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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裁撤驿站的决定已经成为定局,因为风声已经传过来了,所以驿丞和驿卒办事也就不上心,表面恭敬无比,背后却是敷衍了事,一应供应奇缺无比。找了他们,他们也就是千苦万苦,为此,赵兴当然不能拿出自己的威风来和他们呕气。
好在天下锦衣卫十四卫所,除了京师六卫外,其他都分布在各地,就在这沟通山西和京师的太行最重要的关隘上,就有锦衣卫一个百户所,五六十人的样子。
赵兴的到来,这个百户第一时间迎接自己的上司,这个百户性钱,至于叫什么,赵兴没有记住。
总算是看到了自己家人,赵兴抚慰了他们的辛苦后,就拿出银子,请他们代购今日粮草。
这个钱百户接过任务,还是小心的提醒:“大人,再往西去,粮食物资就稀缺了,是不是在这里留一下,然后准备充足了再行?”
赵兴询问:“难道山西的大旱也非常严重了吗?”
这个钱百户就苦笑着道:“其实比大人想象的更加严重,互相交换孩子相食的已经比比皆是了,所以属下才有此提议。”
赵兴当然知道西北之苦,但那不过是史书里的记载,还用的是春秋笔法,一代而过。“饿殍遍地,人相食,”短短的几个字。这几个字在那达官贵人写的书中,也真就不过是毫无生气的几个字罢了。而同样对后世没有一点饥饿体会的赵兴来说,更是平淡的没有任何概念。
对于这个尽忠职守的钱百户的建议,赵兴给予了接受和赏赐,然后委托他们就在这里采购一批粮草物资,准备耽搁两天再走。
没有事情做,两个媳妇想要出去逛街散心,这是女孩子的天性,赵兴也就依了她们,毕竟总在军营里,一路行军,也是憋闷坏了她们姐妹。
赵兴也想趁机先了解下山西的概况,做到心中有数。于是,便换了常服,在当地一个便装小旗的引路下,跟在叽叽喳喳两个媳妇身后做了保镖。
固关是连接直隶京师,山西这面最重要的关口,行人商贾都将这里当做一个重要的落脚点,平定县县衙就设置在这里。
因为是东西要道,也就显得相当的繁华。
当然,所谓的繁华,在赵兴的眼里,连后世一个普通的镇子也不如。街道破败肮脏,两面沿街店铺低矮昏暗,往来商贾的确不少,但更多的还是流民乞丐。
可能流民乞丐是新中国以前几千年固有的风景吧,所以,大家也就习以为常。富贵人对他们不屑一顾,更没有半文钱施舍,只有平民百姓,才能给他们半碗稀粥。同情可怜穷人的,还是穷人。
面对满街密密麻麻的的流民乞丐,秀芬想要施舍给他们几个大钱,却被翠艳和赵兴阻止了。不是他们心狠,而是秀芬一旦施舍,就会被这么多的乞丐最终撕碎了。为了安全,大家只能麻木不仁。
走在大街上,两姐妹对山西的新鲜物产及感兴趣,这其中包括山西风格的糖人。
而赵兴却对着街道两边,绝对是古董级别的建筑感兴趣。
正走着看着呢,东面突然一片哀嚎哭泣,接着就是一大批流民慌乱的奔跑过来。
陪着赵兴做引路的当地小旗,赶紧将赵兴和两姐妹,保护着躲进了路边的一个面馆,神情倒是没有什么紧张。
赵兴纳闷的询问:“是不是前面出现了什么动乱?”
这个小旗拱手:“少爷不必惊慌,这是前面关口的官兵,见想要出关去直隶京师的难民太多,开始驱赶他们了。”
翠艳皱眉,问了一个在赵兴看来,就是一个白痴的问题:“直隶和京师毕竟还算富庶,为什么不放这些难民一条生路?”
