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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按照你这些日子的研究,炼制这种镇痛药丸的草药具有很强的成瘾效果?”
喻俨问清楚了,小芜正是从那片道人暂管的院子里弄来的草药,而且就小芜的说法,这种药草对身体的破坏性很强,一旦使用不当,甚至会威胁性命。
”没错,那种草药具有很强的毒素,如果使用得当,可以用作镇痛、止咳、止泻等病症,可要是剂量过大,也容易变成危及性命的毒药,短时间内,它会使人精神亢奋,精力提升,可长久下去,它还会摧毁人的意志和神智,长期过量服用这种药草的特征十分明显,首先是体型迅速消瘦,食欲不振,精神萎靡,情绪突然会变得暴躁或是低沉,易焦易怒,且没办法脱离这种药草,服用的剂量也会越来越大。”
阿芜装作不懂,将自己对于罂粟的了解和盘托出。
实际上早在她发现宫里大批量种植罂粟的时候,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当今乾帝追求长生之道,可这个世界哪来的长生不老,阿芜听说,乾帝信赖的道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乾帝送去一批丹药,据说那些丹药有强身健体,乾帝每每服用完那些丹药,都会无比亢奋,神采奕奕。
这个年代的炼丹手段粗糙,阿芜能够想象到那种即时见效的丹药到底是何方神圣。
铅、汞、朱砂以及她发现的那一批生长旺盛的罂粟,都是能够很快在人体上见效的东西,可这类东西,一旦计量大了,就是毒.药。
而且这类东西都会积攒在身体里,即便一开始用的剂量小,日积月累之下,也会形成要命的剧毒。
最可怕的就是那个罂.粟了,阿芜不知道,服用了那么多年的毒.品,乾帝的神智是否还像以前那么清醒,毕竟这类神经性毒.素,伤害最大的,就是人的大脑,多少人因为毒.品的存在失去理智,最终害人害己啊。
当阿芜发现那一片罂粟田的时候,最先担心的就是哥哥,因为乾帝有赏赐信赖的臣子丹药的习惯,阿芜爹爹昌平侯就曾收到过乾帝的赏赐,他不敢拒绝,总是当着乾帝的面欢天喜地地服下。
只不过昌平侯平生最不喜道士,总觉得那些人就是招摇撞骗,带坏了乾帝,搞得李朝乌烟瘴气,因此每每服下丹药后,都会回府催吐,因为乾帝赐丹药的次数不多,那些药剂对他的身体并没有造成太大影响。
而长寿散和普通丹药又有所不同,首先都城的气候并不适合种植罂粟,那一片罂粟田,被人精心照料着,提炼出来的药量,也少之又少。
随着乾帝药瘾的提升,能够从他手里得到这份厚赏的,也就只有严忠英这个老太监了。
喻俨是严忠英的义子,阿芜就怕哥哥跟着那个义夫,染上了毒瘾,要知道,一旦成瘾了,可就难戒了。
刚刚阿芜趁着哥哥推开她的时候,不着痕迹搭了哥哥的手腕,替他诊脉,就卖相来看,哥哥似乎并没有吸食长寿散的习惯。
不过阿芜也怕他只是吸食的次数不多,所以还未在脉象上显示出来。
当然,她刚刚说的那些,也不单单是想要提醒哥哥不要食用道人炼制出来的所谓能够长生的丹药,更是为了提醒他,罂粟食用过量,是会死人的,至于哥哥会不会利用这一点做什么,就不在阿芜的考虑范围内了。
她觉得,自己变得卑鄙了,换做以前,让她用自己学会的医术害人,是阿芜想都不敢想的事,可现在为了哥哥,她破例了。
党派斗争越来越厉害了,名义上,哥哥是大太监严忠英的义子,自然是他那派系的,可阿芜总觉得,哥哥偷偷摸摸还在做些不为人知的事。
所有派系各自为政,每个派系都有好人,也有坏人,可党派倾轧就是那么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即便喻俨不对别人下手,别人也会因为他的立场而对他下手。
相比较之下,阿芜希望死的是别人。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只可惜她找到哥哥的时间不够早,不然,她一定会选择在他陷入这滩泥沼之前带他脱身。
“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第二个人,还有,那片罂粟田,你以后别再去了。”
喻俨陷入了沉思。
这些年,严忠英的脾气越来越爆虐了,待在他身边伺候的太监宫女,鲜少有活过三个月的,就连喻俨自己,也曾因为有几件小事办的不如严忠英的预期,被他用随手拿到的器物砸过。。
于此同时,他的精力也远没有从前充沛了,因为这一点,他不得不放更多的权利在喻俨的手上,他这个小督公,也越发名副其实了。
之前,喻俨一直都觉得这是因为严忠英上了年纪的缘故,可现在想想,或许是因为那个让他愈发迷恋的长寿散引起的。
严忠英这样,那个常年待在求仙问道的宫殿里的乾帝,病症是否比他更加严重呢?
