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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江到家长会最后也没能和苏然表白成功，他蔫蔫地跟在林云的身后，不大高兴。
心里的憋屈在看到苏然拉着陈允恩快快乐乐地走过去之后更盛。
林云大概能把他在想什么摸得八九不离十，她淡淡地说了句：
“寒假也不是就不能看见的。”
郁江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有想过。寒假为什么不可以见面呢？苏然又不是天天都打工，QQ说一声，约个地方见面不就好了吗？他激动起来，满心想着快点回家给苏然发消息。
林云对自家的傻儿子有点无语，但是这种无语在看见郁城时候就渐渐消退了。基因的力量，不是她凡夫俗子可以撼动得了的。
郁城偷偷问她：“怎么样？”
“配你儿子绰绰有余。”
郁城不开心：“这是什么话！小江和我多像。又帅又聪明。”
林云打断了他说话：“和你像，所以绰绰有余。”
郁城敢怒不敢言。
郁江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在脑海里构思说辞。
“苏然，有时间一起出来吃个饭吗？”
“苏然，你哪天不上班出来玩吧？”
他想了好多句话，总觉得突兀。想着要么拉梁飐和夏蕖一起，四个人成立一个寒假学习小组，见面见得多了，说的机会就多了。
他的眼睛在看向屏幕的一瞬间就不动了，整个人怔在原地。苏然给他发了四条消息，屏幕上只显示了一条：
“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郁江飞快地点开QQ。
“小江哥哥，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些，你要是不喜欢，就当做没有看见。”
“我自作多情地觉得你有一点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但是我现在的喜欢是带有目的性的。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因为需要一个人，陪我走过稍显艰难的现在，寻求爱和安慰，所以才找一个人喜欢。如果不告诉你这些，我感觉对你很不公平。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们可以维持现在的关系。等到我真正学会认认真真，纯纯粹粹地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再接受我。”
“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郁江不想打字，拨了语音通话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
“大姐，你听什么呢？”
“走开！客人找你了！”
郁江静静地等着，按着胸口狂跳不止的心脏。
苏然差点和陈允恩打起来，纠缠了好几句，才跑了出来。
“喂，小江哥哥？”
“嗯。”郁江应了一声，却说不出话来。
苏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人隔着电话线，好像看见彼此红着脸、低着头站在对面的模样。
“怎么了？说话啊。”半晌，苏然终于开口了。
“你说的、我们在一起是真的吗？”
“真的。”苏然摸了摸耳垂。“那你呢，你怎么想？”
“我想现在就在一起。”郁江有点着急：“我会陪着你的。”
陪着你度过这段艰难的眼下，陪着你长大，陪着你明白怎么正确地爱自己、去爱别人，陪着你不再为以前发生的种种儿感到悲哀，陪着你直到你不会感觉没有人在乎你、喜欢你。
郁江很多话都埋在心底不知道怎样去叙说，可是苏然却好像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一样。
“小江哥哥，我挂电话了啊。我要去找个没人的角落哭一会。”
“啊？”
“骗你的，我要去干活了。客人过来了。”
苏然挂了电话，抹了把眼泪，转身回了大厅。
陈允恩一顿调侃，苏然熟视无睹。
寒假在充实的打工中度过，苏然在KTV上班之外，还找了两份家教。青季初中第一这个名号拿出来很能哄人，苏然吃着这个红利，还每每装作谦虚的说这啥也不是，虚伪到让小朋友们不齿。
但是她干什么都认真，学习上也很有自己的方法。给小朋友做的模拟卷水准一点点上升，他们的分数还是一点点往上爬。看见成效，家长们当然是喜上眉梢的，不约而同地给苏然封了红包。
快要过年的时候，苏然在网上买了一条将近一千块的施华洛世奇。
虽然付账付的非常爽快，她还是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花这么多钱买一条项链。
直到它作为新年礼物挂上夏蕖的脖子。
“太好看了。”苏然啧啧赞叹。
“多少钱？”夏蕖看着苏然。“不要说谎。”
“200。我说谎我是狗。”苏然直视着夏蕖。
夏蕖看了看她，看不出什么端倪。让她一起吃饭。
苏然是不可能留在夏蕖家过除夕夜的，纵然夏蕖的叔叔百般挽留，还是婉拒了，骑着小电瓶车回了KTV.
允歌KTV关门了。
陈允恩下午下班的时候还没有露出一点关门的样子，还信誓旦旦地和她说：“加班吗？五倍工资。”苏然反正也不准备回家，当然同意了。
她看见门上贴了张纸条，上边是陈允歌歪歪扭扭的大字：
“我就知道你会来，没地方去的小可怜儿。我妈同意我回家了，别找我。我不在。”
饶是苏然见惯了她的厚颜无耻，此时也忍不住骂了一声。
陈允恩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这个漂亮得像《名侦探柯南》里面贝尔摩德一样的女人最喜欢的就是躺在沙发上和苏然拽上那么一句：“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苏然不知道这个大姐有什么秘密，她只感觉寒风瑟瑟，陈允恩这个女人要多不靠谱就有多不靠谱。
夏蕖打电话过来了。苏然百密一疏，没料到施华洛世奇的盒子里附了条码。
“你给我退了。大过年的别让我发火。”
“退啥啊，挺好看的。”苏然缩着身体蹲在允歌的前面。她怕让夏蕖听见风声，不敢骑车打电话。
“你有钱了是吧？”夏蕖气结。“你怎么舍得的！”
“给你买的有啥舍不得的。我不是当家教了嘛！他们家里人都给我包了红包。大老板也给我发了新年红包，总之，买条项链完全够用。”苏然轻描淡写，一抬头看见天空飘了小雪。
她怎么说都是说不过夏蕖的，被她骂了好一会儿。不过她到最后也坚持着没有退货。
和夏蕖说完的时候，电瓶车坐垫上已经湿了。
雪越下越大，风也在耳边呼啸。
苏然拿起手机给郁江发了语音。
风声里，女孩清朗的声音模糊了起来，郁江依稀能听见，她说的是：
“风大得很，我手脚皆冷透了，我的心却很暖和。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原因，心里总柔软得很。我要傍近你，方不至于难过。”
沈从文在在回乡途中给张兆和写了很多信，里面就包括了这句情话。
外面天凉得很，漫天小雪里，苏然在告诉他，她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