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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被蒙上一层深紫色的帷幕,与天空本来的颜色重合变得灰暗低沉,让人凭空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季然周身被温暖的水雾包围,早已在这舒适宜人的温度下昏昏欲睡,没有预兆地打了个寒颤,恍惚睁开眼,才想起自己还在沐浴。
他将手伸出去够放在一边的水瓢,眼皮沉重得像是坠了几块巨大的石块,又像是上面涂抹了胶水,很难完全睁开,便只好闭着眼睛去摸索。
摸索过程中手指摸到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以为是水瓢,他将摸到之物沉入水中。
不对!
触感不对,水瓢绝不是这种带着一点柔软的手感。
他猛然睁开双眼,正对上了面前猩红的双眼。
那双眼中充斥着血丝,瞳孔变成不正常的猩红,眼中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似乎在看什么死人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景逸”
季然的睡意一下子烟消雾散,瞌睡虫像是惊鸟一般一飞而散,徒留清醒到不知所措的季然。
景逸似是察觉不到自己的意识,沉在水下那只手抓住季然的大腿,顺着腿根外侧一路滑至腰间,再顺过腰侧、肋骨外侧,最后抵达脖子。
扣在脖子上的手慢慢收紧,掐断一切氧气运输的通道,季然的喉咙像是被捏碎一般,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喉咙处骨头咯吱作响的声音。
胸腔中的空气一点点被耗尽,氧气运输通道被掐断,声音发不出来,早就已经忘了使用法术攻击,手胡乱地拍打着景逸的手臂,本能的求生欲使他在上面又抓又挠,想要唤回景逸的意识,却每每碰壁。
就在季然以为自己命大概要绝在这里时,掐在他脖子上的力道一点点变小,到最后那只手脱离了他脖子上的皮肤,景逸倒在浴桶旁边。
“景咳咳咳”季然的嗓子如同被烟熏过一样,发出的声音像是喉咙被一层厚厚的砂纸打磨过,嘶哑而断断续续,甚至连完整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只发出一个字便咳个不停。
他顾不上将身体擦拭干净,起身便从浴桶中跨出来,弯腰将景逸扶到床上。
只在倒在床上的那一刻,景逸竟睁开眼,眼中再不见那一抹赤红,恢复了如初的正常瞳色,一把拉住季然的手腕,另一手揽住腰,二人身体紧紧贴着。
季然身上未擦干的水渍渗透景逸胸前薄薄的衣服,景逸感受到对方身上温暖的体温,轻轻一笑:“师尊想做什么?”
季然眼中迸发出诧异,认真探究着景逸,想问他记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情。
张开嘴才惊觉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连用嘴吸一口气,在那气流接触到喉咙内侧时都会疼痛难忍,像是有千千万万根针一同扎在上面一样,连吞咽的动作都做不出。
景逸注意到他痛苦的脸色,顺着那精致的下颌骨往下,才猛然发觉季然脖子上那一道深深的青紫色掐痕,颜色之深让人浑身生出一种无由的阴冷。
这种力度是真的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他脑中那些旖旎的画面一扫而光,再也没法就这样平静下去,伸手拽走旁边置衣篮中的衣服,不由分说披在季然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然没法说话,于是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作出口型:我发不出声音。
景逸脸色一变,为他穿好衣服,带着人来到清虚子的房门口。
急促的敲门声无形表现出了他心中的焦急与担忧。
经过那番波折,这时已经到了夜深之时,清虚子早已睡下,被敲门声扰了清梦生了一肚子的火气。
他拖沓着鞋子暴躁地将门拍开:“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清虚长老,我师尊他”
说到这时卡顿起来,景逸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转身出门时,天边划过一道诡异的闪电,然后记忆出现了断层,再后面的记忆便是躺在师尊的床上,师尊浑身赤裸贴在自己身上,脖子上多出一道瘆人的掐痕。
清虚子不知道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只知道景逸和季然两人互相表明心意,随后一同回房。
回房之后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一些小孩子不可参与不可围观的房事罢了。
他只当景逸不好意思说下去,抬起眼皮往季然身上一扫,看到他还未完全干透的头发,瞄准脖子上那处青紫,随后注意到季然挣扎时在
景逸手臂上抓出的伤口。
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一样,清虚子捂住眼睛,全然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语气中带着批评的意味:“景小子啊,你说说你,这也太粗鲁了!”
