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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宫里这出大戏反转太多。
孙福儿的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天啊!
真是天啊!
潞王长身玉立,目光火热,黏在了太后身上:“姐姐,以后不会有人给你气受的。我不会允许。”
“秋天了,夜里凉,我让人给姐姐送些好布料来给姐姐做几身衣裳。”
“姐姐这些年胃口不好,我让宋枳进来伺候。我记得姐姐最喜欢宋枳做的膳食了。”
太后愣了:“宋枳在你那?”
潞王道:“姐姐,我有个别院,姐姐身边的老人们,还愿意伺候姐姐的,我都接来安顿下来了。明个都让他们进来给姐姐磕头。姐姐身边不会只有常嬷嬷一个贴心人伺候了。”
“姐姐,你不光有他们了,还会有我。”
“我也会一直陪在姐姐身边的。”
孙福儿今个瞧了潞王的所为,才知道什么样子男人是对一个女子好。
太后根本没开口要什么,潞王就去办了,而且态度好极了。
看得出来,潞王是真用心的。
“潞王,你该走了。”
口气虽然淡漠,太后的神色有一丝的松动。
潞王敏锐地捕捉到了,唇角勾着笑容,直直地看着太后,眼神里是无穷无尽的温柔,道:“姐姐要休息了吗?今天姐姐先休息,明天我再来。”
他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等人走了,太后靠在了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她真的美。
靠在那,就像一朵洁白的花。
孙福儿安静地站着。
太后道:“你在后殿添两口锅,设个小厨房。孩子小,辅食总要预备着。”
“带着孩子安心住下。”
“需要什么都可以跟哀家说。如果哀家不在,你可以找常嬷嬷。”
“这些天,你和孩子不要离开寿康宫。”
孙福儿一一答应。
太后道:“仔细些。谁来喊你走,你都不要出去,差人跟哀家说一声。”
她一口一个哀家,其实仔细算下去,她也就三十七八岁。
太后从十六岁起就开始守寡了。
但她守寡的这些年岁,身边是很热闹的,甚至她比一般有夫君的女子过得还热闹些。
也就是大行皇帝当皇帝的这些年,她才沉寂下来。
在世人眼里,女子贞洁极度重要。
有道是一女不侍二夫,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寻常女子不要说和其他男人有不清不楚的传言,就是被碰了一下衣角,也都是要以死明志的。
女子遇到这种事,哪怕自个儿不想死,也会给家里人逼着去“体面”。
但太后身边除了从前的懿安太子,还多了个成宗皇帝。
因为和成宗皇帝关系暧昧,太后的名声一直特别糟糕。
在传言里,她就是那等蛊惑人心的狐媚子。
只不过后来登基的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再加上她多年如一日幽居深宫而甚少露面,世人议论她的声音才渐渐小了。
如今……
潞王现在是众人焦点。
人人都有眼睛、耳朵和嘴巴。
潞王干的这些事瞒不过去的。
而这等香艳的故事都是人人爱嚼舌根的。
偏偏世人都是把罪过扣在女子身上,哪怕是男方主动,到时候也会说是女子蓄意勾引。
往后太后的名声可想而知……
孙福儿默然。
无论怎么样,太后肯庇护她们母子,那就是她的恩人,值得她打心眼去敬重。
终于其他,对孙福儿来说,不重要。
孙福儿道:“臣妾跪谢太后娘娘!”
她重重地磕头。
“带好孩子即可。大行皇帝就这点骨血了。你安心养胎。”
“好了,哀家乏了,你先退下吧。”
孙福儿行礼,缓缓地退下。
她走过长长的廊庑,穿过了花园,就到后殿。
这儿挺大的。
整体比寿康宫前殿小一点,中间是正堂,两边也有东西两个暖阁。
再往后也是一个花园,种了不少紫竹。
还有个浅浅的池塘。
池塘边则是假山,修得很精致。
郑嬷嬷带着安音都收拾好了。
“孙主子,您住后殿东暖阁。皇次子殿下跟着您住。添了一张小床。里面还有矮榻,给守夜的宫女。”
“暖阁外头,也会安排人守着。”
“后殿旁边有一排七间屋子,两间给王琏平当小厨房。王琏平还没收拾好。只来得及煮了点面条。”
剩余的三间是奴婢几个住。剩下两间拿来堆杂物。”
“西暖阁布置成了书房。以后皇次子大了,可以住那边。”
“很多东西没来得及带来。奴婢明天去永寿宫看看,能带来就带来。真带不来就算了。”
孙福儿道:“没带来的,就都算了。”
“谁都别出寿康宫的门。”
“没事也别离开后殿。”
“周经呢?传信给他没有。他过来了么?”
郑嬷嬷道:“刚回来。”
孙福儿接过一小碗煮得很烂的青菜肉粒面,抱着皇次子喂。
“让周经进来吧。”
不多时,周经就进来了:“奴才叩见孙主子。”
孙福儿道:“祥嫔怎么样了?”
祥嫔是身份不高,但是有皇子的。其他嫔妃和她的情况都不一样,没办法比较。
周经道:“潞王殿下丢出来人证物证,说是祥嫔谋逆,毒杀大行皇帝,按律祥嫔当凌迟,并夷九族。”
孙福儿倒吸一口冷气。
“九族?”
这也太狠了。
孙福儿想起刚刚见到的潞王。
他的眉宇间都是深情款款的温柔,根本看不出来半点狠厉。
周经也感到后怕:“是的。祥嫔当场大喊冤枉。但硬给堵上嘴拖走了。”
孙福儿脸色发白:“那皇长子呢?”
周经道:“皇长子殿下给送去南三所了。但刚传来的消息,皇长子殿下得了急症,已经薨了。”
真没了啊!
这也太狠了。
证据是潞王这边给的,哪怕是真的,也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退一万步将,就算祥嫔谋害大行皇帝是真的,可皇长子也是大行皇帝的亲骨肉啊!
这么快就让皇长子没了,潞王是根本不顾及自个名声啊!
孙福儿低头看着怀里还在吃面的皇次子,心里一阵阵地泛着寒意。
“太皇太后怎么说?”
孙福儿记得祥嫔一直在讨好太皇太后。
周经低着头:“太皇太后没露面的。”
孙福儿道:“那──”
后面的话她没有问出口。
因为孙福儿就算问了,也问不出来了。
现在她真不知道太皇太后是否还在了。
看潞王这个疯批又不管不顾的劲头,真的是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