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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师,哪怕是王宅也不敢以奴仆之位轻辱。
历来在外院校场突破至紧皮膜的武师,王宅都会请至主屋,备上贺礼,主动归还命契。
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护院、侍从、行商保镖等职位拉拢。
赐予打法、五石良弓、十锻利器之事都时有发生!
如此这般,这群还在苦苦打磨力气的佃佣,怎么可能不心生妒羡!
“现在不能叫庞大壮,该叫他庞武师了!”
“武师啊武师,我也摸到了打出一声响的窍门,可距离武师之境,看似仅一步之遥,却如天堑。”
“满打满算,庞武师修炼采药站桩功,也才七个多月,居然真的突破至武师了!这个速度,在外院中都算是前三了吧?”
校场中,弥漫着焦躁浮动的气氛。
一众佃佣情绪激荡,你一言我一语的。
往日里一言不合就要把人头打歪的苗妙,难得的不发一言。
独自在角落处站桩。
双辫轻轻搭在肩膀,几缕发丝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但她清秀的面容,却不时暗自皱眉,呼吸有些急促。
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同样不平静。
丁字校场中,往日里大家都有默契的将她放在第一,称之为大姐大。
但却没想到,首先突破成为武师的,反而是那个‘呆子’!
“肃静!”
伏武师不知何时悄然来到了校场,洪亮如钟的斥责声顿时席卷开来。
众人立刻噤若寒蝉。
伏武师的目光扫过众人,隐隐在李清霖身上停留片刻。
“今日,我讲如何破关,如何紧皮膜。”
话落,众人顿时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屏住了,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伏武师。
苗妙顿时收回架势,推开挡路的人,走到最前方,朝伏武师做了一揖后,安静盘坐于一旁。
李清霖闻言,也立刻提起了精神。
他前几日就将采药站桩功修至大成,踏足第三个层次:虚灵顶劲,并打出一声响。
可对于如何突破却不得门路。
伏武师现在,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却听得伏武师平静的声音缓缓响起。
“要破关,便得从虚灵顶劲说起。虚灵顶劲,在于一个‘顶’字!”
“汇聚全身精血,幻想将其凝成一股,朝头顶上顶!”
“顶破头顶桎梏,便可拨开云雾,精血沉淀近乎铅汞,开始紧皮膜,踏入武师之境!”
“紧皮膜,紧皮膜,顾名思义,便是将皮膜磨砺得堪比牛皮、铁纸、钢锭般坚硬,却不失柔韧性。”
“不同的炼法,首次紧皮膜的部分不同。
有专注于双手的,后续可精修爪类打法的、有针对双足,后续可修行步法的,也有优先覆盖心脏、太阳穴、下阴,提升保命能力的。”
“而采药站桩功,却是优先紧皮首,护住头颅,再由上及下,磨砺其他部分的皮膜!”
人群中,李清霖顿时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只是找到了虚灵顶劲的感觉,却总有种力量不知朝哪处使的感觉。
光论精血、力道之强。
他早就具备突破至武师的基础。
但就是不得法门关要,这才迟迟无法一窥武师之妙。
如铅汞的精血?
铃蟾如今反哺的气血,质轻、轻盈,似乎并不是汞血,只是寻常的纯净气血。
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李清霖第一次明白了师承的重要性。
这八两银子,花的不亏啊……
之后的内容,伏武师便是详细的阐述如何踏足‘虚灵顶劲’的境界。
毕竟在场佃佣踏足这个境界的都寥寥无几。
而对此,李清霖早已熟稔,他自然不再听课,而是自顾自的思索着‘顶劲’的关键。
种种灵感掠过脑海。
若不是担心暴露自己的武学进展,李清霖早已站起了桩,开始尝试起来。
……
“霖哥儿?霖哥儿?”
不知过了多久,驴脸的声音陡然将李清霖从沉思中拉回。
李清霖抬头一看,便见伏武师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在场佃佣也是寥寥无几,只有苗妙和劈柴的几名佃佣,还在修炼。
李清霖站起,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关节。
见驴脸正要离开,却叫住了他。
“咋了霖哥儿?我着急回去盯着那群虫大爷,别又给我折腾起来。”
驴脸停下脚步,有些奇怪。
其实,
李清霖如今面临的吃食隐患,有个很好的解决方式。
那便是跟驴脸合作!
驴脸的相好红翠翠,可是厨房的厨娘!
整个王宅上千号人,每日的吃穿用度是个极为骇人的数字。
每日天还没亮,便会有海量的马车运送瓜果蔬菜、粮米油盐、各种肉类入府。
伙房在其中的分量,自然极重。
而有道是厨师不偷,五谷不收。
大到掌勺的厨子、杀羊宰牛的屠夫。
小到洗菜的帮佣,帮厨的厨娘。
在其中活跃,自然或多或少会克扣一些油水下来。
实际上,主家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毕竟水至清则无鱼,每日如此繁复庞大的工作,若无些好处,谁能保持日日忠心不出错?
而且有王管事这锱铢必较的人盯着,这些人顶多对剩菜剩饭、边角料下手,万万不敢碰珍稀的菜肴。
所以,李清霖便想借红翠翠之手,获取些吃食。
作为交换,他可以指点驴脸的站桩功,也算是提携一二。
李清霖快速将自己的念头说出。
谁知道驴脸闻言,却面色为难,一直吞吞吐吐的欲说还休。
李清霖心中有些奇怪。
不远处,那几个劈柴的佃佣,不知何时注意到了这里。
停下了修炼,似笑非笑的看着驴脸。
驴脸的脸色更加难看几分,拉着李清霖的衣袖就要走。
李清霖隐隐明白了什么,神色一冷,双足如同在地面扎了根,任由驴脸如何拉扯都不动丝毫。
“霖哥儿,别又犯犟了!咱们快走吧,我待会给你解释!”
驴脸的声音中,夹杂着丝丝请求。
“李清霖?大家同窗良久,在下却未自荐。
在下于迁,六岁入府,砍了九年的柴,小时候跟王猛少爷玩过几次扎盲,得朋友们的喜爱,平日里都叫我于哥。”
劈柴的佃佣中,大步走出一浓眉大眼,臂膀宽厚,肌肉结实的少年。
丁字校场中,能打出一声响的人只有三人。
于迁便是其一。
而他口中的王猛少爷,乃庶子出身,但颇具武道天赋,生来一身坚硬如石的皮膜,不足十岁,便突破至武师。
是可与王宅嫡系争锋的人物。
驴脸低着头,目光彷徨,隐隐有些畏惧。
衣衫遮挡的脖子下,还有些淤青未散。
李清霖见状,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凝视着于迁,一言不发。
却听得于迁懒洋洋的继续说道,
“真是不巧。我前几日跟驴脸协商,他已答应给我匀些吃食,李兄,还是另找他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