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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马路上车不多,高菘深踩油门,一路上把车开得飞快,他眼神充满担忧的深深看了一眼副驾的晓唯,内心轻叹了一口气。
晓唯从上车开始就一言不发,拉着衣服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可还是止不住的颤抖,高菘把空调调到最大,这也没用,这不是由于寒冷造成的,而是生理性的。
一路风驰电掣,总算到了“阿月饭店”,警察先他们而到,门口拉起了警戒线,即便是深夜,周围也满是围观看热闹的居民。
向现场的警察表明身份后,晓唯和高菘被允许进入了现场。
走进店里,白天还干净整洁的厅堂此时狼藉一片,这应该是打斗过的痕迹,有不少警察在店里做现场取证工作。
最扎眼的当属地上盖着的白布,晓唯想走过去掀开白布看一看,看一看白布下面究竟是不是她的妈妈江月。
高菘拦住了她,他抱住晓唯,低声道:“先别过去,警察还没取证完呢,会破坏现场的,去楼上看看你弟弟吧,凯凯现在应该很需要你。”
晓唯点点头,任由高菘牵着自己的手上楼。
警察正在房间里给彭凯做笔录,彭凯看见晓唯和高菘,原本趋于平静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起来。
“姐!我没妈妈了!”
晓唯和彭凯姐弟俩人抱头痛哭,不到二十四小时之内同时体验幸福与心碎,老天爷,你要不要看看你在干些什么。
“嫌疑人抓到了没有?”高菘向旁边的警察问道。
“已经当场抓获了,彭长明受了伤,没跑出多远,现在已经被送去医院了,我们的同志在医院里守着。”
高菘点点头,人既然抓到了,他也放心不少。
“警察同志,笔录都做完了吗?”高菘继续问道。
“该了解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了,你们是这孩子的亲属,也好好安慰一下他吧,”见惯了大场面的警察此时心里都有些唏嘘,彭凯这孩子几乎是一夜之间同时失去了两位至亲,“还有别的地方安置这孩子吗,这里今晚要全都封锁起来。”
“凯凯,你收拾收拾东西,姐姐带你回家。”晓唯抹了抹眼泪,拍拍彭凯的背,让他收拾自己的行李。
让自己行动起来,才能从悲痛的情绪中尽快缓解走出阴霾,长姐如母,妈妈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离世,彭凯作为晓唯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的血缘亲人,晓唯在心里暗下决定,彭凯今后的生活就由她来负责。
除了几件随身的衣服和高菘今天新给他买的电子产品,彭凯几乎没有行李可言。
回到沁园,晓唯把客房的床铺铺好,高菘也倒了一杯热牛奶放在彭凯的床头。
“凯凯,你就在这放心住吧,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晓唯给彭凯掖好被角,留了一盏床头灯后退了出去。
这哪还能再睡得着,高菘干脆倒了两杯红酒,两人坐在客厅里。
“接下来我该干些什么呢?”晓唯表情怔怔的,眼睛里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看着支离破碎的晓唯,高菘心里心疼不已,但他心里深知自己也没有资格一定非要晓唯振作起来,他能做的只有陪伴而已。
“好好睡一觉,晓唯,你需要休息。”高菘一把将晓唯揽进怀里,他温暖厚实的手掌在晓唯背上摩挲,想以此给晓唯更多的抚慰和安全感。
“我是不是还应该处理妈妈的后事?”晓唯没想到,她人生当中第一次亲手操办的葬礼竟然是妈妈江月的。
高菘柔声道:“这些现在都有专门的公司来做这个,全都交给我吧,你不用操心了。”
“还有凯凯的学校,我想给他换一个学校,让他在新的环境里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这样可能对他走出来更有好处。”
“天亮之后我就让人去联系学校,这里离小区不远有一个国际高中,寄宿制的,每周末可以回家一次,就让凯凯去那里吧,这些你也都别操心,全都交给我吧!”
晓唯端起茶几上的酒杯,仰头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她伏在高菘的胸前小声的说:“高菘,有你在真好,谢谢!我累了,想睡了。”
“你我之间,不用说谢!”高菘轻声柔和道,随后他也将杯里的酒全干了,一把将晓唯抱起,送她回卧室休息。
江月的葬礼简单而又隆重,晓唯带着彭凯在殡仪馆做最后的追悼仪式。
周易和孟云是一起来的,孟云抱紧了晓唯,安慰她节哀顺变。
王丽华也来了,给江月上了三炷香,“总是有过一场母女情分,最后一程我来送送她。”
有些意外的是,除了晓唯在店里见过的那个帮厨大姐,还有不少住在附近的街坊邻居也来了,晓唯不认识,彭凯是认识的,一一给到场的姨婶叔伯们打招呼。
“姐姐,妈妈是村里出了名的心善之人,店里经常有些没卖完的菜妈妈都会免费送给家庭困难的人,乡亲们也都记得妈妈的好。”彭凯看着眼前的人向晓唯解释道。
高菘帮忙招呼着前来送江月最后一程的乡亲,众人也不禁感慨,不幸中的万幸,凯凯和姐姐相认了,姐弟俩相互扶持,江月在地下也能放心了。
忙完所有的事情,再加上给彭凯办好转学手续,送他入校,这已经是一周之后了。
重回公司上班的第一天,晓唯刚出电梯就听见有同事们在议论。
“这个秦晓唯疫情结束后刚回来上班没两天就又请假了,我们大家都在忙,每天都忙到飞起,她倒好,就知道偷懒耍滑。”
旁边的人赞同的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她还不就是仗着自己和周总关系好嘛,说好的上周办竞聘的,结果因为秦晓唯请假了,硬是改到了这周弄。”
“你们说秦晓唯和周总之间,是不是。。。”说话的人不怀好意的笑出了声,“你们懂得都懂哈!”
旁边的人跟着笑了,但也有人持不同意见,“应该不会吧,众所周知,周总他一直都是孟云的舔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