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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但闻守非在五老清心斋中是一言九鼎的人物。
此刻虽众人有颇多不解、不服,但也没人敢开口置喙。
只是纷纷用探究和审视的目光,凝视着李清霖。
闻守非看到了李清霖脸上的意外之情,眉头一皱,
“我辈武者,不惧仇敌。杀了就是杀了,大大方方承认即可!”
李清霖默默想着。
便是王猛,之前为了获取黄芽丹,都颇下了一番功夫,还是斩杀苍天授箓观的道童之后,才被族老赐下。
……
有时候,有规矩、有威严,反而是件好事。
“夫人!”
“看样子,有时间得看看医经,《伤寒》《金匮》之类的了,娘亲的眼疾积重难返,怕是要长期调理才能好转,假手外人我又不大放心。
白沙银是一种极为珍稀的矿材,具备良好的抗腐蚀、抗冲击性能力。
花幕抬起头,伸出手,
“东西拿来吧。”
李清霖目光微寒,握紧银剪戟,脊椎大龙发力,气血充盈于指尖,身体硬生生扭动一圈。
“武景候已被李清霖斩杀,我五老清心斋向来奉守强者居之的信条,这亲传之位,自然便是李清霖的。”
大厅下,
分明只有数步之远的距离,但此刻随着李清霖这敬茶的躬身中,空间拉得越来越远,四周光线黯淡,却显得踏跺之上越发明亮刺眼起来。
羽、山、典三宗的武师,这百位学员也变得越来越小。
李清镜越说越激动,脸都红了,
李家,李贤氏看着这几乎堆满小半个院子的各种礼箱、貂裘绸缎、古玩药材,面露愕然之色,只觉自己一辈子都没看到过这么多珍稀之物。
这跟班抬起头,目光阴冷的看过李清霖,
“此人出现的时机如此恰好,指不定就是他的阴谋!”
“多谢二师兄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嗡嗡嗡的脆响回荡着,如同波纹般,从门外传来。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
砰!
李清霖伸出手,抓住了飞来之物。
而且能完美传导劲力气血,就算是炼髓境武者,用不同的骨髓特性燃烧、冻结、毒蚀也可丝毫不伤。
“银剪戟?!”
李清霖手持银剪戟,一步步走上踏跺,走到大厅高处,闻守非的面前。
“我知道这小子藏拙了,但没想到,居然藏了这么多!”
不会是……那位拦路的路人甲吧?
众人目光疑惑。
李清镜死死的看着李清霖,似乎想从李清霖平静的面容中看出什么端倪。
“什么?!”
随着地板破裂,石砾飞溅。
“不可能!武师兄不可能死!”
李清霖也不推脱,拱手接下。
闻守非似乎看到了有趣的事,目带淡淡笑意,却并不开口,静候李清霖如何处理。
此外,还有两名奴仆,皆有武艺在身,平日杂活累活不妨交予他们去做,安家护院也是绰绰有余的。”
李清镜放学归来,一进门,便见两位奴仆立于院中,直呼他为‘二少爷。’
夕阳将熄未熄,殷红的晚霞挂于天际。
门外的走贩吆喝声络绎不及,弹刀声、磨剪子声悠扬传来。
断腿的凤阳见到这熟悉的银剪戟,腿上伤口都隐隐传来幻痛,他看着握着银剪戟,面容还有些稚嫩的李清霖,脸上露出似笑似哭的表情,
“世上新人赶旧人,我或许,是真的老了。”
一缕冰冷光滑的金属光泽,如同酷寒中盛开的腊梅,陡然绽放。
例数过往经历,死在李清霖手中的人并不多,数来数去……
李清霖看着众人,轻声开口道,
李清霖手中一震,麻绳纷纷破裂开来。
众人诧异一看。
连街外嘈杂的叫卖声都压过了。
“多谢大师兄。”
而且可以开始给弟弟妹妹打下基础,进行药浴了,习武暂且不说,至少也得强筋壮骨才行。”
李清霖愣了下。
“大哥!”
“死得好!杀人者人恒杀之,武侯景也品尝到了折首他人手下的滋味!”
他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大哥,你知道你给我找的新夫子,是谁吗?”
还好这二进的院子空房多,甚至还有两间可供两奴睡觉的卧室。
闻守非目光深邃,看到李清霖手中之物,脸上的笑意更浓几分。
“这位就是伯母吧?伯母教子有方,倒是让我们五老清心斋,捡了个大便宜!”
