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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福儿一回去就打开了经书。
她不由地眼前一亮。
太后的一手簪花小楷可真漂亮，一看就知道练了很多年。
孙福儿有些惭愧。
她的底子太差，就算这两年坚持不懈地练习，也只能说是很一般的水准。
她道：“太后果然很好。”
安音笑道：“奴婢在行宫里也听过，咱们这位太后娘娘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
肯定是各种美好的女子。
不然也不会让成宗皇帝看不上后宫争艳的百花，而独独钟情于她。
其实，在众多嫔妃眼中，即便是常年闭门谢客的太后，也是宫廷倾轧的赢家。
到底，她的儿子当了皇帝，即便太皇太后看不顺眼她，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太后能安安心心地待在寿康宫里，根本不需要担忧明日会有何下场。
孙福儿眼眸暗了暗，也不知道她日后会是个什么光景。
她突然感到恶心，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郑嬷嬷也站在一边，面露喜色：“孙主子，您这是有喜了吧？”
孙福儿快两个月前是侍过寝。
日子倒也对得上。
但孙福儿打心眼就不信。
她觉得自个在给皇次子喂母乳，一直都没来月事，即便是伺候了皇帝，也是不可能有孕的。
孙福儿道：“不会的。今个早上吃了一笼蟹黄包，兴许是吃得太油腻了。”
安音道：“那要不请太医来看看？”
“不用。”
孙福儿一口拒绝。
她对德妃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人家就是在这方面被人挖了坑，最后落到不得不“疯”的下场。
郑嬷嬷道：“其实要是能请焦太医他们来看看，是比较稳妥的。”
孙福儿道：“算了吧。哪有那么巧的事儿。请太医闹出点动静，万一给她们编排上怎么办？可没多少日子就是封后大典了。”
郑嬷嬷道：“孙主子所言极是。”
现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淑妃默不作声就算了，就连总爱抱着皇长子在众人跟前晃悠的祥嫔外出的次数也比从前少多了。
嫔妃们都害怕给这次的事卷进去。
孙福儿就更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来了。
这时，突然门口有人通传：“祥嫔娘娘到。”
孙福儿暗自奇怪。
祥嫔怎么来了？
这几天她不是都在自己宫里呆着吗？
而且孙福儿自知平时和祥嫔没有往来。
好端端的，人家上门来干什么呀？
无事不登三宝殿。
孙福儿不觉得祥嫔就是来做客闲聊的。
但人来都来了，她总不能把祥嫔赶出去。
孙福儿道：“请她到正殿里喝杯茶。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宫规虽然不准嫔妃们之间互相串门。但现在执行这条宫规的时候，没有孙福儿怀皇次子那会儿那样一板一眼。
现在嫔妃们还是会稍微走动一下。
但这几天，祥嫔出来就很奇怪了。
孙福儿很快换好衣服就出来。
祥嫔正端坐在椅子上。宫女奉着茶站在旁边，但祥嫔没有喝。
孙福儿上前行了平礼：“见过祥嫔。”
祥嫔起身，还了礼：“突然到来，打扰妹妹了。”
孙福儿笑道：“祥嫔突然来，不知所谓何事？”
平时没有交情，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姐姐妹妹地假装亲密了。
孙福儿客客气气地问，并不想和祥嫔谈太多的内容。
到底交浅就不能言深。
祥嫔道：“妹妹，请看——”
她递过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这是什么？”孙福儿没有伸手去接。
祥嫔道：“皇长子乳母们用的药膏。皇长子已经长牙了，所以吃奶的时候会咬他的乳母们。咬破了，乳母们就用这个去擦。效果很不错。”
孙福儿道：“那不是挺好的吗？”
祥嫔道：“药膏里有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
什么？
孙福儿道：“啊……这……这不可能吧？”
话她虽然是这样问的，但孙福儿相信祥嫔不会拿这个诓骗她。
有没有毒，喊太医来验一验就知道了。
“还好发现得及时，皇长子并无大碍。”
祥嫔补充道：“我已经将此事上报给慈宁宫。过来一趟，不过是再叮嘱妹妹几句。”
“妹妹看看皇次子乳母这儿有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可不是好玩的。”
好吧，孙福儿倒是没有这个担忧。
皇次子的乳母们都是摆设，一直以来都是孙福儿自个在喂养孩子。
但这个事儿，孙福儿不会告诉祥嫔。
“多谢！我一定会更加留意。”孙福儿只是这样说。
祥嫔道：“嗯。这是被咱们发现的，那咱们没发现事儿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孙福儿依稀记得祥嫔就是出身杏林之家。
她是很懂医术的。
但孙福儿这方面就是一窍不通了。
“这里里外上头都清理过了，应该会好一些吧。”
这话，孙福儿说的也没有底气。
祥嫔道：“妹妹，咱们两个都是有皇子的人。皇子就是咱们的命根子。只要把皇子平安地抚养成人，咱们将来的结果肯定不会差。”
“如今的情形是有人不希望咱们的皇子长大。”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妹妹还好些，姐姐我生了个皇长子，那真的是戳人心窝子。”
“一直很小心，但没想到人家在这方面下手了。”
“这是多狠毒的招式啊！”
“毒的剂量是仔细计算过的，每一次都不是很多，但只要日日都是这么着呢，肯定就损害皇长子了。”
“要是发现晚了，皇长子的性命都会有危险。”
从来只有一直做贼的，可没有千年防贼的。
有些事情，孙福儿就是想杜绝，但事情不会以她的想法而发生改变，依然还是有人会来动手。
实际上也没有人有办法做到完全的根除。
人家起了坏心思，自然会千方百计来下黑手。
真是防不胜防。
“没办法，也只能打起精神再仔细一点了。”孙福儿道。
“妹妹，事在人为的。”
“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来促成此事。”
“实不相瞒，我有怀疑的人选的。”
孙福儿抬起头，看着祥嫔。
兜了半天圈子，祥嫔终于说到她想说的话。
孙福儿问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