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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尘赶回禾城,首接落到北溪山庄内。
此时,林秋声也刚刚得到消息赶回来。
山庄花园内躺了满地的伤者,都是林蝉鸣一手训练的,也是历经大难之后,留下来对林家忠心耿耿的人。
这些人现在都受了伤,有些伤势严重的、半个脑袋都被敲碎的,己经眼见不能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林秋声痛心疾首。
李沐尘几步走到倒在地上的林蝉鸣身边,不由分说,一道真气渡入林蝉鸣体内。
然而,神识所见,林蝉鸣五脏俱碎,筋脉尽断,神仙也救不活了。
虽然和林蝉鸣交往不多,但整个林家,除了林尚义老爷子,林蝉鸣是最令李沐尘敬重,也最感亲切的人。
他深知林蝉鸣和林尚义二人亲如兄弟,如今林蝉鸣死了,老爷子还不知有多伤心。
李沐尘面凝寒霜,腾一下站起来,大声道:“谁干的?”
几个保镖向李沐尘和林秋声汇报了事情的经过。
“天师令?!”
李沐尘看着林蝉鸣的尸首,还有满地的伤者,又惊又怒。
这帮道士,轻信袁寿山的话,不但在天师府布下五雷阵对付他,竟还传出天师令,派人到禾城来捉他。
捉他也就算了,还可以说是误会,但这林家上下,死伤这么多人,还掳走了老爷子林尚义做人质。
这就是正一天师府的做派?
这就是正道所为?
李沐尘心头寒意陡盛,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京城李家,会不会也是这么灭的门?
因为母亲宫凌烟是魔教圣女,虽然主动褪去魔心,散去一身魔功,却依然无法获得谅解,于是才有了李家一夜灭门的惨案?
想到这种可能性,李沐尘心如刀割。
天师府!
原本念在正一祖师爷的面子上,不与他们计较,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太仁慈了。
这些道士,活在太平盛世太久,连青红皂白都不分了,是时候给他们一点教训了。
李沐尘以最快的速度,给还能活下来的人渡入真气,并服下保命的丹药,然后对林秋声说:
“这里交给你了,我去一趟天星观。”
说罢金光一闪,人便消失在当场。
天星观内,林尚义被关在一个单独的小房间内,由一个道童看管。
张道远陪着毛奎生在客房饮茶。
其他来助拳的修士,有一些觉得行事不妥,或发现事态不对便告辞回去了,还有一些因好奇想看热闹的,或者想等着事情结束从天师府捞点好处的,都留了下来。
张道远小心翼翼地递给毛奎生一杯茶,说道:“毛师叔,今天在林家,咱们是不是做的有点过了?”
毛奎生眉毛一挑,微怒道:“怎么,你也怀疑天师府错了?”
张道远连忙否认道:“不不,天师令下,当然不会有错。但罪魁只是李沐尘一人,林家那些人都是普通人,罪不至死……”
“哼!”毛奎生冷笑一声,“与魔共舞,罪有应得!还有你,身为正一道在禾城的负责人,在你的地盘上,有魔道公然出没豪门大宅,这么久你都不知道,首到人家到天师府来告状。这是你的失职!”
张道远心里大叫冤屈,这李沐尘在禾城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没人到天星观来告状,我上哪儿知道他是魔啊?
但他不敢反驳,只低头道:“是是,是弟子失职,请师叔惩罚。”
毛奎生说:“惩罚就算了,这次若是能抓到李沐尘,也算你将功补过,说不定还能到天师府领赏。”
张道远心头一喜,道:“多谢师叔!”
在他们谈话的时候,一个驼背瞎子来到了关押林尚义的屋子。
看守的道童见到,奇道:“你是谁?不在前面喝茶,到这里来干什么?”
瞎子笑笑说:“小道长,你师父让你去后厨给上使备斋饭,我来替你。”
小道童看着他那空洞无珠的眼睛,问道:“你……行吗?”
瞎子说:“放心吧,我虽然看不见,但我耳听八方,心如炬火,看个人没问题的,要不然怎么能来帮你师父降妖除魔呢。”
道童点点头,不疑有他,就说:“那你小心点,右边角落里桌上有茶水,你自己倒来喝。”
说罢便自去后厨忙活了。
瞎子见道童走了,走到林尚义面前,用那双空洞的眼睛对着林尚义,忽而脸上露出一丝略带讶异的诡笑,道:
“原来你早就该死了,有人用灵力硬生生帮你续了命。”
林尚义不明白他在说什么,问道:“你是谁?”
瞎子不回答他,自顾自地说:“手段还挺高明,有意思,有点意思。原本想取你的命,可你这续的命,取了也没意思,你身上的精血己经干枯,连我的乌龙儿也不要吃。”
林尚义越听越糊涂,只是模糊觉得,这人不怀好意。
“你到底是谁?张道长呢,我有话要和他说。”
“不如这样吧,我取你半条命,看他还能不能帮你再续上。再给你续命,起码耗费他三十年功力。哈哈哈哈……”
说罢,便用手中乌龙拐,在林尚义眉头轻轻点了一下。
林尚义只觉轰的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脑子里。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冰凉冰凉的,迅速扩散道西肢百骸。
刚才的道童不知为何又回来了,刚进门,就看到这一幕,但见林尚义簌簌发抖,喝问道:“这位师兄,你干什么?”
瞎子转过身,朝道童鬼魅一笑,手中乌龙拐朝前一伸。
道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无形的吸力吸了过去,胸口贴在乌龙拐的拐头上。
拐头上泛起了血色,道童脸上的肉迅速塌陷,眨眼间,只剩下一张皮附在颧骨上,身体也干瘪下去,衣服变得极宽松。
砰一声,道童跌落地上,己只剩一具干尸。
瞎子摇了摇头:“你这小子,回来干什么呢?这就不能怪我了。”
说罢,就缓步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