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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一阵恶寒,抬眼看去,这位名叫薛舟松的男子,长的倒是不丑,头发用发冠束起一半,两边鬓角各垂下一缕发丝,身上穿着紫金色圆领的袍子,腰间的腰带上还镶着块不大不小的翡翠。
光看这身衣服的档次,在琼衣坊,那是属于高级的贵客。
只是衣服太过高级,倒显的穿它的人廉价了几分。
薛舟松嘴上说着有礼了,可小夭却看见了他眼里的轻佻与势在必得。
连带着他身后站着与他年纪相仿,打扮相似的几人,眼底皆是这般神色。
小夭嘴角绽放出一抹灿烂笑意,道:“好啊,公子请坐。”
薛舟松转头对着狐朋狗友挤了挤眼。
看见了吗?
这就是魅力!
清了清嗓子,薛舟松坐在了小夭对面。
“公子,您需将手伸出来,我才能给您把脉呢。”小夭从药箱里拿出个小布包,放在桌面上。
“是是是,这就伸出来。”薛舟松仍然保持着那十分具有“磁性”的嗓音,将手臂上的袖子往上撸了撸,半个小臂露了出来,便往那小布包上一放。
小夭将手搭在了他脉上,片刻后,将手收了回来,道:“公子是否一入夜便渴,喝多少水都感觉不够解渴,躺下时又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对,就是这样!”薛舟松可不是装病,没想到这女郎中还真有两把刷子,真是捡到宝了。
想到这薛舟松脸上便抑制不住笑容。
小夭仍笑着:“那公子应当戒色戒酒,清心寡欲。”
薛舟松一听,笑着的脸便凝住了。
戒色?
戒酒?
清心寡欲?
让他?
开什么玩笑?
那这花花世界对他来说还有甚意思?
看着眼前呆住的脸,小夭继续道:“方才我给公子把脉发现,公子的脉象细弱、虚浮,重按无力,脉搏沉迟,已是肾衰之象,若再不加以克制,只怕……”
这有些话呢,是不能说太透了的。
说太透了,人的想象力便发挥不出来了。
果不其然,薛舟松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立马张口喝住小夭:“闭嘴!”
小夭挑挑眉,本来她也没打算继续说下去。
可就算没说完,周边的人听了一半,脸上神色皆变的古怪,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薛舟松的狐朋狗友们也都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
薛舟松强装镇定,扭着头扫视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皆是若无其事,有的替身边的整理头发与衣领,有的吹着口哨看向远方……
回过头,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咬牙问道:“还有没有其他法子医治?”
小夭耸了耸肩膀:“没有,人的五脏六腑都是有寿命的,你的人看上去是二十出头,但你的肾却是六七十岁的高龄了。”
薛舟松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夭可没有,周围又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唏嘘。
薛舟松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这时有个“狐朋”走上前道:“老大,这小郎中的医术不可信,走,咱们去鸿福堂,左郎中医术高明,定能让薛兄宝刀不老!”
说着就要拉薛舟松走。
小夭视线落在这位“狐朋”的身上,又笑着道:“这位公子,我观你眼眶有些凹陷,发丝干哑无光,去了鸿福堂,也得让左郎中帮你好好瞧瞧才是。”
“狐朋”正要转身走的身子一僵。
薛舟松听着小夭的笑声只觉得格外刺耳。
仿佛是在嘲笑他一般!
顿时怒从心头起:“笑什么笑,我让你笑!”
折扇往脖子上一插,撸起袖子便要掀小夭的摊子!
“薛公子!”不软不硬地一声娇喝传来。
薛舟松顿时僵住,正燃烧的熊熊怒火瞬间仿佛被浇了盆冷水一般。
他的双手正抓着桌子的边沿,一副要向上发力的姿势。
琼衣坊内出来一个人,一身青绿色的纱裙,宽大的袖子被一根粉色的襻膊束至肘部,露出的半截手臂肤色莹白。双手叉在腰上,一对柳眉倒竖,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此刻正盯着薛舟松。
“不知我家妹妹哪里得罪了薛公子,薛公子竟要在我琼衣坊门前,掀我妹妹的摊子?”苏玉琼走上前将手轻轻按在了桌面上。
薛舟松脸一垮,忙将手收了回来,讪讪地道:“玉琼姨,您何时有的妹妹,也不知会侄儿一声,竟引起了如此天大的误会!”
苏玉琼冷哼一声:“你改不了你的臭毛病,竟还怪到我头上来,看来你是没长教训,你且等着,看我不将你的所作所为都告诉若清!”
她绣的眼睛酸,想着休息一会,正好出来看看小夭怎么样了。
没想到,她若是再晚到一会,小夭的回春堂可就让人砸了!
“玉……”薛舟松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便见苏玉琼的眼刀子扔了过来。
“还不快走?等我留你吃饭呢?”
“是是是,侄儿这就告退。”薛舟松忙领着几个狐朋狗友灰溜溜地走了。
小夭见此情景,不禁好奇:“他为何叫你姨?”
她没记错的话,苏玉琼说过,她是独自一人在永安镇白手起家的,未曾听说有什么亲戚。
苏玉琼看了看周围聚着的闲散人堆,朝小夭使了使眼色。
小夭会意,便拉着她进了琼衣坊。
苏玉琼边走边将这件事说与小夭听。
薛舟松,其父薛玫,开了永安镇有名的酒楼——醉香楼。
薛玫呢,有一堂弟,名叫薛瑜,二人相差十几岁,却是所有堂兄弟中关系最好的。
在薛舟松的满月宴上,薛瑜认识了堂嫂的堂妹,也就是他现在的妻子,谢若清。
薛舟松的娘,在生他时落下了病根,在他两岁时,病逝了。
临终前,拉着堂妹谢若清的手托孤。
又叮嘱年幼的薛舟松,日后见到小姨便如见到娘亲一般。
谢若清想让姐姐安心的走,便点头应下了。
只是她也想不到,不过两岁的孩子。竟能听得懂话,还记得很清楚。
自那时起,薛舟松便粘着她,跟她她屁股后面称她为“小姨娘亲。”
尚在深闺的谢若清臊地满脸通红,只能尽量躲着,轻易不往薛舟松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