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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弄？”季然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满脸困惑的表情。
他不太能理解萧墨宣的话，甚至不能够理解他前言和后语之间的关系。
于是他爬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也浑然不觉：“我被愚弄了？”
萧墨宣无奈地替他将被子重新盖在身上，心中满是无力。
这小傻瓜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多让人有侵犯欲望吗？
对着季然求知且渴望的眼神，萧墨宣说：“林肆阳他不想成神，也永远不会成神。”
“不是，我没在说这个，我说的是为什么我被愚弄了？”季然执着地问。
可萧墨宣并不说话，笑着揉揉他头顶的头发，笑容意味深长。
等等林肆阳不想成神？萧墨宣怎么知道林肆阳不想成神？
越想越不对劲，季然视线一点点向上移，直到移到萧墨宣脸上。
他有一个可怕的猜测。
呼吸开始不顺畅，像是空气变得更加稀薄，季然开始张开嘴用嘴呼吸，才能够让自己拥有足够的氧气。
“你和林肆阳很熟？”季然问着那个他自己都否定的答案。
明知道答案是否定的，但他还是问出来了。
因为有一个更加可怕的猜测，但却仍旧自欺欺人地不想问出口。
萧墨宣看小孩子一般的眼神看着他，轻轻摇头：“小然儿不是猜到了吗？”
季然瞳孔一缩，表情变得很难看：“我不相信。”
怎么可能！
萧墨宣和林肆阳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他在寻芳阁的时候明明看到他们同时出现！
明明
不对，他忽略了一些东西！
那把剑！跟林肆阳约在酒楼见面时，林肆阳背着一把剑柄很长的剑，那把剑非常醒目。
可那天在寻芳阁，那个人并没有背着这把剑。
还有那天卖茶老汉说的那句话“三年前武林盟主消失”，时间也对上了。
那时候刚好是萧墨宣找他找到疯魔的时候。
还有什么细枝末节呢？
季然的记忆翻涌般出现在脑海中，不断去翻那些自己曾经忽略掉的事情。
还有萧墨宣作为魔教教主竟会处理公文，每个月消失十天半个月
季然越想越不敢想，那个答案几乎已经确凿了。
“我不相信！”他大声喊出，似乎这样就能够改变事实一样，突然他眼中的光亮起来，“那把剑”
是了，他从未在萧墨宣这里见过林肆阳那把剑柄很长的剑！
萧墨宣这回是真心实意的笑，他的小然儿太可爱了，迷迷糊糊的可爱。
于是轻轻弹了弹季然的耳垂：“小然儿不是每天都能看到吗？”
季然皱着眉，在屋中环顾了一圈四周，却没能找到那个熟悉的剑柄。
他正想反驳，就在这时，眼神开始倒回去，直至停在墙边置物柜上，置物柜上摆着一个剑托，剑托上的那把剑，剑柄被一根较粗的绳子缠绕着。
不光剑柄看着眼熟，那绳子也看着眼熟。
草，季然，你他妈这几天是被精虫吃了脑子吗？剑你认识，鞭子你认识，组装起来就不认识了？！
望着季然不可置信的表情，萧墨宣心情有些愉悦。
吐槽完，季然想起萧墨宣说的，自己被愚弄了。
果然是真的。
可是天帝是原主的父亲，应该不会做什么害原主的事情，事已至此那只有一种可能——萧墨宣经历那场天劫是天帝放下的。
天帝想要彻底除掉萧墨宣。
之所以把任务交给原主，很大可能是因为这是自己儿子，会帮他隐瞒，不会将秘密泄露出去。
季然恨不得现在就去把天帝弄死。
要不是那老头，他也不至于被关在这，整天忍受空虚寂寞，恬不知耻地主动去找萧墨宣求欢，更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里外不是人。
“你明知道我的目的是除掉你，还把我留在身边？”
萧墨宣眉毛一动，抱起了手臂靠在床头，头靠在墙上：“当时想看看你能搞出什么名堂，后来”
后来能怎么样，就是爱上了呗。
所以他的小然儿这辈子都属于他，甚至在自己死后，也要化作鬼将他牢牢抓紧。
屋
内氛围很平静，不似平时那般除了翻云覆雨就是赤目相对。
可能是气氛太好，两个人都有想要好好聊一聊的欲望。
萧墨宣总是不自觉回想起三年前的事情，那段时间太过美好，以至于后来的三年让他撕心裂肺。
