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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祥和欢乐的气氛,等会热闹起来想必是很好看的。”
“侯爷说的是,听说契丹人擅长歌舞,欢聚时烹羊杀牛载歌载舞,属下还没见过二十万人一起唱跳,今日有幸了。”
“都是托你的福,才让他们有这个展示才艺的舞台,想必会在阎王爷那儿好好感谢你的。”
“侯爷谬赞了,您时常教导我们,但行好事,莫留姓名,非要留名,别留真名,属下时刻铭记。”
“这次又要让谁背锅?”
“齐十三啊!他可是小六的叔叔,我这个当大哥的理应替他扬扬名。”
“……”
“怎么了侯爷,有什么不妥吗?”
“没,你做的好。”
宁惹君子,不惹小人,宁惹小人,也别得罪老阴比。
真的。
因为他会让你很出名。
……
云州城内。
将近半年的攻伐,终于逼得太行军没了手段,放弃云州城撤退,辽军一直紧绷的弦松了下来,顿时感到疲惫不堪。
取得了如此重大的胜利,辽帝耶律宗真十分欢喜,下令犒赏三军将士。
冬季天寒,还特地赏了酒,只是不许多喝。
打了这么久的仗,当官的胡吃海喝,小兵们自然是也想享受享受,所以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你不给,我自己找,就不信偌大云州城找不到酒。
别说,还真让他们给找到了不少!
坛子上贴的地瓜烧是什么意思,不晓得,但确定是酒没错,试过毒以后便被辽军征用了。
这酒闻着带劲,喝起来更带劲,寒天冬月来几口,从嘴烧到肚,甚是痛快!
云州城内顿时陷入了欢乐的海洋。
……
云州城外。
寅时初,银月挂西北,光华照晋地。
一处离城数里开外的矿洞,一队队身着简便却不失军伍气息的汉子整齐排列,约摸有五百人之数。
“全体都有!”
“检查装备。”
“此去十死无生,最后再问一遍,有没有要退出的?”
场中鸦雀无声。
“上酒!”
吴老六负责发碗,邢泽亲自倒酒。
“王大壮。”
“到!”
“好汉子。”
“嘿~没想到侯爷竟然知道卑职。”
“我不仅知道你,我还知道你是情报三科一组的,这里的每一个人我都知道,你是好样的,你们,也都是好样的!”
待人手一碗送行酒,邢泽也端起了碗。
“契丹不死,燕云永无宁日!云州会重建,学堂也会修的更大更好,让孩子们能识字读书,地里的收成更会一年比一年高,谁家也不会再饿死人,诸位,我代燕云十四州的父老乡亲,送兄弟们,干!”
“定不负侯爷所托,保证完成任务,干!”
啪!
啪啪啪啪……
一碗碎,碗碗碎。
五百敢死队将士齐齐向邢泽敬了个军礼,在领队的一声“出发”中,视死如归的踏进了通道。
这条隐藏在地下的通道,另一端连接的便是云州城。
而云州城下,早已堆好了火药,他们的使命,便是起爆。
只是一旦引爆炸药,地道也会塌,所以这是一条无归路。
一将功成万骨枯,算命的没说错,从起家长乐寨到如今,又何止万骨。
这是必经之路,逃不过,躲不掉,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便是最好的写照。
寅末卯初,银月垂西北,光华敛世间。
一声爆鸣在云州城的北边响起,云州西门瓮城在爆炸中下陷坍塌,挤压的城门吱呀哀嚎,不堪重负的断裂。
爆炸宛如一道信号,接二连三的轰鸣在云州城内持续响起。
东门、南门、北门等出入通道,府衙、预计会驻扎和屯粮的重要建筑场所,接连发生爆炸、起火、坍塌。
随着爆炸声响起,一道道人影从水井、灶台、不起眼的小屋中显露,四散奔走放火。
懵逼的辽军先是被爆炸惊醒,接着又被大火阻住去路,好不容易逃过前两劫,又遇见三五成群的疯狂杀人魔,恐慌一片,你砍我,我砍你,不分敌我,混乱不堪。
好似一曲用生命谱写,主题为火的大型歌舞表演。
辽帝耶律宗真是个倒霉蛋,他入住了太行军精心设计的云州府衙,虽然没被当场炸死,但也受到波及,房倒屋塌直接埋了进去,生死不明。
其余屯扎府衙的辽军高官指挥也差不多,不是炸死,就是被埋,辽军群龙无首,无人约束,彻底乱套了。
耶律重元以前是个倒霉蛋,但这次却反倒激发了幸运属性。
太行军被迫撤退,云州城被攻下,辽帝耶律宗真畅快得意,只是他越高兴,他弟耶律重元就越郁闷。
耶律宗真大宴众将的时候,耶律重元跑去了九十九泉找留守儿童萧惠诉说郁闷,结果就这么巧的逃过一劫。
“咦?萧大人你看,南边天红了,不会是云州出什么事了吧?”
“殿下想多了,此处距云州近二百里,非人眼所能及,定是天象。”
“那可不一定,若云州是个火把,点起来隔二百里咱们也能看到。”
“殿下多虑了,不说什么人能做到把一座城当火把烧了,就我大辽二十万大军也不是吃素的啊!”
“嗐,我也是魔怔了,萧大人勿怪,这天象还怪有意思,红彤彤像是在天边泼了血。”
“哈哈哈,殿下是打仗太久了,看什么都像血,这么大一片天,那得多少人的血才能染就。”
“谁知道呢,管它多少人,又不干咱们的事,来萧大人,喝!”
“殿下请。”
……
多少人命才能染红一片天?
这个问题耶律重元不知道,萧惠也不知道,但邢泽知道。
不多,只需二十万契丹和一座云州城即可。
满城火海,冲天不绝。
撤退的太行军又重新出现在云州城外,远远的三面包围,守株待兔击杀逃出来辽军。
一座城烧起来,那威力根本没法靠近,包围也是以防万一,实际上也不太需要。
因为烧灼的温度,弥漫的烟尘,稀薄的空气,直接把云州城化作一片炼狱,没有人能逃的出来。
连吴老六这个老阴比都看的连连摇头。
“实在有伤天和呐!”
邢泽拍了拍老六安慰道:“不伤文和就行了。”
“文和?是谁?”
“齐十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