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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假意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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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忠秉竹扇一挥,示意屠魔行者不要造次,接着命令侍卫们道:“将这狂徒带上来,与本公子瞧瞧。”

    侍从们冲上前去将李月白拿下,李月白连声高呼冤枉,却无人理会他的辩解,将其绑了个结结实实。李月白猛然于众人中瞧见了岳青,岳青向他连使眼色,暗示他不要反抗。李月白明白拒捕只会罪加一等,于事无补。

    李月白见薛忠秉情态宛如女子,尽显富贵尊荣,心中已猜出个八九分。他暗道:“五名百姓横尸街头,皆为自己所杀,已是百口莫辩,若再反抗,定是罪上加罪,死路一条,莫不如将实情禀报,努力申辩,或许有一线生机。”

    几名武士已将李月白推推搡搡带至薛忠秉面前。

    薛公子仔细观瞧李月白,见他仪表非凡?,傲岸不群,眉宇间英气勃发,凛然不可屈折。

    适才苍狞逃归,向屠魔行者呜呜哀嚎,告知其被白衣书生打败,刺客已经逃脱,薛忠秉得知后怒火攻心,不知何人坏了他的好事,恨不得马上砍了此人。可见到眼前这位英俊少年后,惊叹其气度仪容堪称人中龙凤,不由暗生赞佩。

    薛忠秉不露声色,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位白衣书生,心中暗道:“此人竟能打败苍狞,身手超群,若能归顺,为我所用,那真是如虎添翼。”

    他转怒为喜,心中又想:“此人英姿奇表,磊落出众,我先刻意凌辱他,看他如何应对。”接着他轻哼一声,作色道:“你这狂徒,放走刺客,伤我法师神兽,杀戮良民,见到本公子还不跪下!”

    李月白仍不肯下跪,站直身子申辩道:“在下冤枉……”

    众人齐声厉喝道:“放肆!跪下!没听到薛大人的话吗?快跪下!”

    李月白依然不肯跪下,以他的性情是万不会向陌生人屈身跪下的。

    侍卫们按住李月白欲强行令其屈膝,李月白执意不肯,侍卫们使尽全力,李月白仍纹丝不动!

    屠魔行者见状十分气恼,欲冲上前去以铁骨朵击打李月白双膝,令其跪下。薛忠秉怕伤了李月白,急忙阻止,然后他将一名侍卫叫到面前,低声耳语交待数句后,面无表情冷冷说道:“给我就地砍了这狂徒!”

    那名侍卫得令后急速走到李月白身旁,挥刀拟之,故作砍杀之举。薛公子命令手下假意处决李月白,以观察他面对死亡与危急时刻的应对举止,若他是那贪生怕死之徒,便直接斩了。

    虹霓剑柄中的玄干神盾只能感知邪魔侵袭,对于人世争斗却无可奈何。

    李月白仍岿然站定,不为所动,身内却暗自运力,只待拔剑自卫。

    忽闻人群中一声高呼:“且慢,大人手下留情!”

    众人忙向说话处瞧去,一人扑通一声跪倒薛公子身旁,此人正是岳青。

    岳青哀求道:“此人正是在下前番与公子说起的李月白,在下的结拜兄弟,谅他一时不识大人,故而冒犯大人。在下以性命担保,月白大哥绝不会通谋刺客,实乃误会一场!望大人明察,刀下留人!”

    薛忠秉一阵窃喜,暗道:“果然是他,又得一骁勇之士,真乃天助我也,此人定要重金厚礼拉拢为我所用!”

    薛忠秉故作惊讶说道:“哎呀,原来是李贤弟啊,时常听岳贤弟谈起,还恕薛某人眼拙。贤弟果然一表人才,刚才令贤弟受惊了!哎呀,误会,真是误会!”

    说完连忙让人扶起岳青,呵斥侍卫们道:“还不快给李贤弟松绑!”

    侍卫们将李月白松绑后,薛忠秉急忙亲自走上前去,紧紧握住双手,嘘寒问暖,口中不停发出啧啧赞叹之声。众人深感讶异,从未见过薛忠秉对人如此敬重,何况这李月白刚放走刺杀他的刺客。

    李月白见薛忠秉语气忽然变得谦卑温和,道是一场误会,也神色缓和与薛公子攀谈寒暄起来,讲明如何路见狼人围攻刺客后拔剑相助,如何与狼人苍狞鏖斗的始末。

    屠魔行者自是不信他仅凭凡人之躯便能打败苍狞灵兽,李月白只得谎称空中突现玄龙,大战苍狞。玄干神盾的秘密他永远守口如瓶,不会向世人透露一丝一毫。

    薛公子只道李月白有神族暗自相助,大大称奇,更是另眼相看。

    屠魔行者眼见李月白突然从阶下囚变为座上宾,心中愈发愤懑不平,怒冲冲说道:“公子,此人一派胡言,定是他施展妖术伤我爱兽,六名无辜路人被杀,公子岂能枉法,包庇案犯!?此人不伏诛,何以慰我爱兽苍狞之伤!”

    薛公子听罢,颇不以为然,微微一笑道:“众人都听见了,李贤弟已作解释,他并非有意伤害阁下爱兽,一场误会而已!此事起因在刺客,若不是你那苍狞做法将常人变作狼人,李贤弟岂会冒然斩杀良人?朝廷若追究那几位百姓之死,本公子便将其委过于刺客,不然真若追究起来,阁下也难逃干系。”

    屠魔行者气急败坏道:“老夫这坐骑苍狞,乃是神异之兽,连那猰貐魔怪都畏惧三分,我看是公子有心偏袒,还望公子不要被妖人蛊惑,否则日后将悔之无及!今天老夫倒要与他比试一番,看他有何能耐能击败我的苍狞!”

    薛忠秉思忖道:“李月白骁勇难得,日后还要为我所用,这老匹夫却是太子所请,两边都不可得罪,若二者相争,必有一伤,于己皆没半点好处!”

    薛忠秉想罢连忙安抚法师上人道:“两位皆为英杰!眼下酋氐大军压境,我等当勠力同心,共御外敌,李贤弟只是误会,在下代李贤弟向法师上人赔罪,望你们二人把手言欢,以国家为重!法师爱兽之伤,有何补偿,尽可与本公子说,银钱人手不是问题。法师上人大人有大量,下不为例。法师上人若气坏了身子,本公子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

    屠魔行者冷冷一笑道:“我这苍狞爱兽这伤,绝非钱物可以补偿,需纯阴之人血方可治愈。这纯阴之血嘛,便是数升未曾婚嫁处子的鲜血,不知公子可有嘛?”

    薛公子听罢神色颇不以为意,摇头笑道:“还道需要千金万金的,这有何难啊?明日派人送你便是。”

    屠魔行者道:“公子绝不可戏言。”

    薛公子道:“众人为证,绝无戏言!若有半句诳语,请太子殿下加罪!”

    屠魔行者道:“既然如此,老夫绝无话说,明日静候公子音讯,若不能兑现,可莫怪老朽不讲情面了!老朽告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