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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天利昂娜正组织小队进行枪械训练,在此起彼伏的枪响声中,有士兵跑了过来,一脸慌张。
在巨大的枪响声中,利昂娜摘下掩耳,一时还没听清士兵说了什么,再确认后完全失了平时在小队面前的威严,慌忙往议事厅方向快步走去。
利昂娜刚推开门,还没来得及看清房间里的人,汉吉就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双肩:“利昂娜!!”
“团,团长!”
门外的护卫兵自觉地把门关上,汉吉的脸几乎怼得跟她脸贴脸,眼里都是崩溃的神色:“艾伦不见了!”
“小声点,外面都听到了。”
利威尔抓住汉吉的后衣领,把人拽开,一脸鄙夷地看着这个还是不成器的团长。
利昂娜相隔几年再见到利威尔,心脏砰跳个不停。男人没有什么变化,看起来气色也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的错觉,她觉得利威尔好像比原来还高了点,整个人的气场比以前更强势压人。
汉吉当上团长几年,应该也有所成长,但现在却还是以前那副样子。这几年除了工作上的需要,她几乎不会跟利昂娜有联系,现在这个态度反倒让自己有些不适应。
“好久不见了,兵长。”她声音紧张得有些抖。
利威尔看了她一眼,转开视线:“嗯。”
利昂娜无视汉吉揪着自己的头发,几乎要发疯的样子,她连眨一眼都不舍得,一直盯着利威尔。汉吉尽量克制自己的声音,低声嚷嚷道:“艾伦那小子一句话都不说,趁着大家喝醉的那天晚上,突然就不见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给利昂娜看,指着纸上的字控诉道:“你看,只留下这字条就不见人影了!”
“你说他想干什么!在马雷那种危险的地方,他到底想干什么?!”
“请冷静点,团长。”
“啊,冷静。”汉吉看起来似乎身心已经很疲惫,“艾伦已经消失三个多月了,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一声不响擅自行动……艾伦这两年,怎么说呢,总觉得那家伙,越来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
“我知道你应该清楚那家伙为什么会这么做,忍了很久不想来找你,可是……”
可是,艾伦已经成长到脱离他们的掌控了。
如果她没有出现,汉吉不知道她知晓未来,那么还能心存希望去信任艾伦。但一旦知道有捷径,心里的那点猜想就会忍不住想快点知道答案,想去确认自己的猜想是不是正确的。
利昂娜声音放轻:“团长想知道什么?艾伦的安全?现在在干什么?还是……会不会背叛我们?”
利威尔跟汉吉同时看着她,一时没说话,汉吉回过神摆摆手:“不,太多的我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顿了顿,汉吉微微低头,眼镜的折射光掩去她此时眼里的情绪,“……他会吗?背叛我们?”
“不会。艾伦没有背叛我们的理由。”
“没有背叛的理由?如果一旦有了呢?”
利昂娜忍不住转回了视线:“团长,你该知道你现在说的这话很没有道理。”
“是吗,有没有道理也只有你能判断吧?”
利昂娜看汉吉似乎也不是真的想要她的答案,继续说道:“请放心,艾伦现在很安全。至于他会再联络你们的具体时间,抱歉,我也不知道,但应该不会超过一年。”
“一年?你知道一年能做多少事吗?”利威尔终于开口,语气还是冷冷的。
利昂娜暗自攥紧了掌心,尽量让声音平稳:“当然,所以请你们千万要在艾伦联络你们前,做好准备。”
汉吉愣了愣,低头细细琢磨她这句话的意思,侧头说道:“走吧,利威尔,我们该回去了。”
“谢谢你,利昂娜。在这边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报告给我,你也知道现在调查兵团跟以前大不一样了。”汉吉冲她顽皮地眨眨眼,走过她身侧时拍了拍她的手臂,“万事小心。”
利昂娜犹豫了下,一把抓住那只手,转过身:“团长,我现在就有个请求。”
“哎?什么?”汉吉以为她真的跟自己要钱,打起哈哈,“虽然我们的经费开销的确很宽裕,但是你也知道……”
“不是经费。”利昂娜马上打断她,“艾伦再联络你们的时候,请一定要让我知道。”
“嗯?为什么?”
