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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的强大能力不是平常人能承受,所以得到巨人力量的人生命很短暂,吉克的期限只剩短短三年。在会议上,几乎所有人都对吉克突然的献媚抱着质疑不可信的态度,让一个一直效力马雷的敌人和艾伦接触,这其中存在的隐患非常大。
先不说艾伦会不会因为亲情倒戈,艾伦的人身安危谁能保证呢,万一这是马雷人的圈套,艾伦再被夺走,他们就全完了。
“吉克他说,想要一口气解决艾尔迪亚人的问题,其实还有个秘密对策。”
这个“秘密对策”是要王室继承人跟“始祖巨人”接触才能启动,而且现在还不能说,这样没有依据又不具承诺的话谁也不相信。就在众人质疑声四起的时候,艾伦站了起来,说明了自己被莱纳掳走的那次,在墙外偶然与戴娜·弗利兹变成的巨人接触才得以脱困,充分表明吉克的话确实是真的。
这番话引起了大家的骚动,汉吉和利威尔同时转头看向了艾伦,又看向了利昂娜。利威尔决定等下再找少女问个清楚,问道:“为什么那些事情你之前都没说呢?”
“因为我担心希斯特利亚,不能因为自己还无法确认的情报……让她被抓去当巨人,我承认这是我个人轻率的判断。”
汉吉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未来大致走向,不会再被吓到,但还是因为这个情报脑子混乱了起来:“不过……如果那是真的……这么一来,吉克的秘密对策也就说得通了……”
即使是这样,其他的人还是不肯相信马雷人,认为把他们杀了才是完全之策,放任敌人在岛上生活?开什么玩笑。
他们不知道,汉吉跟利威尔却是知道的,目前来说还是得靠马雷的义勇兵建造港口跟扩充军事实力,不然他们永远都只是只井底之蛙。
最后,议会的决定还是选择暂时相信这些义勇兵,先看看他们给出什么诚意,但对于艾伦跟吉克的会面还是保留了意见,暂不执行。
会议结束后,利昂娜跟随汉吉和利威尔到团长室,其他人都没有去在意利昂娜最近为什么总是跟长官们呆在一起,只有总是关注着少女的约翰有些担心,他总觉得那三个人有事在瞒着他们,自从利昂娜完成秘密任务回来之后就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汉吉有些焦躁,预先知道未来走向,果然不是什么好事,这才刚开始,就已经严重影响他们的判断力了,从利昂娜的描述来看,他们是可以选择相信吉克的,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毕竟那是个即使身上流着艾尔迪亚人血液,却毫不在意把整个村子的人都变成巨人的家伙。
她叹了口气,多少能体会到少女过去几年的心情了。
利威尔一关上门,就直接问道:“为什么刚才艾伦提到的那件事,你之前没有跟我们说明?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我是知道,但我当时并没有想那么深入,是后来才把这一切衔接起来的,所以觉得没有再提起这件事的必要。这只是印证了之前我说的,吉克是王室继承人,和艾伦的始祖巨人接触会召唤低鸣这件事。”
“况且,如果你们知道了,你们会像艾伦说的那样牺牲希斯特利亚吗?”
利威尔沉下了脸:“那就是议会那群老家伙该考虑的事了。”
“是这样吗?”利昂娜走近利威尔,“兵长,我知道你跟汉吉团长在这一年里等得有多不耐烦。如果你们知道这件事,你们会就这样按捺着等待马雷义勇兵来吗?你们要怎么解释你们在艾伦之前知道了这件事?从艾伦父亲的手记中吗?证据呢?”
“……你很得意嘛。你早就预料到会这样是吧。”
汉吉拿着手里的报告又看了一眼:“如果我们知道了这个情报,我们是不可能这样安静等着的。”
利威尔嘁了一声:“我知道。”
“这就是你想给我们上的课吗,利昂娜?”
利昂娜摇了摇头,看向汉吉:“团长,我说过每个人具体说过什么话,有过什么心思,我并不是都知道的,我只能看到大概的发展。即使希斯特利亚变成巨人,我也不认为她跟艾伦接触能真正起到地鸣的作用,还是你们打算让希斯特利亚先吃掉爱尔敏试验下?”
“不,那样冒险的事情我们不会考虑……但是,你这话似乎话中有话吧,谁有心思?艾伦吗?”
汉吉眼中的精光让利昂娜心里猛跳了一下,她不可能把自己对艾伦的猜想说出来,那又会影响他们的判断,牵扯的越多,事情就会变得更复杂。
“你多心了。”利昂娜趁机岔开话题,“你们现在还想知道之后的事情吗?”
