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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故意留下的。”
李莲花抬眸看着那个血手印。
正常受了伤的人,就算要扶着墙走路,也应该扶在不费力的位置,留下的掌印也不会这么清晰才对。
除非是故意而为。
既然是故意,要么就是有陷阱诱他们入局,要么就是黑衣人与左郎中有了什么分歧,他故意暴露,为了报复左郎中?
难道是左郎中打伤了他?
这时方多病抽了抽鼻子,皱眉道,“有腐尸味儿。”
二人同时看向那隐在黑暗中的台阶。
那里似乎透出一股死气。
“李莲花,我怀里有信烟和火折子,你先出去把信烟点了,好让薛瑜带人过来。”
方多病下巴对着自己胸口点了点,他抱着小夭,没办法自己掏。
出来前他交代薛瑜了,会沿途给他留下记号,他在附近等着,见到信烟就带人过来增援。
李莲花看他好像忘记生气的事情,有些好笑地伸出手到他怀里,将两样东西取出,又拿着信烟出了密室。
没一会就回来了。
火折子吹燃后,他走在前面,方多病抱着小夭走在后面,顺着台阶走了下去。
好在那台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长,就是越往下走,那股腐败的味道越重,而且还夹杂着血腥气。
台阶走完后有一堵墙挡在正前方,像个玄关,需从侧边走进去。
李莲花看见墙边上有烛台,上面蜡烛已经燃了一半,应当没有什么问题,便放心点燃。
“快看!”
方多病惊呼出声。
他心里数了数,十个人,被铁链锁在十字木架之上,外表都与县衙停尸房内那具女尸相似,都是蓬头垢面,衣着破烂,形如枯槁。
只是再仔细看看,他们比那女尸还要惨上几分,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有的伤痕已经结痂,有的还是新的,有的已经溃烂,上面有蛆虫在拱。
他们的手腕上长时间被链子锁着,磨破口子后,新长的肉都与链子长在了一起。
应该是被折磨了很长时间,有人来了,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直直的盯着地上一动不动,一点都不像活人。
李莲花凝重的眸子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
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那么浓郁的尸腐味和血腥味,是从十个活人身上产生的。
他走到一个看上去体型有些不均匀的女人面前。
为什么说她体型不均匀呢?
因为她身上所有的地方都骨瘦如柴,皮肤紧巴巴的包裹着骨头,唯有肚子那一块,有些凸出来。
李莲花伸出手,想把把她的脉搏,刚抬起来,女人眸子像机械一样僵硬地盯着他,
她消瘦脏污的面庞上无悲无喜,但她的动作还是出卖了她内心深处的恐慌,或许是长时间暗无天日的囚禁与非人般的折磨,让她失去了人类该有的表情。
她只能通过盯这个动作来表达她意识里的防备。
“你别害怕,你们马上就能被救出去了。”
李莲花将手放下,紧捏着拳头,骨节攥的发白。
说话的语气又尽可能的放到最轻柔。
十个人,仍是没有一点反应。
…………
附近的薛瑜正带着一批衙役在等方多病的信烟。
苏玉琼被伤、小夭被掳的事让他心里十分愧疚,是他提出要假意将二人抓起来,看看对方还有什么花样,同时也可以争取时间查案,到时真相大白,再放二人出去,也就不会再有人找她们麻烦。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布下局,对方就出手了!
前后也就两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对方大胆到直接到县衙掳人,实在是始料未及!
“大人,信烟!”
衙役指了指不远处,七彩的信烟飘在空中格外显眼。
薛瑜向着身后严阵以待的衙役挥挥手,吩咐道,“快,将那燃信烟的宅子包围!”
“是!”
薛瑜顺着方多病的记号,先寻到了关押小夭密室。
站在入口处往里看,里面没人,地上血迹斑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味和血腥味。
边上几个柜子的柜门倒是开着,薛瑜走上前,发现方才视线被门阻挡住了。
这里有一条密道。
他带了两个衙役,顺着台阶往下走,他看到了方多病抱着一个人正转过身来看他。
“薛大人,你来了!”
薛瑜看到密室里的场景,连呼吸都变得缓慢起来。
“这……”
那十个人听见“薛大人”,可算有了些反应,纷纷转眼望过来。
在看见身着官服的薛瑜时,一双双死灰般的眸子里,终于燃起了星星火点。
“去取……十个担架来。”
薛瑜手紧紧攥着,似乎在隐忍着某种情绪。
“是…!”
身后两个衙役皆被这场景震惊,县衙的刑房都没有过这么残忍的场面!
一时之间,整个永安镇都炸开了锅!
先是县衙薛大人,带人包围了一个宅院,从里面抬出了十个人,每一个人都是遍体鳞伤、面目全非,浑身散发着恶臭,让人目不忍睹。
安排好后,薛大人又带人从里找到另一条密道,居然直通鸿福堂地下密室,那密室里可是数不尽的好东西,用箱子抬出来数十担!
最令人震惊的是,左郎中居然死了!
而且是被人活生生开膛破肚,将内脏尽数挖出,据说血流了满榻,五脏就像摆件一般被摆在桌子上。
凶手跑的无影无踪!
有人不解,“这什么情况?是谁这么狠杀了左郎中?”
边上传来鄙夷声,“你是没看见抬出来的那十个人吗?那一个个都还有人样吗?那可是从左郎中的私宅中抬出来的,居然还在问谁这么狠,杀了左郎中?你应该问左郎中怎么这么狠的!”
那人语气质疑,“那左郎中也被人杀了,万一是有人威胁他将宅子让出呢?你看他经常住在鸿福堂的!我家娘子常常晚上不舒服,我都是去鸿福堂请他!”
他说完那鄙夷声更甚,“我说你什么脑子?你没看县衙的人是从他的私宅进去,从鸿福堂出来的?这还不够明显?那一箱箱抬出来的是什么?说不定就是他杀人害命的罪证,我看啊,昨日街上那具女尸的样子,也如抬出来的那些人一般无二,定与他脱不了干系!我跟你说,你家娘子晚上不舒服,指定是被你这猪脑子气的!你仔细想想,白日里你不在家,你家娘子有不舒服吗!?”
那人被他骂的一愣一愣,不再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