季然和景逸双双一愣,清虚子好像想歪了。
景逸连忙解释:“不是,清虚长老”
“这样不知羞的事情也好意思来打搅老身清梦,真是越来越放肆!”清虚子老脸通红地在这批评人,恨不得赶紧把这两个小年轻赶走。
还真不把他当外人了。
嘶——
季然倒吸一口凉气,嗓子瞬间火辣辣地疼,咳了两声,每一次咳都像是在嗓子上划上两刀,在咳第三下时竟感觉口中有一股腥咸的味道,他下意识用手摸了摸嘴角,白皙的指尖被突兀的鲜血染红。
他咳血了!
清虚子注意到他指尖时脸色猛地一变,才惊觉事情绝非他想象的那样,两道白眉呈倒八字:“到底怎么回事?”
景逸终于得了机会解释:“方才师尊洗澡时我在门外等着,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再醒来师尊正将我扶上床。”
他也试图努力回想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无论他怎么想,脑中的记忆始终如同一本解密书籍,被一只无形的手撕去几页后,只剩下问题,而答案的几页通通撕得一干二净,连一点边缘都没有留下。
“你的意思是,中间有一段时间你是没有意识的?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清虚子挤成川形眉心充斥着浓重的严肃和愁绪。
“是,而且师尊说不了话。”
清虚子仔细端详着季然的脖子。
方才只是匆匆一眼,并未仔细观察,他只以为两个小年轻玩法激烈了点,并未觉得有什么大碍,如今细细看才被惊到,这处掐痕是奔着取了对方性命去的。
若是动作没能及时止住,这样的力道甚至都能掐碎季然的喉骨,直接断送他的性命。
他用余光打量着,景逸手腕上的伤明确显示这就是对季然下手的人,可景逸却什么都不记得。
如此看来能够解开一切谜团的只有季然。
清虚子检查了一下季然的喉咙,发现有一块骨头有些碎裂的痕迹。
这伤倒是难倒他了。
他虽擅长治疗各类病症,唯独对骨裂束手无策,他看向季然:“老身只能替你将伤转移到其他地方,或者你们去夕月谷找叶神医。”
他更倾向于二人去夕月谷,转移伤处风险不可预知,没人能猜到伤到底会转移到何处,若是手上脚上还好,一旦转移到心脏,人也就离长眠不远了。
景逸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行!绝对不行!”
他抓住季然的手,想要劝季然打消这个想法:“师尊,别答应,我陪你一起去找叶神医。”
他们才刚在一起,就是一点的风险他也承受不来。
季然顿了顿,有些犹豫,迟迟没有表态。
找叶神医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但对于景逸,对于云起峰来说可能是最坏的选择。
景逸失去意识无端攻击人这件事来得突然,不知道下一次出现同样的症状会在何时,也不知道下一次会出现多久。
还有云起峰,凶手至今逍遥法外,若是他的离去导致凶手做出更多无法挽救的事
想到这,季然下定决心,手指在茶盏中沾了点冷掉的茶水,在桌上一字一划写着“转移伤处”。
无论如何都要赌上一把,连带着景逸的那一份,无论结果如何都能够接受。
清虚子点点头,将景逸推出门,遂紧紧关闭房门。
景逸站在门外走来走去,几乎要将门外不平整的石块踏平,如同一只在蒸锅上焦躁的蚂蚁,怎样也安静不下来。
他希望结果是好的,可控制不住地总是想象出那些自己格外抗拒的可能,如此烦躁地抓着头发,最后无力地蹲在门口。
半个时辰过后,清虚子的房门打开,里面季然坐在椅子上,与他离开时并没有什么不同,脖子上那块青紫的掐痕还在,说话声音已然恢复如初:“景逸。”
景逸像是终于挨过什么艰难坎坷,几乎是飞奔到季然跟前,握住他的手,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什么问题:“还好还好师尊你没事,否则我”
他抬起头时愣在原地,后面的话像是播放器按了暂停键,连最后一个字的尾音都没有发出,嘴迟迟没有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