这个小旗看了眼赵兴,然后恭敬的回答:“少奶奶不知,山陕大旱天灾,虽然人所共知,但做为山西地方狗官,却要将这事情盖着,怎么能让他们进入直隶京畿惊动天子呢?”言语中,这个小旗对山西的官员也是愤恨,这也是继承了锦衣卫和官员死对头的本性。
这时候,一声捶打桌子的声音在店里响起:“这群狗官,他们西堵陕西逃难的流民,东截东去百姓,就为了他们所谓的政绩乌纱,就要将这几十上百万的百姓,活活的困死在这里啊,这帮贼狗官,该杀,该杀。”
赵兴回头看去,却是一个高大的汉子,坐在一个乌漆麻黑的桌子边,捶桌咒骂。而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铁塔一般的汉子,豹眼圆睁怒火喷射。而一个略显单薄的年轻人正在劝说着诅咒的汉子:“叔叔慎言啊,以防官府暗探锦衣卫听了去,召来无谓的麻烦。”
结果那个豹眼汉子瞄了一眼这面食店里,唯一穿戴体面的赵兴一伙:“听了去又怎滴,老子辛辛苦苦从陕西一路过来,就是想去直隶讨个活路,结果却被堵在了这里不死不活,命都快没了,还怕个鸟事。”
赵兴看到这群人已经关注了自己,本不想多事,但外面混乱还没有平息,一时半会也出不去,为了减少这群人的敌意,赵兴示意翠艳带着秀芬到另一张桌子上坐了,自己施施然走到这群人的面前,拱手谦和的笑道:“在下赵兴,直隶商人,路过此地,也是被阻拦于此,不想打扰了几位兄台的谈论,对不住了。”
结果三人上下打量了下赵兴,为首的那个站起来拱手:“在下李宏基,陕西人。”
赵兴淡然一笑:“兄台既然是陕西人,何至于到了这个地方?”
这样的问题,要是放在后世,那就会招人白眼,但在明朝时代,户籍管理十分严格,出行百里,那几乎就是不现实的存在,一个女子,出行不过娘家婆家是比比皆是的,一个男人,他最大的出行概率,就是一日所行半径。
李宏基长叹一声:“俺本是驿卒,本来还能过活,结果前几日裁撤了驿站,丢了生计,没办法,揣了驿站公文,带着为的兄弟,一指哪个豹眼汉子“袁宗弟”我侄儿指了下剩下的年轻人:“李过,准备去直隶讨生活,却被困在这里进退不得,难免心情焦躁,胡乱说话,倒是还请员外见谅。”然后使了个眼色,其他两个人立刻站起。这个李宏基从怀里拿出六个老钱丢在了桌子上:“掌柜的,三碗面,六个钱在桌子上呢。”然后歉意的向赵兴略一拱手:“对不住了,我们再去关前碰碰运气。”然后也不等赵兴多说,直接昂扬大步而去。
此人有陕北的伟岸身形,行走间又龙行虎步,自然而然让人以他为中心。
走回到两个媳妇的桌子边,秀芬非要品尝下陕西老醋面的风味,就叫了四碗,正等着赵兴过来吃。
翠艳也新鲜,看到赵兴回来,就招手:“来来来,这面好,吃面和吃醋一样。”然后看着秀芬还哧哧的笑,秀芬就抡起拳头敲打她。
赵兴笑着坐下,顿了下筷子,挑起一根面条,边吃,脑袋里自然而然的度娘字幕飘动:“明末李鸿基,小字黄来儿,又字枣儿,明末农民起义领袖,世居陕西榆林米脂李继迁寨。童年时给地主牧羊,曾为银川驿卒。因丢失驿站公文被裁撤,杀债主,杀不贞之妻被官府通缉,于崇祯二年揭竿而起,投奔闯王高迎祥。”然后感慨摇头:“怪不得第一眼见就有如此气概,果然英雄了得啊。”
然后秃噜口面条:“李宏基后改名李自成,什么?”赵兴被踩了尾巴一样的跳起来,“他是李自成?”
这一下,吓了三人一大跳,惊诧于赵兴的莫名奇妙,秀芬赶紧站起来,给赵兴收拾洒落胸前的汤水“怎么啦,怎么啦。”
赵兴不管,对着那个小旗紧张吩咐:“还记得刚刚三人吗?”
小旗莫名奇妙的想下,然后肯定点头:“记得。”
“你赶紧跟上去,悄悄的尾随不要被发现了,我立刻回去带兵拿人。”
这个小旗虽然不知道这位大人为何对那三个人紧张,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接令,然后向三个人消失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