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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孤注一掷的冥慎
纪随本以为还需要忽悠冥慎几句，却没想到冥慎丝毫没有怀疑过这本创世之书的真假。
这倒是省了纪随不少事。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一直在说创世之书上的内容不可更改，命运更是早已写好。听起来，你似乎对创世之书的内容深信不疑。可是……”
纪随斯条慢理地翻开创世之书，将写有宴清虚和冥慎结局的那一页竖起，展示给冥慎看：“你真的亲眼看到过创世之书吗？又或者，只听到过晦息给你转达的信息？”
只见金色的书页上，一行纯黑的大字无比清晰：“冥慎，死于宴清虚之手，魔族灭。”
在看清内容的瞬间，冥慎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继而便再也维持不住那股自他们正面交锋以来便一直成竹在胸的姿态。
纪随微笑着补刀：“恭喜你，你很幸运，能够亲眼看到自己被写好的命运的人并不多。”
正如纪随之前感受到的，冥慎的确对创世之书无比信任，虽然纪随不知道这股信任到底来自何处，但总归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
但虽然厚重，却并没有对她造成太多伤害，甚至有种隐隐的熟悉感，让她不自觉地想顺着这条长河一路上行……
至于纪随，则好整以暇地收起创世之书，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将因脱力而微微发抖的手藏在身后。
但她没想到的是，只是这样短短一句话，几乎掏空了她所有的精神力！
从落下第一笔开始，她的手指便被创世之书牢牢吸住，再也挣脱不得。
陆川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回到了两位大佬温暖的怀抱，只觉得人生的大起大落莫过于此。
纪随越发怀疑，创世之书会落到她的手里并非偶然，但当务之急是先解决冥慎的问题。
不知道晦息对冥慎说了些什么，他似乎变得有些癫狂：“胡说八道！！我才是魔族唯一的正统！就算宴清虚的身体更能发挥你的力量，他也只是个杂种而已！他怎么可能代表得了魔族？！”
只见已经黑气缠身的冥慎，竟然一边扭曲地笑着，一边直接将那一大团不断挣扎的晦息狠狠往自己口中塞去！
图腾一成，灰雾瞬间像是被凝实了一般，缩小了一大圈，仅剩半个拳头大小，颜色深得几乎要透出黑色。
而精神力则如开闸泄洪一般，若非纪随早就突破了S级，恐怕写不了两笔便会被彻底吸干。
冥慎冷冷地撇了纪随一眼，情绪似乎稳定了下来。
宴清虚轻轻摇了摇头：“我母亲的命在他手上。”
陆川一愣，顺着宴清虚的眼神看向九幽，这才发现九幽背上竟然还坐着一个妇人。
在冥慎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纪随就隐隐有了一种预感。
接着，在纪随几人始料未及的目光中，冥慎将这颗晦息凝成的小球塞进嘴里，面目狰狞地不断咀嚼。
看到自己被判了死刑的命运，冥慎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手上的灰雾，喃喃道：“不可能……你明明说过……你骗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宴清虚的母亲已经救回来了还会受制于冥慎，但陆川不再开口，只死死盯着冥慎。
纪随实在好奇，到底当初晦息和冥慎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又是怎么和冥慎说的，他怎么会因为创世之书上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就破防成这样。
却见冥慎直接割破了两侧手掌，涌出的鲜血并没有滴落下来，反而被操纵着，形成了一道道细细的血线，慢慢缠绕在灰雾周围，形成了一个繁复而诡异的图腾。
“他要堕魔？！”纪随低声惊呼。
说到“杀了他”三个字的时候，陆川到底还是带出些难以克制的怨恨。
虽然这的确是纪随想看到的场景，但她也会惊讶于效果之好完全超出她的预料。
那晦息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下意识就想逃。
刚刚她也是没有办法，死马当成活马医，强行用本源之力混合着自己的精神力，去改写那所谓的“命运”。
而趁着冥慎心神俱震的时候，宴清虚形如鬼魅般瞬间将陆川救了回来。
她瞬间想起最初被自己擦拭过两次的预言，难道，在这样的情境之下莫名实现了？
但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完全如纪随所想。
饶是如此，她也是精打细算尽量写得简洁，否则但凡再多一笔，恐怕纪随今天就要直接躺尸，更别说还能去唬冥慎。
终于缓过来一点的陆川看着对面冥慎有些失神的样子，悄声道：“现在我们该做些什么？杀了他？”
可是手指刚接触到书页，一股前所未有过的厚重感便扑面而来，甚至让她觉得已经离开了这里，置身在时光的长河中。
最后，是小C及时将她叫醒。
纪随眼神一闪，笑着拱火道：“为了什么你不是再清楚不过吗？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晦息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有阿宴一个人而已。至于你……不过是个被晦息迷惑的工具。”
他的目光晦暗不明地盯着手上依旧在不断聚散的灰雾上，笑得十分怪异：“你们这些毛头小子，没有经历过任何的痛苦，又怎么会理解我的志向？
“魔族……凭什么我们要被叫做魔族？！难道是我们愿意与晦息相伴？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魔！”
看到这样的冥慎，纪随的笑意更深了：“诶，怎么还急眼了。我猜，晦息一定没和你说过，如果阿宴真的按照你们的意思成为堕魔，或者你们说的魔主，那第一个被祭旗的就是你吧？
“我如今倒是好奇，当初你是怎么死心塌地跟着晦息，并对它说的话深信不疑的。”
“你闭嘴！！”冥慎的双眼变得通红，阴森森盯着三人的样子，就像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他们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些许吱嘎声和隐隐的哀嚎！
这冥慎到底是怎么回事，晦息可以这样被他简单地吞噬吗？那个图腾，是属于魔族的秘术吗？
纪随和宴清虚本想在第一时间阻止冥慎的动作。
可是一则冥慎的动作太快，二则以他为中心，整个空间竟直接开始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