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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府走水烧了一座大楼,老爷、少爷、少奶奶伤的伤病的病,吸引了京城诸多眼球。
而在紫禁城中,同样也有一件事惹得内侍、宫女私底下物议纷纷。
贾女史成功上位!
这种一步登天的成功典范,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然而自家人知自家事,贾元春心里却是苦涩与不安。
苦涩的是,她只是看似侍寝,实则什么也没发生,纯素。
不安的是,她不知道皇上为什么突然把她从坤宁宫调到了乾清宫,又为什么让她侍寝。
就因为皇帝把她从皇后娘娘身边要走,又让她侍寝,还频频让她伴驾,导致皇后娘娘遭受后宫妃嫔暗里嘲讽,这更是让她忐忑。
元春特意去向皇后请罪,结果皇后并没有怪她,反而有些……
惋惜?
好像是,一闪而逝,元春感受的并不真切。
但更令元春尴尬的是,皇上并没有给予她位分,所以她看似是后宫妃嫔,实则依旧女官方,既然没有变动,自然也不用告知贾家。
是皇上忘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元春不知道。
她有心询问皇后娘娘,可皇后娘娘并不应承。
因为皇后也在观望。
元春不明白的事,皇后也不完全清楚,只隐约能感觉到皇上似有意借此谋算什么。
皇后猜的没错,景德帝确实有谋算,只是在等一个好时机。
元春能有此机遇,说起来还要“感谢”太上皇。
贾瑚跟秦可卿敲定了脱身之策,汇报给了景德帝,景德帝又用此事来安抚太上皇,展示自己这个当家叔叔对侄女的友好态度。
这人一老,性情就有些返璞归真,太上皇觉得这样还是憋屈,于是灵光一闪,也有了个好主意。
以牙还牙!
你们欺负我孙女,我现在不方便处理,但是我可以欺负你们家闺女呀!
本来太上皇想把元春要到大明宫,后来考虑到名声和辈分的问题,就让景德帝给收入后宫了。
总不能让贾瑚拍着老四肩膀喊皇帝外甥吧?
而且太上皇他老人家也不想凭白低贾代善两辈,索性给了景德帝,让他代为报仇去吧!
这也是元春久久不能定位分的原因,就是故意给她尴尬难堪。
但这个位分始终还是要给的,毕竟景德帝还想要京营,只是需要一个恰当的不那么突兀的时机。
景德八年八月,荣国太夫人寿辰,宁国天香楼失火,少奶奶逃之不及,为烟气所侵,虽多方诊治,可病情不仅没有好转,甚至一日比一日严重。
贾珍只以为是他故意磋磨导致的,便主动遮掩,因此宁荣二府也并未疑心,只是想起往日秦可卿的好,多有惋惜。
与此同时,薛家拯救薛蟠的行动还在进行。
前去给王子腾送信的人还没有回来,荣国府和王家使了力气,也都被锦衣卫一句“贾雨村尚未归案”搪塞。
按理说贾家和王家并不至于这么无能,奈何皇帝他故意不放人啊!
现在搞的越严重,薛蟠的交换价值就越大,后面皇帝的恩情也就显得越重。
都是套路!
锦衣卫的推辞是坏消息也是好消息,因为从京城到金陵,再从金陵押解贾雨村入京,需要不少时间,在这期间薛蟠是不能定案的,这就给了薛家跑门路的时间。
而始作俑者忠勇侯就是薛家需要打通的关节之一。
或者说唯一。
这取决于薛家是不是足够舍得。
九月,贾元春继续无名无分的煎熬,秦可卿也在不断加重病情,薛蟠依旧唱着铁窗泪,贾瑚终于同意了薛家的求见。
薛宝钗还是有策略,她不仅求了迎春,还求了探春、惜春、林黛玉。
最关键的是她取了个巧,并没有直接开口求四姐妹帮薛蟠脱罪,反而是求四姐妹让忠勇侯见她一次。
三春和黛玉并不清楚薛蟠命案的内情,以为薛蟠只是因为说了贾瑚坏话才被抓到锦衣卫惩治。
再加上老太太、二太太、姨太太一直敲边鼓,实在不好推拒,只能派人去询问贾瑚。
四位姑娘不仅容貌各有千秋,连性子也是多有不同。
迎春是一边生气,一边不忍心看薛宝钗四处求告,两边纠结,让司棋去找贾瑚,言语之间也是多有愧疚,总觉得自己给大哥添了麻烦。
探春则是明摆利弊,建议贾瑚高拿轻放,用这个人情换取其他需要的利益。
惜春就更直接了,说自己被迫不得不出这个面,但是大哥不需要给她面子,薛蟠说大哥坏话,就该狠狠打一顿板子长长记性。
林黛玉就有意思了,不提薛蟠,不提薛宝钗,反而让紫鹃来问他什么时候把诗补全。
紫鹃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林黛玉就解释了:
“你家侯爷从来就不是睚眦必报的人。”
“你看他杀鞑靼、灭女真,表现极为狠辣,其实都是为安定边疆担了骂名,他不为自己辩解,但我明白。”
“咱们在庄子上吃过的南瓜你还记得吗?产量之高令人咋舌,如今在扬州已经有了,爹爹在信里说,好似忽然之间就冒了出来,并无人知晓其来处,表哥明明可以用来邀功的,可是他没有。”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这般心怀百姓,淡泊名利的忠勇侯,岂会是心胸狭隘之辈?”
“在其位谋其政,表哥非肆意妄为之人,如此行事自有其考量分寸,说不得里面还有些不为你我所知的隐情。”
“且表哥看似鲁莽蛮横,实则细心妥帖,自然不会考虑不到我们姐妹身处荣国府的处境,你只要去了,哪怕什么也不说,他也会明白我的意思。”
该说不说,这滤镜属实有点厚了,可见监护人这样的角色对一个人的三观塑造是多么重要。
除以上原因之外,贾瑚觉得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交情不够。
薛宝钗来之前,三春和黛玉已经不在荣国府了,如今才回去不过月余,加之中间还有薛蟠背后说坏话这事,恶屋及乌,彼此之间往来并亲密,才导致三春和黛玉并不情愿替薛家说情。
如今秦可卿将要“病死”,薛蟠也不用再拖,是时候为君父分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