“我知道你们一直在监视我跟约翰的通信内容。”
汉吉跟利威尔不动声色,静静地看着她,利昂娜放开汉吉的手,眼神认真:“我想要归队。”
汉吉跟利威尔都知道,少女刚才所说的“做好准备”意味着什么,但是以什么形式、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发生就难以推测了。
而她在那种时候要求归队,就代表,有人会死!
利昂娜猜到他们的想法,摇摇头:“我选那个时候归队,是因为在那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我已经不知道了。”
“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
她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爱意,走到他面前,笑了起来:“我说过,我不会再骗你了,兵长。”
利威尔皱紧眉头瞪了她很久,试图从那双带笑的眼睛里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但那双眼里,除了他自己,再看不出什么。
“嘭”——!!
堪比原子弹爆炸的一声巨响自远处传来,利昂娜眯着眼看向那处的红光混合着雷电直升向天空中,握紧了双手的枪。
“那家伙,每次都要闹得那么戏剧化。”
约翰不满地吐槽了一句,向旁边的士兵下令,按原计划进行作战,士兵们装备好武器,喷射出去。
“约翰,想让我吐槽你那糟糕的胡渣造型吗?”
“啰嗦!你这话还要说多久?!”
整整三年,约翰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到再见到她的时候,内心也不会再受波澜。但没想到少女归队的第一天,他就被无情嘲笑了好几天,他们都长大了,样貌形象当然会改变不少。他心里自然知道她这样很幼稚不该与其计较,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她一说话,自己就会无法控制变得气急败坏。
大概是,他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这个人吧。
利昂娜在三年后突然归队,就像当初突然把她调到北方一样,汉吉没有给出任何合理的理由。其他人没有想那么多,约翰却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他这些年跟少女每一次来往的书信都有被拆过的痕迹,这说明什么?
他猜想偷看内容的人应该是汉吉,但是为什么呢?他不知道,他每次跟利昂娜通信的内容都是很平常很琐碎的事情,或是讨论些早就登在报纸上的事情。所以怎么也猜不出任何可能的理由,少女不可能没有发现,但她的样子却没有什么异样。
他们,到底隐瞒了什么?
约翰一边战斗,一边分心想着这些,突然被不远处弗洛克那班的爆炸攻击拉回了心神,正看见一整栋楼的窗户都往外冒着火光,他飞了过去:“喂?!你们打算把收容区变成一片火海吗?!尽量把对平民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
弗洛克抱着爆炸桶不为所动,约翰怒骂:“你听见我的话了吧!弗洛克?!”
利昂娜在干掉几个敌人后,也飞落了下来。
“约翰,这片战场上存在的只有敌人,和敌人居住的建筑物而已。你忘记已经有多少‘墙内人’惨死在墙外的这帮混蛋手下了吗?!那些同胞可是被活活吃掉了啊!光这点还远远不够呢!!”
约翰对此非常不认可,搭上弗洛克肩膀想阻止他:“你还在坚持这套歪理吗?!”
“你看。”弗洛克神情坚信不疑地指着艾伦的方向,“艾伦已经给出战斗的信号了,我们可不能只在墙内混吃等死啊。”
“我们不能没有那个恶魔。”
利昂娜皱眉看了弗洛克一眼,再望向艾伦的方向,“战锤巨人”被米卡莎击倒在地还没起来,艾伦的巨人化胸前还插着硬质尖锥,头跟双臂都断了,现出了肉身。在那周围残留着艾伦跟“战锤巨人”战斗过的痕迹,一片建筑废墟残垣下是被波及死伤的无数民众。
恍惚间,利昂娜想起了第一次巨人入侵时的情景。
回归到真正的战场上,她又想起了马可那哭喊着被巨人撕碎的样子,微微眯起眼睛,手上的枪械因为内心压抑不住的情绪被握得“咔咔”作响。
过了一阵,她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深呼吸了一口气。
“战锤巨人”这时慢慢站了起来,空手化出了一把弩箭弓,准确射向艾伦和米卡莎所在的位置。米卡莎以为自己已经击毙她,急忙带着艾伦飞了回来,据艾伦的猜想,她的本体应该还在别的地方,他让米卡莎换上新的雷管,按照指示先吸引“战锤巨人”的注意力,好争取时间找出她的弱点。
利昂娜拿着枪轻轻敲了敲约翰的手臂,提醒他该按计划做好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