尽管现在季然仍旧在他怀中，在他眼前，但是那种不真实的感觉总是环绕在左右，他总觉得季然什么时候还会再走。
他问了一个三年前决定这辈子都不会问出的问题：“三年之前为什么不对我动手？”
他那时自作多情的以为季然是因为喜欢自己，所以才迟迟不愿动手。
季然条件反射地想要撒谎，想说是因为自己喜欢上萧墨宣了，可是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中充满太多审视，他怕一开口就被识破。
所以垂下眼睛：“因为我在等你喜欢上我。”
“为什么？”
【宿主！】系统警告声出现。
“别问。”季然低下头，用手捂住两只耳朵，“别问我这件事情求你”
通向小院的小门没有关上，风轻轻拂过，一片桃花随风飘向室内的方向，却在马上要飘进来的时候，像是撞到什么，静静地躺在外面。
萧墨宣低了一下头，嘴唇微微一抿，却没有完全抿上，很快又松开，眉头也是淡淡的蹙着，依旧不到底，深深的复杂浮现在眼里。
沉默了半晌，他叹了口气，好像放弃了什么，挺直自己的后背离开床头，靠近紧闭双眼的季然，伸手把他捂住耳朵的手挪开。
季然感受到手臂上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够移开他的手臂，于是慢慢睁开眼，萧墨宣的脸近在咫尺。
离得这么近，他都能够在萧墨宣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好，小然儿说不问就不问。”萧墨宣的声音让他不知所措而紧绷的内心松懈下来。
被萧墨宣拉进怀中时，季然神情有些恍惚，慌乱地将人推开。
萧墨宣以为他还没有走出刚刚那个话题，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季然的后脑处。
从季然的角度，那把柄上缠着鞭子的剑占据了全部视线，他背对着萧墨宣，看着那把剑：“你为什么会在做了魔尊以后，还要做武林盟主？”
一个人同时扮演两种身份，不断易容来易容去，不仅要处理魔教这边的事情，还要管整个武林。
光是这样还不说，武林盟主和魔尊又是对立关系，不管到哪一边，都能听到有人在骂自己。
想到这，他竟有点心疼萧墨宣。
“我也不知道。”萧墨宣站起来，走到剑的旁边，进入季然的视线，拿起那把剑，将剑从剑鞘中抽出，剑身竟像是冰一样的颜色，“只是潜意识里面，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要管理好整个武林。”
后来季然消失，那个声音也消失了，大概那是他仅存的一缕理智，没了以后就真的成了个疯子。
萧墨宣抚着剑身，回头跟季然对视。
现在季然就是他的理智。
“轰——”巨大的雷声从天而降，直接劈落而下，床都随着地面震了震。
小院中树上的桃花瓣因为这雷零零散散地飘落，甚至有几片飘进室内。
季然手腕和脚踝上的捆仙锁上挂的铃铛响个不停，声音愈发增大。
萧墨宣脸色终于发生变化，紧紧盯着那铃铛。
就在一瞬间，铃铛四分五裂，残骸迸溅得室内到处都是，那红绳一碰就自己断开。
季然抬了抬手臂，发现身上的束缚消失，想要运转灵力试一试，刚静下心，人忽然被萧墨宣扑在床上。
“别走！小然儿别再走了！”萧墨宣声音有些颤抖。
季然到底是没把那句“离我远点”说出口，他握住萧墨宣冰凉的手，将自己手上的温度传过去。
【目标男主爱意值98】
“嗯，我不走。”
【目标男主爱意值99】
小院中悄无声息出现了一个男人，抱着手臂站在庭院中央，满头白发却不显苍老，手指缝隙间还有几缕没有消失殆尽的蓝色电流。
若是仔细去看那人的眉眼，则会发现，这人的眉眼竟跟季然有些相像。
那人迈了一步，地上被劈落的桃树枝窸窸窣窣地发出声响，惊动了屋内的人。
萧墨宣眉头一皱，先是用被子将季然完全包裹好，随后拾起地上的剑朝声音来源劈过去。
一道冰蓝色的影子离开剑身，像是
利刃一般割向那白衣男人。
白衣男人身形一晃，不费吹灰之力躲开那剑光，剑光在地上劈开一道细细的裂痕，男人发出嗤笑的声音。
在这时间里，萧墨宣迅速拉开柜子，抽出一件中衣给季然披上，又以最快的速度为他系上腰带，让他不至于光溜溜的。
这时那白衣男人已经来到门口，寒冰般深邃的眸子闪着冷光，先是打量了萧墨宣半晌，随后直直越过他，投在季然身上。
“司禹，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