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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事正如信天召所料,这几日那风少华实在是受不了啦,但最难过的还是他们社团聚义社的压力,随队的那几位“尊神”如吕轻言与熊壮倒未逼他,但比他们更可怕的是,聚义社的老大徐平已经亲自催促过他了!
再加上这几日他请示凤天英,也已经碰了几鼻子灰了,现在他找凤天英都会被直接挡驾,而且原因永远是:队首日理万机,你以为只管你这一队啊,那不如你直接下位,让队首另找他人吧!
而且这些话竟然都是“队部”里以前还对自己谦恭有加的门守说的,这让他本来就烦燥不安的心,更加接近疯狂起来,他甚至已经后悔干这个差事了!
又准退了几个学员,眼看再不走的话,可能下面已经只剩下五十位学员的九组就要造反了,无奈之下,他只能心一狠,干脆直接出发。
虽然没有上面直接下发的令谕,但这他已经顾不上了,这本来就不必要的过程,他觉得即使免了,也并无什么不可的,自己写了一纸令谕,幸好好孟希还算识相,也并没有与自己多加纠缠。
眼看着包括信小七在内的五十人队伍起了巨阁飞甲,划空而去,他这才稍松了一口气,这几日来,为了这件事情,他的头都有点逢乱了,后面还有另外几组的破事,等着他处理呢。
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觉得有一种危机向自己迫来,但忙的他也晕了头,总是盯着信天召,生怕对方有什么反击,如今眼看对方开拨,他这才略略有些放心。
巨阁飞甲在茫茫空际穿行,半个时辰后便降落在了一个破烂的军营前,这便是这片数千里荒域里的最后一道官方哨卡,负责监视妖域方向的动静,不过据说已经数百年没人越过这道最后防线了!
这道哨卡也极为隐秘,不象其哨卡一样好找,要不是有城主府绘制的哨卡分布图,又有城主府的巨甲专司带路,犹是如此,下飞甲后,前行了一段这才能看见那哨所的所在。
眼看着巨甲落地,一群衣着破落的士卒涌了出来,但却并不是迎接他们,而是看着飞甲,纷纷议论起来,信天召清清楚楚的听到他们的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过二天就要撤了吗……。”
“不对啊,刚送过供给没几天啊,这时候怎么还有人来了?”
“他娘的,哪个龟儿子又犯在那狗日的城主手里了,又给送过来了吧!”
那专司巨阁飞甲的操作上前叱道:“你们静静,他们是前往‘三甲村’劝退的仙门弟子,你们不可无礼,你们司首呢?”
“仙门弟子”这几个字还真起作用,人群顿时静了下来,而其中一位老者,懒洋洋的挠着逢乱的乱发,从营里出来,道:“你喳喳喳的喊什么喊?来了进去就是,难道还要我们列队相迎啊?”
听到老司首这样说,身边的几位也貌似丐帮的大汉也跟着闹嚷起来,那长相白净的操作头一缩,忙后退了几步,一旁的孟希上前几步,向老司首一礼道:“晚辈孟希见过司首大人!”
“哦!”那看起来年老体衰的老司首却只微微点首道:“即是仙门弟子,就不必多礼了!快进营房吧!”
说罢转身对那操作道:“看见了没有?人家这才是仙门弟子的风范,像你这一个区区飞甲操作,连狗都不如的东西,竟然敢在北七营喊喊叫叫,信不信爷爷我一声令下,便剁了你的首级!”
那老者说到最后几句,已是煞气顿现,信天召也只觉一阵阵心底发寒,心中不禁暗暗忌惮起来,这老者深藏不露,若不是这时稍稍放出一丝威严,竟然连自己都骗过去了,看起来这荒域之内,竟然也是卧虎藏龙。
心中顿时小心起来,而那操作更是亡魂大冒,竟然被吓的匆匆返回了巨甲,激活飞甲,“嗖”一声竟然径直逃走,这让信天召不由一阵哭笑皆非。
这时众人已经进入这个勉强称为军营的边塞小营大帐中,一众学员刚刚坐定,就有人进来与那老司首禀报那小子已经离去,那老者与一众营丁俱都大笑一场。
良久那老者才示意众人止住笑容,对孟希道:“小哥见谅,因为那厮乃是城主府的眼晴,若留在此地,虽然不至怕他说是倒非,却也是颇为碍眼,所以老夫才出言将其骇退,现在总算清静了!”
孟希一怔,不由失声而笑道:“司首大人真是粗中有细,这也倒是真的,那厮留在此处,确实也颇为碍眼,司首先一招确实利害,不过却连我等都有些怕了司首的虎威了啊,哈哈哈……。”
这时那一个个衣着陈旧的已经有些破烂的营丁们又开始相互笑闹起来,一时间这不大的营地中又开始闹闹嚷嚷,但那老营首竟然并不喝止,只是一脸微笑着看着。
良久老者才转身对孟希道:“小哥啊,你也莫怪这些营丁无礼,这些营丁在此已经近十年了,平时也就我们这么几十个人,这些可怜的孩子,他们之间连彼此的身上的毛都能数的出来了,平时也难得这么高兴了!”
