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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开如满月。
十石的长弓在李清霖手中缓缓拉开,目光如电。
嗖!
嗖!
嗖!
一声声响亮的弓弦震动声在空气中回荡。
紧接着,接连三道箭矢急速飞出,划破空气,形成一道闪亮的轨迹,向墙角的木垛飞去,径直插进靶心,甚至差点射穿!
自当日跟伏武师约法三章,接受交易之后,已过去四日。
这四日来,李清霖如同上了发条,严格按照日程表行动的机器。
一日三次照料冬虫,勤换饵食、沙土、饮用水。
偶尔指点驴脸的站桩功,让驴脸隐隐找到了入静的感觉。
丁字校场,李清霖已经不去了。
只是偶尔有修炼上的疑问,会前往校场让伏武师解惑。
其余时间,都放在了练习五方天意刀和步射之法上。
饿了,有驴脸送饭菜。
乏了,就用酸枝木醒神。
五方天意刀,据伏武师所说,脱胎于中乘武功《五老清心铭》,经过不少斋内武者修炼(当小白鼠),已验证并无太多危险。
反而由于立意较高,讲究以刀法有天意,封死对敌之人全部方位,修行至大成,威力不逊色中乘武功。
李清霖修行的采药站桩功,虽然不入流,但站桩一成,双腿就生根有劲,稳住了下盘。
此时无论是转修其他炼法,还是修行诸如五方天意刀、步射之法等打法,都是事半功倍!
王宅毕竟乃内城的大家族,家族底蕴深厚,往往是一些不起眼的细节,也充满了前瞻性。
不过修行五方天意刀也就罢了,李清霖还可使用木刀暂时代替。
但这弓射之法,修行中却需要一种‘醒目’秘药,刺激双眼的敏感度,从而达到快速锁定目标的作用。
使用秘药之后,双眼会进入红肿刺痛的负面状态。
而这醒目秘药可不便宜。
哪怕伏武师只是成本价拿给李清霖,一小罐也需要一两银子,若是用的频繁,只能管七日。
李清霖不知疲倦的拉弓、上箭,直至双臂肌肉开始酸痛,肌肉纤维都似乎打结缠绕起来这才放下长弓。
眼睛有些刺痛,甚至眼角渗出泪珠。
李清霖长吁一口气,擦了擦汗,伸展筋骨拉伸着身体。
小心将木垛上的箭矢取下,将有些磕卷箭镞重新打磨锋利。
可惜这些箭镞都是牛骨、猪骨削出来的,很容易受损。
若是金属,甚至用十锻精铁打造,那就无需过多担心磨损了。
磨着箭镞,李清霖心中一动。
【他化自在】
【姓名:李清霖】
【寿命:15/63】
【境界:锁精一关,紧皮膜(皮首,薄如蝉翼)】
【功法:采药站桩功(大成)、碌碡十八跌(入门)、五方天意刀(入门)、弓射(入门)】
【他化分身:铃蟾(蜕变中?)】
【自在熔炉:心蟾(特性1:血囊)】
虽然由于铃蟾还处于蜕变沉睡中,这几日并无额外汞血反馈。
但李清霖依旧凭借自己的努力,将新到手的两门打法修至入门。
君子藏器而动。
按李清霖估计,现在的他若是遇到四日前,还未修行天意刀和弓射之法的自己,将其搏杀击毙,只需要数个回合!
而铃蟾,蜕变已持续整整六日,似乎已经快到了尾声。
李清霖靠近水井边缘,都能隐隐感受到一股特别的压迫感。
甚至还有淡淡的……妖气?
李清霖不得不将铃蟾挪动至水面下,只露出突出的鼻孔。
甚至还用井底淤泥涂抹全身,才能掩盖这种气息。
而似乎是托铃蟾蜕变,逐步妖化的福,屋子里那些虫大爷们,顿时老老实实多了。
一个二个,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也不打鸣也不乱窜。
短短几日便养胖了,甚至开始甩子产卵起来!
“吃硬不吃软,真是些有奇怪癖好的贱骨头!”
李清霖略作休息,直到恢复了几分力气后,转而开始修炼天意刀。
修炼!
修炼!
时间是最好的馈赠!
会不辜负一切的努力与血汗。
李清霖现在缺的,就是时间。
……
“王管事,姑爷早上派人来说,他的锦褥线滑了,可给他更换?”
“王管事,中院厢房那边,听下人说又看见几只耗子,要不去请三少奶奶的狸奴前去治理鼠患?”
“王管事,上个月在外的盐铺、车马行、米店、油靛店营收较之上月,上涨了两成,账簿都在这里了。”
王宅,账房。
王管事听着几名记账先生的禀告,有条不紊的将种种事情安排下去。
他翻阅账簿,目光快速扫过一行行记录,
“哦?还收了三斤香炭?
刚好前些日子,大少奶奶、二奶奶、三奶奶都差人来问我,今年有无香炭过冬,我正愁这事,来的正是时候。”
王管事略有些惊喜,于是盘算着过冬的物资,按照固定的份额分配下去。
他的目光扫过桌边一块麻布,有些奇怪,
“这是?”
掀开麻布,麻布下安静的摆放着几块香炭,边缘处有些磨损,似乎是有人故意蹭了些粉末下来。
“王管事,这些外院采办的那几名佃佣,拿来孝敬您的。”
“为了保证贵人们的安全,他们已经提前试香,这些都是试香中的损耗。”
一名账房先生回道,在‘损耗’二字上咬得格外重。
王管事闻言,颇为满意的点头,
“还算那几个小子有眼力劲。不过孝敬就不必了,我这老骨头烧些木炭过冬就行了,这些香炭……送给花袭人那边去吧。”
跟大少奶奶几人不同,花袭人只是王老爷的妾,早些年更是给王老爷暖床的通房丫鬟,地位卑贱。
不过母凭子贵,花袭人所生的王猛,却是颇具武道天赋,深得王老爷喜爱,这才在王宅站住了脚跟。
王管事对下面人克扣吝啬,对上面的贵人们,却是丝毫也不敢藏私。
但凡有点好的,都献了出去。
身为奴才,王管事心里门清。
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能做。
再说了,若真是想要什么宝贝,他这一大把年纪了,到王老爷面前哭着委屈两句,什么宝贝还要不到?
取来毛笔在账簿上勾画,时间流逝,王管事看到了记录有外院人员调动、进项、开支的内容。
他细细盘算之后,猛地紧皱眉头,
“怎么少了四两银子?!”
此言一出,几名记账先生脸色大变,吓得腿都软了,赶紧向前确定了下账簿。
“哦王管事,这个佃佣……李清霖,报名校场的束脩走的是余鸢管事那里,没走我们这边。
不算少……额,对,刚好少了他这四两银子。”
此人抬头,用词谨慎的解释着。
李清霖?
好大的胆子!
王管事初闻此事,心中顿时冒出怒意,有种自身威严被挑衅的感觉。
距离李清霖加入校场过去一月有余了。
可能对于外院的佃佣来说,王管事是压在他们身上的大山,时时刻刻都在记起,存在感极强。
但对于王管事来说,他有太多的事要忙,加收校场束脩的价格,只是其中微不起眼的一项罢了。
甚至连得知李清霖绕过他报名校场之事,也是一个月后了。
“这么说,足足过了一个月,这李清霖都未前来负荆请罪,就当做无事发生,开始安逸的习武了?”
王管事放下账簿,头朝后仰,靠在椅子上。
目露冷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