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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萌的小白兔,最终还是落入了大灰狼的陷阱,乖乖的被投喂胡萝卜。
“呸~”
青天白日,又搞这动静,没羞没臊!
邢岫烟羞红着脸啐了一声,默默掩上了房门,自觉当起了门神。
这场面不是第一次了,她还没完全习惯,但也不至于像初次撞破香艳之事那般落荒而逃。
邢岫烟拄着头半趴在桌上,不由想起了姑姑邢夫人的催促。
“岫烟啊,老太太跟王氏已经在张罗着给瑚哥儿说媒了,姑姑比不得她们,能做的也就这些,你要是再不抓点紧,当夫人的希望可就一点没有了,保妾争妻,你得努力啊!”
邢岫烟很想说,都别白费功夫了,国公夫人的位子已经被预定了。
可她不能说,无论是职业素养,还是为姑娘和国公爷的声誉,都不允许她泄露府中机密。
国公爷宽和,对丫头、姑娘从来没甚苛刻的规矩,甚至可以说放纵,但该守的规矩所有人都在心照不宣的遵守,连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都是只在府里打趣几句,出了门从来不会多提一个字。
正妻的位子,邢岫烟从来没有肖想过,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论家世,不管是忠勇伯、忠勇侯,还是辽国公,她都不足以匹配。
论感情,她喜欢府里的氛围,满意自己的差事,但跟国公爷并没有到那种深情的程度。
她家境贫寒,居无定所,也是经历过颠沛流离之人,加之父母又是“酒糟透之人”,便养成了温厚平和,安贫乐道的性子。
谁天生就那般与世无争?
不过是现实所迫,自知身微,诸多人事招惹不起,不得不如此罢了。
如剧中所现,个个为情所扰,人人都有自己的烦恼,惟独邢岫烟,从来不流露在这个领域的苦痛。
二两银子分一半支撑父母,剩一半还有维持社交,打发难缠的丫头、婆子,以至于大冷天还要当棉衣,可邢岫烟脸上却十分平和无怨。
这种丧失了对美好生活追求的苦痛,这种不写苦痛而显示出来的苦痛,往往才是真正的苦痛。
她和妙玉有半师之缘,品性受妙玉影响,却也有自己的认知,一句“僧不僧,俗不俗,女不女,男不男”便将妙玉道破。
于繁花似锦的大观园中,不贪恋虚荣,怡然自得,清醒独立。
邢岫烟和薛蝌的结合,看似是最幸福美满的一对,其实也不过是“心中先取中宝钗,然后方取薛蝌”,“大约二人心中也皆如意”。
谈不上感情,就是互相不反感讨厌罢了,更多的是一种随遇而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没有别的选择,便只好如此。
出岫之烟,脱尘淡雅,却也无足轻重。
风如何,烟便如何,半点不由己。
过惯了寄人篱下的生活,也看透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邢岫烟又怎能不知邢夫人待她并非出自真心?
可真心也好,有所图也罢,邢夫人的建议对于她来说,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相比和薛蝌的毫无感情基础,至少邢岫烟和贾瑚之间还有一段时间的相处,对贾瑚的品格多些了解。
与其被姑姑爹娘为了银子稀里糊涂许了人,将余生的希望都落在虚无缥缈的运气上,倒不如听从姑姑的建议,落在可触可见的辽国公府。
至少,国公爷不打人不骂人,晓得心疼人,她也能吃得饱穿得暖,而且林姑娘人极好,还有香菱这个好姐妹作伴,想想还是挺不错的!
基于这些考虑,邢岫烟选择不拒绝,顺其自然。
不拒绝,但是让她主动也有点难。
香菱惯是乖巧顺从,贾瑚又与她有大恩,这丫头一心想着报答,自然是贾瑚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仅不会反抗拒绝,甚至还甘之若饴。
邢岫烟与香菱的情况又有不同,她对贾瑚可没狂热到能盖过少女的羞怯,尤其是一想到香菱给她讲的那些“科普”,邢岫烟就不由得耳根发热。
光是想想就觉得羞煞人,更遑论实践……
妾身实在做不到啊!
邢岫烟坐在桌前,思绪总是不由自主的往里飘,一张张画面在脑海里浮现,挠的人心里直发慌,索性起身出去烧水。
许久,香菱终于羞羞答答的开门出来,邢岫烟递过一杯热茶。
“我……漱过了……”
“里面的早就凉了,喝点热的。”
香菱一听脸更红了。
喝点热的……确实……喝了……
邢岫烟将茶杯塞进了发呆的香菱手里:“快喝吧,水兑好了,还要擦洗呢。”
“哦……”香菱应了一声,接着又看向邢岫烟请求道,“岫烟姐姐,你给爷擦洗吧,我……好累,没力气了。”
“……”邢岫烟有点慌,“我……你惹的事,自己解决,我不去!”
以邢岫烟对香菱的喜爱,要是别的忙,二话不说就应了,可这个事……这个事……
“好姐姐~”
香菱挽着邢岫烟的手臂,凑在她身上腻咕。
“求你了嘛,姐姐,我真的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姐姐帮我这一次吧,就一次,好不好?”
邢岫烟本不想应承,可香菱死赖着不依不饶,腻啊蹭啊求啊的,最终邢岫烟还是在一声声的“好姐姐”中迷失了。
她只顾着心里慌乱,却是没注意到香菱转身时的狡黠。
而此时,贾瑚正半倚床头,被吸干了魔气的他,重新回归玄真大道,感受内心的平静,开始思考人和宇宙的联系。
空灵且超脱。
“堕落了啊……”
贾瑚喃喃自语的感叹道。
思想的力量太恐怖了,念头一旦通达,心如磐石的反派也会被糖衣炮弹腐化,以至于一步步堕落到了这个地步。
回想起自己曾经的纯洁无瑕,贾瑚忍不住一声长叹,内心十分遗憾。
回不去了,他不干净了,呜呜呜~
恍惚之际,一道人影逐渐靠近。
贾瑚感觉到了但并未在意,只以为是勤勤恳恳的香菱来打扫战场了,便继续发呆。
直到感受到了颤抖,贾瑚才察觉有异,回神定睛一瞧……
邢岫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