闻守非不咸不淡的看了伏波一眼,抬头,目光如电,偌大的大厅静悄无声,声若黄钟,回荡在所有人耳边,
等等!
裴璋转而从袖中,取出一张地契,对李清霖说道,
只要发乎礼止于情即可。
李清霖正在库房清点药材,此刻闻言,顺口问道,
“谁啊?”
“斋主!”
我杀了谁?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小子搞不好,也能一招打败我,这才多久?区区半年时间……”
李清霖单手紧握银剪戟,将此人压垮在地面,此人抽搐了几下,脸色涨红,晕死过去。
满场哗然声中,伏天成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幕。
但五老清心斋,大厅内,却始终保持着一种古怪的安静。
嗯?
李清霖猛地反应过来。
伏天成初时狂喜,但继而又有些坐蜡起来,
李清霖接过,递出茶碗,长躬道,
大师兄裴璋这人,做事绝不像他看着这般粗鲁,反而是粗中有细。
他们有种错觉,似乎他们只是见证者、是过客,是属于李清霖浓墨重彩人生中的淡淡一笔。
五老清心斋另外三宗羽、山、典的武者纷纷面色大变。
“徒儿李清霖,拜见师傅。”
“霖哥儿,这,这些箱子……“
“是武景候的银剪戟?!”
时间流逝,微黄的细阳从窗棂缝隙中洒下,星星点点的落在大厅中间。
四五.七六.一六九.一七六
“就知道你要打我的主意……行吧,那我先走了,最快半个月刀,就能重铸完成,到时候我让人给小师弟你送回来。”
刺拉!
大师兄裴璋笑呵呵的对李贤氏躬身行礼,李贤氏有些不自在,赶紧把他拉起。
“大哥大哥,我们发财了!!”
人群中几个年轻人,爆发出激烈的叫喊声。
李清霖脸色不变,走到伏天成耳边,轻轻低语几句。
这些都是羽、山、典三宗祝贺李清霖成为真传后的庆礼。
脑海里,浮现的还是荒野那晚,篝火前,他犹如世外高人,传授武功,留下玉葫印章后,飘然离去的场景。
裴璋轻笑一声,道,
“小师弟,你三师兄是让你把那柄银剪戟给他,你用的是王宅那把衔虎斩首刀吧?
那把刀据伏天成说,粗胚杂质颇多,未去除干净,想来你三师兄是想把银剪戟给熔了,原矿宝材加入到你的斩首刀中。”
话语平静,但其中的信息,却带着无边的凶狠。
“我于月初服役,从涿光山经转大荒山,下山途中偶遇一问路男子,强行要我带路,我拒之,此人便心生歹意,我无奈反击,将其击杀。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李清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苏笃可是透骨境武者,能在武景候手下活下命来!”
地契、安家护院的奴仆,对现在的李清霖来说,的确是恰当的赠礼。
“帝师汪绶仁!状元及第!五年前于朝廷之上,怒斥当今圣人任人唯亲,被贬谪于往丰县,却短短数年开设寒山书院,至此,已出了一位文状元、多位进士!”
伏波脸上的焦急神色陡然定格,他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幻语,闻守非的声音直直落入他的心底,让他如坠梦境。
李清镜已经拿着院引,前往寒山书院报道去了,倒是不在家。
大师兄裴璋端来一杯青花瓷茶碗。
看着花幕那矮小的身躯,左手扛着衔虎斩首刀,右手握着银剪戟。
李清霖闻言,越发诧异,心底有些纳闷。
人群中的伏波轻点地面,快步掠来,躬身道,
“斋主,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李清霖这孩子是犬子举荐来的,虽然实力不错,但想来,想来也无法与武侯景争此亲传之位。”
黄芽丹乃壮肉突破至透骨境的极品秘药,一颗丹药的价格,都抵得上外城一间屋舍,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
“怎么可能!”
到了最后,视野中,被李清霖的身影完全笼罩。
武景候的跟班面容有些迷茫,他突然怒从胆边生,脚跟一蹬地,整个人窜起,如同虎豹,快若残影,一把抓向银剪戟。
李清霖不迂腐,并不强求什么人人必定平等,奴婢仆从也平起平坐,直呼其名的事。
声音初时稀稀拉拉还有些低微,到了后面却越来越大,响若黄钟。
此刻,他走到李清霖面前,如同个弥勒佛般笑道,
“师弟,我也别无长物,就送你一瓶黄芽丹吧,看样子,你可到了快破境的关头了。”
闻守非闻言,表情变得有些奇怪,眯着眼睛看着李清霖,
“你……不会不认识他吧?”
