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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侍郎……左都御史……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
朗朗清音遍传四方。
麻了。
听的人麻了。
不论点到还是没点到的都麻了。
乖乖!
这是弹劾呢还是读花名册呢,咋不干脆直接起兵造反呢?
火力覆盖无差别攻击是吧?
哦不对,还是有差别的,除了皇帝还有一些人没被点到。
贾瑚在前面继续念着,许多人的目光却投向了张政,直让张政如芒在背。
还有北静郡王、修国公、景田侯也是被牛清等人看的特别不自在。
他们也不知道为啥贾瑚没点他们的名啊,倒整得他们像背叛了联盟似的!
虽然他们确实有心投向部落重振门第辉煌,但皇帝和忠勇侯这不是还没给好处呢嘛!
忠勇侯可没空跟他们谈好处,他已经念完了目录,正忙着挨个具体参奏呢。
“臣弹劾内阁次辅户部尚书高继纯渎职索贿,户部贪腐成风,致使国库亏空,扬威营赏银至今仍未发放,请皇上明察!”
“臣弹劾左军都督府同知郑文行贿受贿,五军都督府吃拿卡要已成定律,克扣饷银、吃空饷,军械辎重以次充好,恳请皇上严查!”
“臣弹劾东平郡王、镇国公、治国公、忠靖侯、保龄侯、九省统制王子腾以及兵部全体,伙同五军都督府,结党勾连,把持京营,倒买倒卖军械,废公肥私,贪腐渎职,致使京营糜烂不堪,万望皇上重视!”
“臣再弹劾东平郡王、镇国公、治国公、忠靖侯、保龄侯、西宁郡王、南安郡王、工部员外郎贾政、一等将军贾赦、三品威烈将军贾珍等,起居出入奢靡成性,却不知回报皇恩,坐视国事艰难,拖欠国库借银不还,望皇上严惩!”
“臣弹劾内阁首辅严世英为老不尊,以七十三岁高龄强纳第九房小妾,严重影响大夏公职人员形象,还多吃多占破坏男女平衡,阻碍人口增长!”
“臣弹劾吏部尚书昏聩无能、识人不明……”
“臣弹劾刑部……”
“臣弹劾都察院……”
“臣弹劾大理寺……”
贾瑚一连读了三四十本奏疏,身后也黑压压跟着跪了大半个朝堂。
眼瞅着贾瑚面前已经没了折子,众人刚松了一口气,谁知这玩意又开始了!
“皇上!”
“如今辽东初定,北方鞑靼、西北瓦剌仍时有侵扰,西南亦常常反复,东南海贼倭寇更是虎视眈眈。”
“国事艰难,庙堂衮衮诸公只知勾结串联争权夺利、吃喝玩乐纳小妾,根本不关心黎民百姓的死活,不体谅皇上的艰辛!”
“最可气的是,明明各个身价百万之巨,也知国库空虚,却欠着国库借银不肯归还,简直……不要脸!tui!”
“诸公言臣有罪,臣愿接受六司一卫审查以证清白,为表大夏司法公正严明,臣也请诸公接受六司一卫审查以证清白!”
“鉴于各部利益交错,关系盘根错节,兹事体大恐六司一卫力有不逮,臣请皇上挑选如内阁张大学士和北静王这样清白端正、德高望重之人加入,另外,臣再请皇上挑选识字明理的内侍数人,监察监督全部调查取证过程,以防有人蒙蔽圣听。”
“就让这天下人看看,臣和诸公,到底谁才是清白无辜!”
贾瑚一个头磕在地上,犹如摔杯为号,张政等刀斧手瞬间冲出,代替贾瑚跟严派和勋贵一脉撕扯起来。
以头抢地的贾瑚心中冷笑。
得亏当初花了7900积分扩大了【大本营】范围,不然还探听不到荣国府的密谋呢。
老老实实打打嘴炮,把妹子们接走就得了,偏偏还痴心妄想给本侯一个教训。
不让我好过,那就都别过了!
严派跟勋贵联合人多势众又如何,我还有皇帝和张大学士呢!
皇帝不方便直接下场,老子一个滑铲引宦官势力登场!
太监对文官,嘎嘎嘎,千古对决啊!
一个司礼监批红都要揪扯多少年,如今宦官又要掺和到司法之事中来,谁还顾得上贾瑚呀!
就看现在双方的辩论,从要不要查该不该查已经延伸到引经据典大谈宦官误国了,反而跪在地上的贾瑚成了无人问津的存在。
这波赢麻了!
皇帝需要太监当白脸来清理朝堂,贾瑚需要太监来转移仇恨,张政……他需要有人把政敌拉下马,无论是忠勇侯还是太监,都无所谓,反正以后都是张首辅要打压的,现在拉出来溜溜全当是废物利用了。
景德帝高坐金台,静着下面两派人马你来我往,他自巍然不动。
都在意料之中。
原本的计划就是如此,对方开窗,己方掀屋顶。
不管对方如何出招,贾伯珣都会借题发挥,以自绝于朝堂的方式,拖一批人下水,借机为皇帝打开新的局面。
这等忠心……贾伯珣真的,景德帝哭死!
景德帝一边感动的哭死,一边毫不犹豫,半点磕绊都没打,爽快的同意了。
有兵权有圣宠,还要那么好的人缘干什么,又不打算造反,对吧?
不要怕做独臣,你让朕放心,朕以后会更加疼你滴!
这就是皇帝,哪怕再喜欢一个臣子,心里也始终保持着警惕。
而且他不光对臣子警惕,对他亲爹也是警惕。
景德帝放任两派臣子争辩不休,为的就是逼太上皇现身,他也坚信太上皇会现身阻止事态扩大。
毕竟太上皇老了,怕死的同时还要怕没有好的身后名,所以太上皇得保住这些旧臣故爵。
而要达到这个目的,势必就要对景德帝退让,毕竟事情是旧臣故爵先挑起来的,贾瑚只是被迫应战,太上皇理亏。
景德帝也不会赶尽杀绝,他会跟太上皇商议一个合适的价格,形成平稳交接。
景德帝在等太上皇,忠勇侯府同样在等忠勇侯。
四个姑娘自七夕以后,首次踏出二门,齐聚节岩阁书房,焦急等待最后的宣判。
这一等,就从早上一直等到了傍晚,等的是望眼欲穿,不停的张望。
忽听得外面一阵嘈杂,四人齐齐急步往外走。
只见几名府卫抬一门板,门板上趴一红色蟒袍青年,青年正抬头龇牙咧嘴努力挤出笑容。
林黛玉的眼泪唰的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