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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人的争论也正是永安镇百姓对于此事态度的真实写照。
一部分人的想法天真,信奉医者仁心,左郎中不会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相信此事另有隐情。
一部分的人相信亲眼所见的事实,开始动起脑筋分析这场血腥案事情的原委。
于是这场群体争论愈发火热,只要正反双方一对上,那瞬间就演变成了剑拔弩张的唇枪舌战!
一直持续到三天后……
“李莲花!”
原本躺在榻上的小夭,突然睁开眼,猛的坐起,惊呼一声!
目光呆滞了几秒,眨了眨眼。
她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是在苏玉琼家,之前李莲花住的那间房里。
摸了摸胸口,不是那么疼了!
看了看双手,右手被纱布包严严实实,看不清里面,有些隐隐的疼。
刚才真是吓死她了!
她梦见李莲花去救她,被人抓住了,左郎中和黑衣人用链子把他绑在木架上,在他的身上涂满了尸油,放了好几盒子的尸蛆吃他!
那些尸蛆蠕动着白胖的身体爬到他身上,一点一点地将他的肉啃食,最后只剩下一具带血的白骨,仍旧保持着那清风霁月的姿态,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过来,还对着她伸出了五根尖锐的指骨……
一回想起来,头皮都开始发麻!
这时李莲花走进来。
他身上穿着小夭在苏玉琼店里,让荷香扔掉的那身墨绿色衣袍,衬得他整个人神清骨秀,透着股儒雅俊逸的气质。
这身衣服还得是他的主人穿起来,才好看!
李莲花本来在门外与方多病和薛瑜他们商谈事情,隐约好像听到小夭的声音,便进来看看。
“你终于醒了,我看看你的伤势。”
李莲花眸底原本含着些笑意,走到床榻前,目光落在她包着纱布的手上,眸光暗了暗,笑意也消退下去,只用眼神示意她伸手。
小夭伸出手腕给他,顺着他修长的指节往手臂上看,最后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左看右看,确定在眼前的是真人而不是白骨所化!
不知为何,他将手搭上她的脉搏以后,视线挪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从她的角度看去,是一张比例完美的侧脸,纤长的睫毛下方,眼球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好像他在看什么令他很喜欢的东西。
顺着他的目光,桌子上只有一套茶具。
有什么特别吗?
喜欢这么普通的款式?
“没什么大碍了,这几日方小宝一直为你疗伤,正巧也将你的经脉打通,你以后习武,进度也能快些!”
李莲花收回手,低头理了理袖子。
要是方多病在这里听到这话,肯定会立马拆穿他!
正巧?
不是你特地让我替她梳理经脉的?
死莲花,你是中了什么不能说实话的咒吗?
小夭一听以后可以习武了,顿时眉开眼笑,道了声谢,随即想到什么。
“李莲花,你用内力了?”
记得她陷入昏迷时,听到了他的声音,还跟她说什么对不起。
李莲花看了看她,没有回答,而是迅速地转移话题,“小夭,是谁伤了那个黑衣人?又是谁要抓我?”
小夭回忆了一下道,“你记得方小宝截的信件吗?是左郎中送出的,应该是要送给他的主上!我记得信件上有主字,有花字,对不对?我想就是在说你!他们说要先抓了你再等回信!你的罪过他们主上吗?”
对面李莲花紧着眉头,看神态就是想不起来认识这号人物!
她抿了抿唇,继续说道,“郑毅的伤,是反噬,是左郎中给他下了祝由术!”
看了看门口,确定门口没人,她用包着纱布的手,掩着嘴凑到李莲花耳边,“你知道吗?那个郑毅居然就是王婶的青梅竹马,年幼时拜了左郎中为师,这些年没有出现过!多亏了王叔送我那个银针包,我发现他中了祝由术,这才想法子破了他的术,拖延到你们来救我!”
不然依照那黑衣人被左郎中捏造过后的变态性格,还不把她折磨至死?
小夭道出这关键一点,李莲花瞬间将心里拼凑的七零八碎的真相整个串了起来!
怪不得左郎中被杀了!
一朝如梦初醒,发现这些年,这么多条人命,都是被师傅操控着去办的!
做了半辈子的提线木偶,能不怒吗?
将左郎中封了穴道,灌了提神的药物,让他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是为了泄愤吧!
正如他当时发现单孤刀假死欺骗他,因此改变了他一生,又何尝不想将他碎尸万段呢?
“李莲花?”
“嗯?”
他回过神,小夭疑惑的脸庞近在咫尺。
慢慢站起身,他解释道,“左郎中死了,应该就是黑衣人杀的,这几日寻不到他的踪迹。”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其实这几日薛大人每日都过来等你醒来。”
小夭正在惊讶,左郎中就这么死了?
听到后面的话,她更莫名了,指了指自己,“我?”
薛瑜每日来等她醒干什么?
李莲花走到桌边,倒了杯水递给她,“嗯,左郎中的密室里,救出来十个人,他们……很不好,永安镇的大夫本就不多,都请过去了,都说情况很是棘手,薛大人听他夫人说你医术很好,想请你去看看。”
小夭到了县衙一看,才知道这个“棘手”的情况,不是假的。
那年在清水镇,她救了一个叶十七!
眼前呢,躺着十个叶十七!
其中一个,有六个月的胎儿,胎死腹中……
她现在转身走还来得及吗?
自己的伤都没好,她放不出血了……
薛瑜看她面露难色,心往下沉了沉,“小夭姑娘,借一步说话。”
待走到方便的地方,他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小夭姑娘,他们,还有救吗?”
小夭神色有些复杂,抬眼看向薛瑜,看见他眼神里的希翼,又不忍开口,想了想,她举起了自己包着纱布的手,“薛大人,我手伤了,无法亲自动手,只能在一旁教那几个郎中,我不能跟你保证什么,只能说我会尽力而为。”
薛瑜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对着小夭拱了拱手,“不论结果如何,多谢姑娘大义,救治他们需要什么药,姑娘尽管开方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