喻俨觉得,这个发现对他们之后的布局极其有力。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后怕,妹妹居然在宫里接触了那么可怕的东西。
“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了,你给的那些药丸和伤膏很有用,现在一到阴雨天,我的膝盖已经不那么疼了。”
喻俨还是小太监的时候,经常被罚跪,加上两次濒死的酷刑,膝盖,尾椎等位置已经留下暗伤,一到阴雨天,那几个位置就像是被万千蚂蚁啃噬一样,揪心般疼痛。
在掌权之后,喻俨自然不缺太医诊治,价值千金的药材毫不吝惜地花在身上,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喻俨觉得,那些太医给的药丸伤膏,都不如妹妹给的好用。
“那个地方,不是你该去的。”
喻俨捏紧手中的药瓶,一脸严肃地说道。
“好。”
阿芜乖乖答应了,现在的提炼手段还是有些粗糙,她也想找到新的草药,替代罂.粟。
“乖。”
喻俨没忍住,摸了摸阿芜的脑袋,一不小心,似乎把妹妹头顶上的发簪给弄乱了。
“咳!”
喻俨心虚地轻咳了一声:“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他收回手,可看着妹妹头顶上被摸的有些毛毛的头发,手又忍不住有些痒痒,极力控制着才没有再摸上两下。
时间确实不早了,阿芜最要紧的目的全都达成了,乖乖离开。
喻俨看着妹妹的背影没入夜色中,这才离去。
“回来了?”
容华宫,三公主李琅站在院子里,身边伺候的宫女并不在身旁。
“嗯。”
阿芜点了点头。
“你——”
李琅的表情有些复杂,对着阿芜欲言又止。
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凌芜这个堂堂昌平侯府嫡出小姐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去了根的太监,虽说严瑜那张脸确实难得,可那也只是太监啊。
“公主不用劝我了。”
阿芜知道李琅要说什么,笑眯眯地回答道,眼里没有一丝不甘和阴婺,她的眼神纯洁透亮,丝毫不觉得自己最爱的人是个太监,是一件多么羞耻的事。
“既然你想好了,我会帮你的。”
李琅顿了顿,“这也是帮我自己。”
五年的时间,足够她们彼此磨合,并且发展出惺惺相惜、互助互利的感情。
说完话,李琅转身回了自己的寝殿,她还是没想明白,李琅的目标是顺顺利利在父皇去世后册封大长公主,许一个不介意她粗鲁,喜欢舞刀弄枪的男人,最好嫁的远远的,在远离都城勾心斗角的同时又保有公主的荣誉尊贵。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一双儿女,凑一个好字。
夫妻相敬如宾,儿女孝顺恭敬,这才是一个女人最完美的一生不是吗?
偏偏凌芜居然喜欢上了一个太监,且不说这个消息传出去凌芜会遭受怎样的异样目光,就说没有子嗣这一点,足以让一个女人抱憾终身。
李琅觉得阿芜会后悔的,可她并没有劝她。
五年前,李琅还能在兄弟之间保持中立,五年后的现在,随着七皇弟逐渐加入皇位角逐,李琅的处境越发艰难了。
现在后宫之中蒋贵妃的份位最高,膝下又有七皇子这个深受皇帝喜爱的儿子,在后宫中说一不二,李琅的母妃李淑妃失宠多年,又只有李琅一个女儿,在宫中只能避其锋芒。
蒋贵妃想要李琅站位,李琅假装糊涂,连累李淑妃吃了不少暗亏。
不仅是蒋贵妃,现在势头最猛的大皇子和三皇子对她这个软硬不吃的皇妹同样有些不满,中立固然可以让她在夺嫡中全身而退,可同样也会使她得罪之后继任的兄弟。
虽然贵为公主,受宠的和不受宠的差别依旧巨大,如果继任的皇帝对她这个公主不满,或许身为公主的她还得不到夫家的尊重。
李琅知道,她是时候做下决定了,所以她放任了凌芜和严瑜的相处,甚至还为创造了不少机会,对于李琅来说,凌芜可以充当一块引路石,让她知道,自己应该将宝押在哪个皇子的身上。
现如今,比起公主和伴读的身份,她们更像是相互利用,相互帮助的存在。
“风雨欲来。”
李琅站在屋子里,看着被乌云遮蔽的天际,漠然地呢喃了一句,然后关上了窗户。
父皇,已经有近五个月的时间没有露面了,甚至还错过了圣元太后的忌日,这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
一个月后,李氏皇陵中,位于开国皇帝陵墓前,那棵近千年树龄的松树被雷击中,烧为灰炭。
这个消息传来后,人人自危,被雷击中在古代是危难、晦厄的象征,即便是普通之家,同样会被议论是否私德不修,做了什么触怒老天爷的亏心事,更何况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皇家,被雷击中的,还是开国皇帝陵墓前的那棵千年老树。
民间甚至有传言,是否皇族中有人德行不好,恐怕会危及李氏王朝的江山。
听到这些传言,皇宫里不少人都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