事实胜于雄辩,汉吉撑着下巴在思考什么。如果再知道更多,他们的思路就会受干扰,想要的就更多,就好比希斯特利亚这件事,如果他们事先知道了,说是不会冒险,但在得到野外巨人被砍伐光的一大战绩后,议会那群人会坐以待毙吗?就单单她跟利威尔来说,他们牺牲了那么多人,在这一年里的确快等不下去了,期间甚至很多次都在怀疑利昂娜是不是隐瞒什么没有告诉他们,心里倍受煎熬。
她也曾想过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利昂娜就此离队,离他们越远越好,他们也不必时刻去想着探究知道些什么,路该怎么走就怎么走,抗争到今天,他们也不会轻易放弃。
“你先回去,利昂娜,我跟利威尔有些话要说。”
利昂娜点了点头就出去了,她现在有一半的把握,汉吉不会想要知道后面的事了,虽然她做出了决定与他们走下去,可她还能被信任吗?
汉吉摘下了眼镜,有些疲累,试着放松自己后靠在椅背上:“利威尔,你怎么想?”
“让她都说出来,不是简单很多吗?”
“但你也知道其中利弊了吧?”
“利大于弊。”
室内顿时无声,汉吉跟利威尔对视了很久,摇摇头:“利威尔,外面的世界远远超过你我之前的想象,埃尔文如果还在这里的……”
“即使他在这里!”利威尔打断了她,眼神冷了几分,“也会说出跟我一样的话。”
汉吉看着他冰冷的眼神,站起来看着窗外:“……可他不在这里。所以做决定的人变成了我,我……不会问利昂娜之后的事情了,那只会更扰乱我们的思维方式,在做任何决定前都踌躇不前。”
“既然选择信任她,就要无条件去信任。你该知道即使没有她,我们的道路也只有那一条,知道更多也不会变得简单。”
“至于她的去留,就让你来决定吧。”
利威尔退出团长室,不禁握紧了拳头往士兵宿舍走去。他是听从指挥战斗的士兵,不是埃尔文、汉吉那样的决策者,可他们总是把难题留给他,一个个都自说自话,麻烦死了。
这一年过得很平静,利昂娜甚至有了闲暇的时间种花,窗台上的一盆白玫瑰正是花季,开得最盛的时候,她手指轻轻抚了抚那柔嫩洁白如明月的花瓣,想时间就此停止该有多好。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打破了这宁静,利昂娜转过身看着房门,似乎能透过门看到外面那人的样子,总是绷着一张阴沉的脸,不苟言笑。
利威尔自进门后坐在椅子上就不发一言,他眼角瞥见了窗台前那一盆白玫瑰,主人似乎很用心,花朵枝叶都开得很翠绿茂盛,不禁皱起了眉。
把人心搅得一团乱,竟然还有这种闲心。
利昂娜没有主动开口询问,哪怕只有这么一点点的时间,静静的,她都想跟利威尔呆在一起。一旦开口谈及那个话题,也许连这种时候,在以后都会成为一种奢求。
“……”利威尔终于正眼看向她,“你说过还想呆在调查兵团,对吧?”
利昂娜点了点头。
“为什么?”
“……”
利昂娜看着利威尔深沉的眼瞳,欲言又止。这不是明知故问,对方是在确定她的决心。那就意味着他们想知道真相吗?
“兵长,想知道之后发生的事吗?”
利威尔面无表情,毫无波澜地回答:“是啊,想知道想得要发疯了。”
利昂娜垂下了眼,看来是她赌输了,既然这是他们的选择,她该遵守承诺的,她说过再也不会骗利威尔了。
“好的,我……”
“但是。”利威尔打断了她,双腿交叠放在了桌上,气势逼人地盯着少女,“汉吉那个混蛋说不想知道,所以现在的问题就只剩下你的去留。”
看着男人此时的眼神,利昂娜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她怔怔地看着利威尔,那眼神似乎在说:你不能留在调查兵团了。
利威尔知道她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意思,开口道:“从现在起,你不再所属调查兵团。调动过几天就会下来,你一开始就想去王城吧,我会争取安排你到希斯特利亚身边做个护卫什么的,之后……”
“兵长!”利威尔这一连串的说辞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利昂娜心急地站起了身。
可站起来后,看着利威尔淡漠的眼神,利昂娜哑了口。
她要说什么?她能说什么?她可以说什么?
汉吉他们跟她都知道,未来的事情说出来只是有害无利,她没有留在这里的价值,更会扰乱他们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