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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之上,星月无光,被黑云遮蔽。
整个天地笼罩在一片巨大深沉的黑暗中。
夜风带着雪点子呼啸而来,路上树木被吹得哗哗作响。
白日里还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到了晚上,却又风雨交加起来。
屋内,无灯亦无光。
唯有李清霖在偶尔几声虫鸣中,站桩练武。
外界琐事再多,李清霖也不愿耽误自己变强。
又消耗了一缕气血,冲顶而下,渗透进皮首之中,已经蔓延至眉眼处的皮膜。
按照这个趋势,只要气血充足,不足一月,李清霖便可将全身上下的皮膜,都紧实淬炼一遍。
若是寻常武师,到了这一步,要么想尽办法获得各种秘药、辅以功法进一步淬炼皮膜,由薄如蝉翼晋升为厚如牛皮、乃至刀枪不入的地步。
要么,则强行突破,转皮入肉,开始壮肉。
当然,后者的成功几率极小,就算成了,也只是境界上去了,皮膜、血肉根本未打磨完毕,会留下极大弊端。
但对于李清霖来说,只要碧玉元蟾反哺的气血不绝,淬炼皮膜的极限,甚至远远不止刀枪不入。
时间流逝,短短三日已过。
王府针对李清霖斩杀韦良的奖赏下来了。
五两银子、一件裘皮、两件小孩子穿的上好冬衣,月例上涨五成,并说如果他日成为武师,会额外赐下入乘的功法。
老实说,这个奖赏不算低了。
裘皮乃小狐皮,洁白似雪,绵软如云,只需裹着此物,便是在天寒地冻的室外都能暖和一晚上。
那两件冬衣也是如此,用的都是上好的面料。
放在外面,加起来怕是要花五两银子不止。
王家很明显是知晓李清霖的家庭情况,这才福泽家人。
杀韦良,本就是必须之事。
额外还有此等奖赏,李清霖自无不可。
杀人放火金腰带,真乃金玉良言。
先后从碌碡帮那两个混混、韦良身上,获得的银两加起来就有九两银子。
再加之王宅现在的赏赐,刨除掉报名校场的束脩、买修炼弓射之法的醒目秘药、日常吃食等杂七杂八的开销。
李清霖手头还剩十两银子,是外城中产阶级的三口之家,大半年的盈余了!
光是买米,都能堆满一个小仓库!
更不用说得到的十锻护具:两对策白柱护腕、三只假龙鱼、龙鱼腹中那神秘的苍黄光芒。
还有历经生死之间,突飞猛进的弓射之法、天意五方刀法!
奖赏下来后,李清霖托了王宅一个经常在外走动的护院,将裘皮和冬衣都捎回家里,还带回去了一两银子。
银两李清霖不敢给的太多,棚户区暗流涌动,杀人放火之事屡禁不绝,露出横财恐会引来歹人。
至于裘皮这些,虽然也珍贵,但一来是王宅护院亲自护送,二来裘皮上都有属于王宅的特殊图案,每一件都有迹可循。
寻常泼皮和帮派,自然不敢随意抢夺。
王府的重建工作结束了,被点燃的粮仓、厢房拔地而起,路上的鲜血、尸体更是一扫而空,崭新的散发着清香。
前几日的乱象,似乎只是幻觉。
三奶奶柳溶月的竹苑,重新被填平,花高价钱从城外运来翠竹,又原模原样的打造出一座竹苑。
只是这次,多了一个坟冢——
王长生,之墓。
没了水府、没了随身法器、也没了那护府池,只有一口棺材和时常在墓前久坐的柳溶月。
倒是王猛这厮,不知怎的,这几日隔三差五就要到李清霖院子外逛逛。
故作偶然跟李清霖相遇,然后诧异的攀谈起来,但却欲言又止,吞吞吐吐,顾左言他。
看得李清霖下意识紧了紧戴着的护腕。
一切,都似乎变得安宁起来。
时光缓慢,岁月悠长。
直至这日,
一个消息插了翅膀般,飞入了王宅。
大半个月前,服拓荒役的大少爷王羡一行人回来了。
但只有他和余鸢两人回来。
王宅其他的随行之人,都死在了城外荒野中,尸骨无存。
此消息一出,全府哗然!
拓荒服役虽然危险,但死亡率并不高,只要不作死,遵循官府安排,谨小慎微点,死亡率不过在十之一二。
而这次,有传言说是王羡在余鸢回援,离开队伍后,不顾余鸢临行前再三的嘱托,贸然离开安全驻地,深入荒野中的一间道观。
以寻仙人踪迹。
结果……
院中,
墙角木垛被凶猛的箭矢生生贯穿,中心处炸开,草绠凌乱飞散得遍地都是。
李清霖今日练习弓射之法,总是有些心烦气躁,无法完全静下心来,有股幽幽火意,在心头燃烧。
肌肉有些痉挛,他干脆放下长弓,将醒目秘药收好。
转而取出了一枚酸枝木。
淡淡醋味扑鼻而来,李清霖的心静了几分,被保养得当的酸枝木,表面还莹润如水。
摩挲着酸枝木,李清霖脑海中浮现出阮启临行告别时,那目光凌厉脸色坚毅的身影。
他喃喃道,
“可惜了,你没有活着。我也没扒了王管事的皮。”
“王羡?踏破山河只为求仙?好啊,好啊……”
……
“你这逆子!”
王宅,主事厅内。
王老爷满脸怒意,狠狠一巴掌甩在王羡脸上。
王羡退后几步,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却一言不发,死死抿着嘴。
厅内,聚集着不少人,气氛压抑,针落可见。
见王羡这幅模样,王老爷肝火更盛几分,提起手边的鸠杖就要朝王羡身上招呼。
“姥爷别打了别打了!”
大少奶奶贾氏立马冲了出来,将王羡护在身后,心疼道,
“羡儿还小,还不懂事,你跟他一般见识什么?”
“伱!”
王老爷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头发都隐隐白了几分,
“慈母多败儿!这逆子为了自己的求仙梦,害死了多少人,给我王宅造成了多大损失,还差点让余兄……”
说到这,王老爷心中升起后怕。
余鸢坐在厅下椅子上,脸色有些苍白,尤其是那双手,鲜血淋漓,更有被撕拉硬拽后的淤青,甚至还散发着淡淡阴冷气息,让空气都扭曲起来。
先是与苍天授箓观的人明争暗斗,百里回援。
后是冒险离开官道,深入荒野,在道观门前抢下王羡。
哪怕是一身养神修为,余鸢都有些吃不消了。
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父亲!长生兄长身死道消,我王宅便再无仙人!若是我们找到那道观的核心之物,未尝没有再出一位仙人的可能!“
王羡冷不丁的开口道。
王老爷闻言,本坐下的身子腾的一声又站了起来,朱红色鸠杖敲击着地板,发怒的声音震得屋顶落下沙沙的灰尘,
“官道之外,荒野边界,是什么东西?是劫域!是仙人都要喋血的地方!
你眼中的道观,说不定是千万里之外,数千万年前的幻影,怎么找?!”
王羡闻言,突然睁大了眼睛,朗声道,
“可是父亲,那道观分明是前朝的风格,却崭新无尘,金漆未掉,我还摸到了观门!它看得见,摸得着,不是幻影!”
此言一出,
王老爷和余鸢猛地脸色大变,眼眸中透露出摄人的精光,厅外门窗轰然关闭合拢。
再无人知晓厅内众人的交谈声。
抛出重要的设定,大家莫慌,容我细细道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