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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排而卧,听着枕边晓唯有些紊乱小心翼翼的呼吸声,高菘倏然玩心四起。
他半坐起身,在晓唯额头上落下冰凉的一吻。
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让晓唯呼吸一滞,几欲眩晕,感受到额上高菘嘴唇柔软的触感,晓唯心跳加快,似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晓唯睫毛轻颤,双目始终紧紧阖在一起。
又是一个轻吻,落在晓唯馨香的发丝上。
“睡吧!”高菘低语。
他不敢再继续放肆,怕把心中的火勾出来,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高菘的呼吸声变得又重又长,应该是睡熟了。
晓唯的床本就不大,一米五宽的小床,饶是她给高菘留了大半的床位,但两个成年人睡在这床上还是略显局促。
带毛加绒的睡衣和身后高菘火炉似的体温,晓唯的脖子后面都出汗了,她又不敢有大动作,慢慢的将被子掀到一旁,凉快一会儿。
晓唯也不知道自己后来是如何睡着的,她恍惚记得听见门外奶奶和客厅的对话。
“小菘,起这么早,你去跑步了?出这么多汗,头发都湿了,快去用吹风机吹吹头发,别感冒了。”
“奶奶,外面雪还没化呢,我就来回跑了几趟楼梯。”
“昨晚没睡好么,黑眼圈挺重的,是不是晓唯的床太硬了,你睡得不习惯。”
高菘的声音有些古怪,“晓唯睡觉不老实,老踢被子,我昨晚给她盖了一晚上。”
还在做梦的晓唯分不清这是梦里的场景还是真实的对话,唯一清晰的是奶奶笑了很久的爽朗笑声。
奶奶貌似很久没那样笑过了。
屈家在伯明翰的房产是一处度假别墅,八百多平米的面积不算大,胜在景色宜人。
屈向柟和舒家兄妹、苏兰带着儿子屈向琲分坐在餐桌的两边,泾渭分明,两边都有看不见的硝烟。
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也来了,屈向柟右手边坐着一个贵妇打扮的女人,她是屈向柟的生母,屈中庚的原配夫人罗灵。
罗灵和屈中庚也当属门当户对青梅竹马,当年她生下屈向柟后便在家里当全职贵妇太太,为了给儿子一个好的国学教育和汉语环境,她千挑万选,特地请了一个牛津大学教育学的中国留学毕业生给屈向柟做家庭教师。
哪知这家庭教师苏兰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和自己的丈夫屈中庚搞在了一起,两人还珠胎暗结。
原本就是千金大小姐的罗灵哪受得了这气,当即就和屈中庚离了婚。苏兰凭借着肚子里的儿子顺理成章的上了位,家庭教师摇身一变成了继母。
罗灵离婚之后不久也改嫁他人,又生了一个儿子,屈向柟毕竟没有养在她身边,两人的母子感情相较于弟弟而言淡漠不少。
今天她能到场给自己撑场面,屈向柟心里对母亲还是很感激的。
Alan一身西装革履,头发虽已花白,但仍一丝不苟,看上去精神矍铄,热爱运动的他身材依旧保持得很好。
按照约定的时间Alan准时到达屈家的度假别墅,Alan既是屈中庚的律师也是他的好友,两人认识已经几十年了,他也是屈中庚为数不多信赖的人之一。
见人已到齐,Alan简短的表达了对多年老友屈中庚的沉痛悼念,便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神情肃穆的宣读起来。
“屈中庚先生名下个人财产如下:现金存款3亿英镑,伦敦房产两栋,伯明翰房产一栋,纽约房产一栋,夏威夷房产一栋,墨尔本房产一栋,香港房产一栋,京阳房产一栋,湾流私人飞机两架,游艇三艘,法国酒庄一座,澳大利亚酒庄一座,英飞纳股份三万八千股,其余公司持股合计五千万英镑。。。”
长长的资产清单,Alan光念就念了足足五分钟,在场所有人确认资产清单没有遗漏后,他继续说道:“由于屈中庚先生突然意外离世,他本人并未设立遗嘱,根据英国的遗产基本分配原则,苏兰女士将分得首二十五万英镑的遗产及死者的所有个人物品,超出二十五万英镑的部分将分配一半给苏兰女士,剩余一半由屈向柟先生和屈向琲先生平均分配。”
英飞纳的三万八千股苏兰可以继承一万九千股,加上她原本持有的两万股英飞纳股票,苏兰即将一跃而成英飞纳的第一大股东。
“不可能,”屈向柟猛地站了起来,情绪激动的说:“爸爸曾经和我说过,他立了遗嘱的,他说会把英飞纳交到我手里,要我好好经营,保住三代传承到此的家业。”
他话一出口,场上众人反应各不相同。一直垂着眸的苏兰掀起眼皮快速和Alan交换了一个眼神,屈向琲脸上有愤怒有失望有不甘,他一直以为父亲更疼爱自己,对自己寄予厚望,若刚才屈向柟所言不虚,父亲心中真正属意的人选原来并不是自己。
舒以翎表情难掩的意外,眼神格外复杂,这些隐情屈向柟竟一个字也没向她透露,她自以为已经把屈向柟拿捏得死死的,难道那些是他逢场作戏演出来的吗?
如果真是屈向柟演出来的,那么这个男人的心机之沉城府之深不容小觑。
半个局外人的舒以翔看上去对面前发生的这一切不甚感兴趣,时不时查看两眼手机,似乎在等什么重要的消息。
罗灵冷冷的看着这出闹剧,洞若观火的勾了勾唇角,哪有什么对哪个儿子寄予厚望,无非就是屈向柟身后站着的是势均力敌的罗家,屈向琲身后的苏兰娘家没有根基,全是生意和算计,她对这个前夫可太了解了。
就算屈向柟这个外孙在罗家情感上不被亲近,能力上不被重视,只要他接管了英飞纳,万一某天英飞纳不行了,罗家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Alan沉吟了一会儿,貌似在思考如何组织语言,许久才开口道:“向柟,我非常能理解你的心情,你爸爸才去世一天,要接受这个事实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据我所知,英飞纳集团内部一直盛传着你就是你爸爸亲手指定的接班人,但很遗憾,这也只是个传言而已,你爸爸并没有任何以文件的形式将这个决定确认下来,而且他也确实没留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