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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倒是很温柔。
孙福儿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如梦似幻的。
她真的没有那么好，很普通，丢在美女如云的后宫里，也算不得是顶顶出色的存在。
可皇帝为什么却如此待她？
明明他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男人，往那里一站，不用他勾勾小手指，就有大把的人往上扑。
是皇帝真喜欢她吗？
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可她都已经那么普通了，没有什么地方值得皇帝大费周章的。
皇帝道：“福儿，你不在的这些天，我很想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现在才知道诗里头说的是真的。”
“看到你，我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这都是情话。
很甜蜜，也很好听。
但这是真的吗？
皇帝是天底下人的皇帝，心里头装着那么多事，怎么可能有心思儿女情长？
眼前的皇帝拉起了她的手。
“福儿，你满意朕的安排吗？”
“现在朕可以名正言顺地册封你了。”
“咱们不用从最低等的做起。朕就是想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咱们分开的这些日子，你也是这样想朕的吧。”
“自然是想的。”
孙福儿的脸都红了。
从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些话。
更何况眼前的人还是皇帝。
皇帝这么做为的是什么好像不太重要了。
孙福儿想不清楚原因，到底她没有什么东西值得让皇帝大费周章的。
这一刻，孙福儿突然就不想去想了。
也许人有的时候糊涂一点，未尝不好。
就让她相信皇帝是真心的吧。
不管以后如何，至少此时此刻她是欢喜的。
“皇上，奴婢很想您的，非常非常想回到您的身边来。”
“在外头的日子，奴婢也是度日如年，恨不得就回到从前那样。”
孙福儿说起这些话来，心里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她并没有那么想皇帝。
但这种场合，她还是这样配合地说下去比较好。
作为情话，就是人迷迷糊糊时说的话。
皇帝听了，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
“朕就知道你也是这么想的。”
他顿了顿：“你想要个什么位份呢？”
孙福儿笑道：“皇上，您定就可以。”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哪怕皇帝什么都不给她，她还是要好好过下去的。
更何况她剥开外壳只是一个宫女。
不管是什么原因，皇帝肯抬举她，这已经算是很好了。
皇帝道：“福儿，您让朕满心欢喜，又出自秦国公府，封为贵人如何？”
选秀进宫，到目前为止，秀女们得到的最高位分最高是婕妤。贵人是正六品，虽然在后宫嫔妃当中位份不算高的，但在秀女们中间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孙福儿听着，含羞一笑。
她记性很好，明明记得皇帝当初不是这么说的。
但谁还跟皇帝去讲理呢？
自然是皇帝现在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了。
孙福儿行礼：“奴婢谢过皇上。”
皇帝笑道：“你就住在承乾宫吧。德妃贤良淑德，一定会善待你的。”
孙福儿“嗯”了一声。
对她而言，住在哪里都差不多，一个贵人，在哪都是住配殿或者后殿，上头总是有一宫主位压着的。
没有德妃，也会有其他人。
孙福儿拉住皇帝的衣襟：“皇上，殿选之前，嬷嬷们会来验身的。”
为了防止嬷嬷们被人收买，来验身的嬷嬷们都是临时安排的，也不知道谁来验谁。
皇帝笑道：“这太简单了。”
“走吧。”
孙福儿愣了一下：“去哪呢？”
皇帝道：“随朕回去啊，养心殿还是乾清宫，你自己挑一个地儿。”
孙福儿愣了愣：“可是这么一出，会闹得满城风雨啊。”
皇帝笑道：“这有什么？谁敢当面说？”
孙福儿道：“皇上，众口铄金。旁人不敢当面对你说，但敢当面对奴婢说呀。”
“怕什么！到时候给你晋位份。人家当你的面都是笑脸。”
皇帝道：“而且朕让你在前头伴驾。和她们见不到几次。”
皇帝这话一出，孙福儿就知道他不打算立后了。
后宫嫔妃哪怕位分再高，也只是皇帝的妾，是没有资格让其他的嫔妃来请安的。
只有中宫皇后，母仪天下，才有资格让嫔妃们每日来请安问好。
只是之前不是，说皇帝打算从这届秀女中选出皇后来吗？
孙福儿心里有疑惑。
皇帝也是这几天才改了主意的。
皇后这个位置不是什么人都能坐得上和坐得稳的。
就算现在皇帝立了一个他信任的人，只怕嫔妃们以及她们身后的家族也不会顺服，会想方设法地取而代之。
可有本事坐得稳皇后这个位置的人，自然身边是有一股势力的。
也就是说这类人不可能完全去听皇帝的。
他们把这个人推上了皇后的位置，可不只是希望名声上好听，而是要实实在在的利益。
与其这样，那皇帝还不如不立皇后。
反正，没有皇后不影响他绵延皇嗣，他不着急。
但有一点，皇帝要上心了。
他今年说什么都得养个孩子出来。
要是再耽误下去，只怕朝廷上那些人要上折子劝他过继别人家的子嗣了。
到底宗亲里头孩子们还是很多的。
而孩子的母亲们，皇帝也瞄上了几位。
眼前的孙福儿就是其中之一。
宫女出身的她，身子骨挺棒的。比那些说几句话走几步路就要喘气的千金们要好上太多。
这些年风气越来越不好。
官宦人家里教导女儿，说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跨的。姑娘们整日闷在屋子里，不是绣花就是看书，身子骨比从前练习骑射的姑娘们要差许多。
母亲身子好，子嗣就康健。
“好！奴婢都听皇上的。”
孙福儿红着脸说。
皇帝一定要如此，那她肯定是要顺从的。
难道要她直谏吗？
她不可能做到。
不仅仅是她不可能，前头的大臣们也不敢。
大家只是来替皇帝干干活，然后得到好处。
并不想为了所谓的什么把自己搭进去。
皇帝道：“这才乖嘛。”
他牵着孙福儿，直接招摇过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