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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按照荷香爹说地址找到了那间废旧的宅子,宅子所处的位置很是偏僻,在永安镇的最角落处,也不大,据说是郑毅早亡的父母留给他的。
方多病刚要推门进去,看李莲花正定睛看着窗户的方向。
那窗户不知何时坏的,也不知是年久失修掉了下来,还是风吹坏的,能透过空荡的窗户看清室内的床榻。
咦?
他走上前,查看窗户窗棱断裂处的痕迹,发现那木头断口处没有蒙尘变黑,也没有发霉,纹理中还泛着些光泽感。
回头对李莲花道,“这窗户才坏不久!”
说罢从窗户翻身进去了,李莲花紧随其后。
二人目光在室内扫荡了一圈,几乎所有的东西上都蒙着厚厚的一层灰尘,没有东西被挪动或者被拿走的痕迹。
李莲花敛了敛眸,看向身侧的床榻,底下是空的。
蹲下身子看了看,在床偏里侧一点的地方,被遮住光的阴影处,厚厚的灰尘围着两个圈。
“在这里。”
方多病听见他说话也蹲下来看,手伸进去,用手指摸了摸两个圈,没有灰。
“这个形状,罐子、坛子?”
杀完人回家取咸菜来了?
不太可能吧……
再说了光看这屋里灰尘多厚了,那咸菜得多少年了,都成化石了吧。
“酒?”
虽然李莲花用的是询问的语气,但是他的表情却十分肯定。
除了酒越放越陈,越陈越香,其他的吃食,肯定早就腐烂了,取走做什么?
方多病看着他微微上扬的眼角,明亮的双眸,似乎看什么都有情意在里面……
脑袋里倏地一下想到答案,猛地站起身道“他去找王婶了!”
李莲花挑了下眉头,“何以见得?”
方多病得意地哼哼两声,边翻身出去,边道,“某些人呢,最喜欢吃糖,心上人成婚的时候呢,特地送了最甜的糖去。”
见李莲花面上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笑看过来,他转过身,抱着手臂继续道,“这里呢,他都这么多年没回来过了,一回来只取走了两坛子酒,说明这酒很是重要,重要的酒给谁喝?当然是给重要的人喝了,他已经没有亲人了,师父也被他亲手杀了,剩下的就是王婶这个曾经对他很好的青梅竹马!”
李莲花点头,走到他身边,拍了拍肩膀,“不错啊,方小宝,对情之一字理解颇深,不愧是差一点就做了驸马的人!”
前准驸马爷原本上扬的嘴角顿时回到原位。
行啊,死莲花,还会记仇了是吧!
二人到薛府时,荷香娘正在给苏玉琼的手臂换药。
苏玉琼的毒逼得及时,没有留下什么后患,就是失血过多,整个脸十分苍白,看得荷香娘心疼。
“王婶,你不要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我一哭这伤口可就……”
“好,我不哭了。”荷香娘听到她说伤口,立马想到郎中说过,让她心情好些,伤好的也快,情绪激动伤口容易再绷开。
“这才对,小夭怎么样了?”苏玉琼抬手替荷香娘擦了擦眼泪。
她受伤后第一次醒来就看见谢若清,红着一双眼在照顾她,又听谢若清说小夭重伤,是昏迷着回来的,身上都是血。
这两天她自己也昏昏沉沉,都没办法去看小夭。
“小夭醒了,她受的是内伤,李公子和那个戴面具的大人,一直帮她疗伤来着,听薛夫人那边的丫鬟说,她醒了以后,薛大人就接她去县衙给人治病去了。”
苏玉琼闻言抿抿唇,没再说话。
荷香娘看出她有些失落,大约是因为她受伤了,心理格外要脆弱敏感些。
这段时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李公子与小夭的关系,显然比苏玉琼与他的关系,要更亲密些。
尤其是小夭受伤了,那李公子除了每日来给苏玉琼把把脉,送药来,其他时间都在照顾小夭。
荷香娘本想说把小夭与苏玉琼放到一处,也好一起照顾,但终究这是薛府,主人家没说话,她也不好提,苏玉琼伤口太深,容易绷开,也不好轻易挪动,就只能这样了。
再一个,这李公子虽说现在身体是好了,但他的毒又没解,指不定哪天又犯了,那最后可怜的是谁啊?还不是他身边的人!
想到这,荷香娘开口劝解道,“玉琼啊,王婶知道这李公子相貌佳、人品好,只是他毕竟身有顽疾,日后的日子很是坎坷,你可千万要想开些,你这等的相貌与能力,配个王孙贵族也是绰绰有余,莫要在这上面犯了轴!”
她说着说着,苏玉琼的眼眶里便蓄上了泪水,不一会满了眼眶,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一粒一粒地滚落下来。
理智一点来讲,荷香娘说的就是很对,尤其用她商人的头脑来分析这件事的利弊,她应该干脆利落地绝了自己的心思。
可是情之一字,如果可以控制,这世间又哪里来的那么多悲剧呢?
她不怪李莲花,也不怪小夭,他们关系好是他们的事情,她只怪自己既割舍不掉对他的感情,又舍不得抛下手中的一切去与他赌一个不确定的结局。
荷香娘知道她需要时间想通,扶着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柔声嘱咐着,“你也别太为难自己了,事情要慢慢想才能想开,我去给你炖些汤来,你休息一会。”
到厨房时,她发现灶台上多了两个坛子,便戳醒一旁趴在桌上打盹的荷香,“荷香,这两坛酒哪里来的?”
荷香直起身,睡眼朦胧,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惊讶道,“咦?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娘,我太困了,我就睡了一会,我睡时灶台上没有东西!”
她擦完了灶台才睡的觉啊!
记得清清楚楚的,灶台上都收拾干净了!
荷香娘狐疑地打开坛子,一股浓烈的桃花香混着酒香扑鼻而来。
她“扑哧”笑出了声,“你爹真是的!我前几日不过是说着玩的,他不知道上哪儿买的这么陈的桃花酒,还学那戏文里的做派,真是受不了了!”
荷香眨了眨眼,“娘,你受不了了,为何还笑的更开心了?”
厨房外有一个黑衣人,隐着身形藏在暗处,默默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眼睛里都是眷恋与不舍,嘴角泛着苦涩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