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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鹿被他的恶毒话语击碎了,用尽全力的按压着生生被撕裂开的心脏,蜷缩颤抖着,想哭却哭不出来。明鹿才明白,最伤心的不是流出了眼泪,而是眼泪只能流向心里,滴在心上,一滴一滴的煎熬着。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痛苦的明鹿,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昏迷了过去。
放了晚自习,刚刚走进家门的明朗和明亮,被三楼巨响的摔门声惊动了。还没跑到楼上,就看到天林怒气冲冲的冲下楼,跑出大门。
明朗迅速跑到他们的卧室。卫生间里,明鹿紧抱着蜷缩成一团,已经背过气去了。明朗急忙猛掐明鹿的人中,吩咐明亮扫清地面。许久,明鹿才吐出来一口气,苏醒过来。明朗打电话给天林:“林哥,你快回来吧,姐姐昏迷了。”一边安抚惊慌的明亮,一边把明鹿抱到床上,陪在姐姐床边照顾她。
天林茫然的冲出了家门,疯狂的奔跑着。终于精疲力尽的坐到路边,怔怔的望着四周,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感觉自己像个孤魂野鬼似的无处可依。随便就势躺到草从中,看着头上黑黑的夜幕。眼泪不知不觉的流过鬓角,静静的滴落在草从中。脑海中一片空白,真想就此睡去长眠不醒。电话响了,天林机械的送到耳边。听到明朗的话,天林弹了起来,飞快的奔了回去。
看到明鹿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紧闭着双眼,牙关紧咬的模样,回想到明鹿流产后的情形。天林万分懊悔的狠狠地打了自己个耳光:“叫你不长记性。”明朗有眼色的拉走了满肚子问题的明亮。
天林跪在明鹿床前,低声下气的道歉:“鹿鹿,我错了,是我不好。我是气疯了口不择言,那些混账话你别往心里去。鹿鹿,别生我的气了,鹿鹿,你和我说句话吧。”看到明鹿眼中根本没有焦距,毫无生机的一动不动。天林慌了神,扑上去抱住她摇晃着:“鹿鹿,求你了,别吓唬我,鹿鹿,我知道错了,鹿鹿。”说到最后,声泪俱下。
飞溅的泪水打在明鹿脸上。明鹿像被惊醒了似的,目光茫然的望着眼前布满泪水的脸,怔怔的抬起手来,抹下天林脸上的一颗泪珠。迟钝的看着,语气含糊的自言自语:“眼泪,我怎么没有?”慢慢按到自已脸上。
天林内心的恐惧到了极点,紧紧的拥抱着她放声大哭:“我错了,我真错了。鹿鹿!”明鹿靠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的睡了。天林又累又乏却不敢动弹,就这样抱着她也睡着了。
天亮之后,明鹿醒来仿佛忘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天林试探着问了句:“昨天?”明鹿低下头,转身下楼做早饭去了。天林不敢再用强,也没有再提。
明鹿沉默的和明朗,明亮,天林吃早饭。饭桌上气氛十分压抑,明朗抬头看看无语对坐的二人,心里叹了口气。拉了拉想张口询问的明亮,示意的摇摇头,用口形对他无声的说:“快吃。”两人迅速的吃完早饭上学去了。明朗悄悄的交待明亮:“别问姐姐和林哥怎么了,省得再吵架,过几天就好了。”明亮迷迷瞪瞪的点头答应下来。
明鹿闷头吃完饭,收拾完碗筷。带好东西向外走去。天林连忙跟上前去,拉开车门等候着。明鹿木头人似的上了车。
天林把她送到店里,观察了她一上午。发现明鹿一切正常,只是对着自己时十分沉默。明白了她是受到了惊吓,还在对自己生气。内疚不已却不知如何去弥补,也不敢多说什么。
明鹿如常的照顾明亮和明朗,和他们正常交流。日常上学,周末去创意园刺绣,看店招呼顾客。和天林独自相处时,却像个哑巴一样一言不发,也拒绝和天林有任何的身体接触。
过了几天,天林试图缓和两人之间冰冷的气氛,却得不到她任何的回应。天林觉得她可能余气未消,也不敢大声要求她什么,小心翼翼的关注着她。
一天,二天,许多天过去了,明鹿仍然是没有任何一丁点目光停留在天林的身上。天林尝试着去拥抱她,却被她避如蛇蝎的躲开。自己不言不语的抱着被子去睡客房了。
天林的耐心被一点一点消磨着,故意偶尔不去接送明鹿,企望想引起她的注意,明鹿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自已上学放学,去创意园店里忙伙,晚上有时睡在店里。
试过各种方法,始终得不到回应的天林,渐渐地从懊悔到失望。两人呆在一起时,冰冷的明鹿让天林有了种要窒息的感觉。天林被这种感觉折磨的又开始失眠,逃避似的把更多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尽量减少和明鹿的碰面,慢慢的不再接送明鹿。明鹿还是正常的上课,学习刺绣开店,活在自己安全的世界里,并不在意天林逐步退出了自已生活。日子就在二人相敬如冰的状态中一天天过去。
明亮见姐姐正常的给自己做饭和自己说笑,就以为雨过天晴,一切正常了。细心的明朗却发现了端倪,可是又不想明亮跟着担心,每天尽量安排好明亮后,又跑去创意园接明鹿回佘山庄园。小心谨慎的维系着一家人的关系,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天林感到十分憋屈,却又不敢再和明鹿争执。努力维持着正常的工作,下班后去喝闷酒,打拳。默默地捱着,期望有一天明鹿气消了,能看自己一眼。
终于有一天,明朗在天林喝的晕晕乎乎回到家时,把天林堵在了家门口:“林哥,我们出去聊聊吧?”天林看看比自已个头还要矮些的明朗,冷笑了笑:“长大了?敢这样跟我说话了?”明朗毫不畏惧的盯着他:“出去说,姐姐和明亮都睡了,别吵醒他们。”天林冷淡的盯了眼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说了,睡觉。”拔腿要走。明朗抓住他低声恳求:“林哥,出去说。”天林有些生气的看看明朗抓自己胳膊的手,语气冷峻起来:“我不想谈。”
“那你答应我,以后少喝酒。”明朗没有放手:“什么时候想说了,我随时都在。”温暖的话语划过天林荒凉的内心,天林感到有些惭愧,转回身抱抱明朗:“林哥错了。”放开他,看看他早熟的脸庞:“我答应你以后少喝酒。去睡吧,我没事。”转身上楼了。明朗思想了半天,也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