老人的话充满了无奈,也充满了怜悯,不由让信天召对其顿好感,但老者很快便摆脱了这一丝郁闷,道:“对了!你们跟他们到底有多大仇恨啊,竟然这时候派你们去‘三甲村’劝退……。”
老人的这一句问话,顿时让下面跟学员们搭讪的营丁们顿时静了下来,俱都望着孟希,显然这也是他们感到极为好奇的问题。
孟希心中一沉,老人的这句问话,颇出他的意外,心中不由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而一起而来的学员们顿时也一个个的脸色发起白来。
稍示沉吟,孟希强笑道:“不瞒司首大人,我等与那领队的队首,还真的有那么一些旧怨,老司首大人真是慧眼如电啊?”
那老司首洒然一笑道:“这还有慧眼吗?已经近千年了,就算是仙门中人,也不敢去三甲之地去冒险了,竟然还会有人派你们去劝退,真是可笑,那摆明了就是送死,没有什么万一的,十死无生啊……。”
这群学员本来就已经胆颤心惊,早听说那地方是一方恶地,但他也存万一的想法,毕竟都是来修行之人,谁也不想畏难不前。
况且临阵脱逃,那下场比没来这里的人要更惨,不到万不得己,没人愿意逃脱,但此时被这位老司首这么一说,那几乎就已经判定了他们此行的死刑,几位道心不稳的学员顿时瘫软在座,一脸死灰。
那位曾经被信天召教训过的呼元图顿时跳了起来,在来此之前,他的好友远亲少波就已经被调离了!这本就使他心神不定,此时听到老司首如此一说,顿时忍不住大声道:
“你这老兵,怎么说的这么肯定,万事并无绝对,既然近千年没人去过那地方,怎么你就肯定是十死无生之地,还有不是听说那城主曾经派人还去过吗?”
老司首身旁的几位营丁大汉见这位后生竟然敢对老司首这般无礼,俱是豹眼一睁,其他营丁也俱都沉下脸来,对着呼元图都蠢蠢欲动起来。
那司首却一把挡住,示意他们退后道:“后生,你不用急,刚才我只给你说了这些营丁们可怜,来此十年了,但你可知道我来了多久了?”
那老者一顿,环视众学员,见其中也只有几位倒算沉静,而其中更只有信天召一人面不改色,不由对这位一身黑衣的少年暗暗留上了心。
而其余那稍好的几位,以孟希为首,除了那队领孟希虽然不安,却未致变了脸色,其他人俱是脸色也微微有些发白,不过是强自保持镇定罢了!
“老夫已经在此镇守了五十年了,不过……”
老人又是一顿道:“你们知道他们这些营丁的身份是什么吗?包括他们来这以前的那些营丁都去哪儿了吗?这些问题你们想不想知道?”
老人如同鹰隼一般的目光环视当场,明显也不想有人应和自己,道:“那我来告诉你们,这些营丁都是一些与城主府或者官家有过仇怨的好汉子,也可以这么说……。”
老司首缓缓道:“他们都是被城主府定了死罪的所谓‘强民’,而被发配到此,也不过是活着一条命,多恓惶个十几年而己,就算如此……。”
“这里每年都会有营丁一不小心,便被三甲之地的猎人者杀死或者掳去,这里的营丁每年都会添几个人,但这么多年来,还是这四五十人……。”
“而十年以前,也是城主府最后一次‘征剿’三甲之地,三万甲士从此出发,更是以我七营举营之众,为其带路,结果这三万零几十人,便没有回来一个人,全军覆没,所以这一茬营丁最早的这几位,已经来了十年了!”
老司首一席话说完,现场顿时一片静寂起来,就算是孟希,也不禁脸色一阵阵发白,道心一阵阵摇曳,要不是有一旁虽然有些震撼,但却并无一丝的信天召在侧,他也比另几位一脸苍白同伴强不了多少。
在场的其他学员们,则俱已经脸无人色,胆子小的甚至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三万甲士都全军覆没,这老者嘴里的“三甲之地”之凶险,可想而知了!
“请恕晚辈多嘴,不知前辈为何要称那三个村落为三甲之地呢?”老司首正欲再说,却被信天召接过话题,问道。
“哦?”那老司首见这位少年不但面不改色,而且竟然有心情问这个,不由一怔,转而一脸微笑道:“你这后生不简单,临危不惧,好心性!”
见信天召连连摇手示谦,老者更是暗暗点头,道:“这很简单啊,这城主初夺大位之时,正逢老城主纳贤之年,而这武榜前三甲全力拒敌,不过新城势众,终于破城……。”
老人说到此时,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悲天悯人之气道:“可怜前朝文士俱被尽数屠戳,而这武榜三甲拖家带口近千人,俱也被绑上了法场,准备午时行刑……。”
“但在最后一刻,却被那三村的村众们尽数劫去,而且临别时留下一语‘神营无天日,边村留三甲’,所以这三甲之地这称呼便由此而来,粗算距今也已经有千年之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