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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观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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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婉娩抿着茶水,默默将一切尽收眼底。

    看见小夭的第一眼,她被惊艳住了。

    浅绿的衣裙设计巧妙,将少女的身段窈窕完美勾勒,秀发简单地盘起一半,只用了一根银簪固定。

    看得出来她没有特意花心思在打扮上,但她鹅蛋般的脸型流畅,面上肌肤光滑细腻,眉黛青山,双瞳剪水,嘴唇小巧又不过分轻薄,唇色如丹霞一般,与额间那朵惹眼的桃花钿遥相呼应。

    仅仅是未花心思都已让人移不开眼,若是她花了心思,要让天下多少人黯然失色?

    方多病说她是郎中时,乔婉娩心中更是惊讶,天下郎中多如牛毛,女郎中却少见,相夷中的碧茶之毒,无人能解,她能救相夷,便说明她的医术超群。

    想到这,乔婉娩心里对小夭多了几分敬佩之意,她如此年轻,便精通岐黄、着手成春。

    同时又不免心中黯然,都是女流之辈,小夭哪怕当下籍籍无名,未来定会名满天下。

    她呢,尽管四顾门中同僚尊她敬她,江湖中人亦称她一声乔女侠,可这几分尊敬从何而来,她一清二楚。

    若只论自身,她的喘症稍有不慎便会发作,做不了真正的女侠。

    小夭放下手中羹勺,余光瞥见一旁的酒坛,忽然问道,“婉娩,你为何不能饮酒?可是身体有哪里不好?”

    乔婉娩将自己的帕子递给她擦嘴,“我自小便有喘症,饮酒容易引起发作。”

    小夭接过手帕,眉头微蹙,喘症发作确实很是棘手,且无法根治,便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她有心想帮乔婉娩做些应急的药丸,但那些药丸工序有些复杂,她从未做过,还是先将药丸做好了再说为好。

    方多病看小夭吃好了,提议道,“方才听隔壁桌说今夜戏场有新戏,不如我们一起去看?”

    小夭眸光一亮,站起身,“那还等什么,快走!”

    几人走到戏场,场内其他地方只挂了寥寥几盏灯,只有台上灯火通明。

    戏还未开始,台下却已经坐满了人,方多病找到戏场管事,愣是花银子在一旁加了几个空位。

    坐下不一会,锣鼓声铿锵响起,听得人心振奋,过了一会鼓声骤停,梆子声由轻至重,由密至疏,台上一个小人缓缓走出,看上去像是位少女,寻常百姓的打扮。

    尖细的女声唱腔略带些悲戚地诉说着自己的身份。

    她年少时被父母抛弃,孤身一人靠着邻居接济和自己从书上学的制香手艺讨生活。

    小人一边唱着,捏着兰花指的手在空中轻轻划过,带着水袖轻扬,一边迈着小碎步向前走着。

    这时她面前猛地出现一个衣衫破烂的小人,步伐踉跄,差点撞上她。

    她往后一躲,那破烂小人一头栽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小夭目不转睛地看着,心想这木偶戏难怪能闻名天下,他们的距离台上不过两丈左右的距离,这么近也看不出任何悬丝的破绽。

    台上少女小人犹豫了片刻,凑近用手放在破烂小人的鼻子部位,收回手后又捏着兰花指唱了一段。

    小夭听明白了,大致意思就是:此人伤势太重,若我不伸以援手,他必死无疑,可我要是救了他,他是个歹人怎么办?

    少女小人踏着小碎步在台上走了一圈,梆子与锣鼓敲出的焦急又纠结的节奏。

    终于她下定决心要伸以援手,将破烂小人背起,走下了台。

    台上空荡荡的,锣鼓声却未停,伴随着鼓点走出一个翩翩佳公子,他举手投足都很优雅,手持一把折扇,深沉有力的男腔娓娓动听。

    听他唱罢台下众人皆是哗然,原来他就是那位衣着破烂被少女救起的人。

    小夭身边坐了两位妙龄女子,正将头靠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位公子原是天潢贵胄,一朝落难才被那位女子所救,孤男寡女,生了情意,他如今被家人寻回,不知他们结果如何。”

    “我看悬了,高门贵户都讲究门当户对,更何况这公子又生于皇族,只怕会嫌弃她是一介孤女。”

    小夭觉得此言差矣,事实上只要对方不中意你,就算门当户对,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边上两位妙龄女子的话音未落,台上走出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喊了声儿啊,水袖一翻也开始唱了起来。

    先是诉说了一番思念骨肉之苦,唱得台下许多为人父母的人心声共鸣,也忍不住红了眼。

    公子忙上前搀扶住妇人,妇人握住公子的手,开始将自家近况一一道来。

    在说到为巩固地位,为他说了一门好亲事时,公子身体一顿,后台的锣鼓声也顿了一瞬,而后悲鸣的二胡响起,公子往后退了两步。

    小夭觉得胸腔内突然闷得难受。

    边上又传来低声交谈,“我说什么来着,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要我说这男人自私的很,明知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还要招惹女子。”

    “嗯,日后我外出时若遇见倒地的男子,定要退避三舍,捡回来的没有好东西!”

    台上又是一番咿呀唱调,公子向妇人坦言自己已心有所属,妇人的意思是,若是实在喜欢便纳为妾室。

    公子直言不可,心爱之人只可为妻,妇人转过身下台,只留下一句好生考虑。

    笙箫之声凭空响起,悲凉感席卷全场,红台之上,公子锦衣华服,木头雕刻的面上竟真生出几分失魂落魄之意。

    他落寞地在台上走着,步伐僵硬,但又不违和。

    不一会,少女以袖掩面,踏着小碎步上台,走到他身前,将袖子放下,又转过身,姿态羞涩扭捏。

    正等着公子哄她,却见他呆愣在原地,她心下疑惑,随着乐声唱着询问起来。

    公子支支吾吾将家中安排与她说了出来,少女的双手无力垂下,身体也随着锣点一顿。

    公子唱腔变得婉转轻柔,安慰她要相信自己,会将家人说服,将已订的婚事退掉,娶她进门。

    小夭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裙子,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台上,胸腔心脏跟随着那紧密的乐声节奏似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呼吸又变得极为缓慢。

    小夭动了动快黏住的嘴唇,耳畔的声音气愤又焦急。

    “拒绝他,他在骗你!”

    “对,莫信他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