“那啥,老三呐,你干脆再取二两白沙银出来,一起重炼入斩首刀中,小师弟可是亲传,随身的武器,至少也得是把百炼的兵器才行呐。”
在李清霖的吩咐下,两人收拾了一间库房出来,把这些礼箱、各种貂裘绸缎搬进去,药材则置于木架上,分好类别,随用随取。
武景候的几个跟班无法接受这个消息,一咬牙,冲了出来,跪倒在闻守非面前,
“斋主莫要听信谗言,其中,必定有误会!武师兄武道通神,想来是出了岔子,正在赶来的路上!”
在场几人都是锁精五关,最后一关五脏浑圆的武师,大概看出了李清霖的真实境界。
只见李清霖手中多了根长柱形的东西,表面还缠绕着麻绳,被水渗透浸湿了,水滴顺着一匝匝麻绳流下。
“这是……什么东西?”
“这小子,这小子……”伏波神情有些恍惚,看着数步之外的李清霖,有些不知道如何言语。
不过他们并不在意李清霖的藏拙,毕竟这种事,他们早年也干过。
二师兄萧长毅是个大胖子,一举一动都如肉山翻滚,而且似乎无时无刻都不在进食,经常取出丹药,塞进自己的嘴里。
李清霖接过丹药。
“兵器离身,就如授首于人,莫非真是……”
“大少爷!”
一男一女,都是被裴璋精心挑选出来的,身具武学,甚至踏入了紧皮膜之境,还擅长厨艺、缝纫等生活技能,略通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武景候的跟班见状,冷冷一笑:“装神弄鬼。”
至此,无人再怀疑。
“我,我,我居然成了他的弟子门生!”
粼粼光斑在银剪戟的表面流转,随着李清霖气力的灌入,戟身上的花纹生出涟漪,化作银光,不断的交织、纠缠着。
两奴立刻跪拜在地,长叩行礼。
说着,伏波朝李清霖着急的打着脸色,示意他也快解释一二。
尸体就埋在瓶风岭西行二十里,下行小路旁密林中的一棵歪脖子树下。”
“你为我五老清心斋的亲传,便仅在我之下,斋内所有资源、人手你皆可调用,伱只需修炼即可。敬茶吧。“
最后,三师兄花幕,踩着一对铜铃脚镯,身高比李清清矮上许多,走到李清霖面前,堪堪到他的腰。
说到这,裴璋对花幕挤眉弄眼道,
之后,裴璋、萧长毅等人没有久留,相继离开,留下两名奴仆。
“恭贺斋主,收此良徒!”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之前在大荒山下的官道上遇到过武景候,他入荒野找那座水横柳道观了!时间、地点都对得上!”
李清清小小的欢呼起来,围着箱子转来转去,在院子里似小兔子般蹦蹦跳跳的。
花幕对裴璋翻了个白眼,道,
“师弟啊,本来我们斋内有给你预留住所,但既然你应该在外租了院子,我就顺水推舟,将其买下赠与你,这是地契。
“多谢三师兄!”李清霖立刻致谢。
地板上,被莽力震晕的苏笃安静的趴在地上,无人再注意。
伏天成点头,转身大步离开道馆。
咔嚓!
被曾经的弟子超越,伏波的心情极度复杂。
李清镜愣了,继而反应过来,放下书篓,急匆匆的找到了李清霖。
“劲力如象,单手镇压透骨,这人怕又是第二个武景候!”
黄芽丹?
听到此丹,李清霖眉头一挑。
李清霖沉默了下,道,
“敢问斋主,那位武景候可是身材高瘦,手持一杆银剪戟,为人行事有些……嗯,狂狷?”
便见一匹如白练的寒光,嗖的一声飞入大厅,击碎了沿途的细碎阳光,让地面上的阴影忽明忽暗,形成一片快速闪烁的光斑。
“恭贺斋主,收此良徒!”
两把兵器加起来近千斤,但在花幕手中,却跟玩具一般,给李清霖一种极度违和的感觉。
谁知道李清霖比李清镜还震惊,他满脸的难以置信,嘴里喃喃着,
“糟糕,这个人情,怕是欠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