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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欣收拾东西的动作随即停下，放下手机，按了免提，示意其他人都靠过来。
“怎么说？”
方警官在电话里说，“我们查到，这段时间，张文浩和罗莹两人的账号，分别有向金辽当地一个账户汇款的记录。”
分别？
“分别？”温欣又确认了一遍。
“是。”
汪城盘腿坐在桌子上，手里还拿着没喝完的奶茶，“看样子，这俩夫妻感情是不怎么样啊。”
陆予珩咬着吸管，削痩的下巴缓慢浮动，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的手机。
既然查到了蛛丝马迹，那说明金辽的事，或许真的和本案有关。
“收款人是谁？”温欣追问。
“跨境汇款查起来会比较麻烦，需要金辽那边的银行和警方通力配合，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那有消息了……”
“我知道，这点你不用担心。”方警官打断她。
他也是不按套路出牌，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变就变，下一秒，就变得无比温柔，“你现在在哪里？”
温欣猝不及防，？！
审讯室里，立马吹起一阵暧昧的小风，围绕着她呼呼地吹。
赵晴晴和方小雨意味深长地互相看看，汪城吹着口哨看向别处，眼角余光拼命往温欣脸上瞅，就连陆予珩那货都撑着脑袋，半趴到桌子上，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
相思之苦哟……
温欣，“…………”
一把按掉免提，拿起手机，语调仿佛莫得感情的机器人，“还在忙，挂了。”
然后整个就很郁闷：搞半天，原来所有人都看出来方警官和她的关系啦？
哼！
她唰唰几个眼刀飞出去。
母胎solo的快落你们不懂！
母胎solo的快落他们又不想懂，反正他们现在就觉得——方警官，真好惨一工具人！
看一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忙了大半天，又喝了满满一大杯粥，脑袋昏沉沉的，几个人便决定先回酒店休息一会儿。
刚好温欣还要去前台开房，再和她俩睡一晚，估计两条胳膊就不能要了。
下午五点。
一群人回到酒店。
也不知道那酒店老板到底安的什么心，大堂内依旧飘荡着那首格外凄厉的音乐，让人一踏进门，就忍不住浑身一哆嗦。
温欣迫不及待地看向前台，“……”
两个棉花人儿一动不动地回看她。
昨晚掉的那颗头已经被安了回去，脖子上一圈歪歪扭扭的针脚，几朵棉花从缝里挤出来。
瞧着比昨晚还瘆人。
前面立着一块牌子，“家中有事，提前下班。”
“嘿，看来你们仨就只能再挤挤了。”汪城哪壶不开提哪壶。
温欣郁闷地一吹刘海，转身朝电梯那里走。
“一张人脸？”陆予珩懒洋洋地走在旁边。
来的路上，温欣和他们说了房间走廊墙上，那个奇怪的图案，结果差点把赵晴晴和方小雨原地送走。
“会不会就是涂鸦啊？”汪城看了眼小脸刷白的方小雨，好心推测。
温欣摇摇头，按下电梯键，“不像。我感觉应该是张人脸，颜色淡淡的，画得很粗糙。”
电梯缓慢下沉，已经抵达二楼。
他们让到两侧，陆予珩站在对面，“带我们去看看。”
温欣，“嗯。”
突然，头顶处，隔着厚重的墙壁，传来哐哐几声巨响。
温欣眉眼一凌，随即抬头。
只见电梯门自上而下，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像是有人正在运行的电梯内疯狂拍门，紧接着，凄惨的求救声便如冰冷刺骨的铁锥，骤然刺进耳膜。
一群人僵硬一瞬，随即认出了其中一个声音。
汪城大惊失色，“是赵俊齐！”
与此同时，电梯停在了一楼。
电梯门却没有任何自动开启的迹象。
几乎是下意识的，温欣、汪城和陆予珩立刻上前，二话不说，分开两头，开始用尽全力扒门。
电梯门哐哐震响，震得三人手心发麻。
哭喊声，尖叫声，求救声，宛若来自炼狱的哀嚎，不断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可恶！
温欣咬牙，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为什么打不开！
原本凭一人之力就能掰开的电梯门，此刻却如同一整块坚硬的铁板，严丝合缝，几乎找不到任何借力的位置。
“救命啊！救命啊！”
“啊啊啊啊！”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开门啊！快开门！”
赵晴晴和方小雨犹豫片刻，也冲上来一起帮忙。
“艹！打不开啊！”汪城松开手，他的左手已经断了三个指甲，手背不断往下淌血。
十指连心，听着电梯里凄厉的惨叫，他急火攻心，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温欣将右脚踩在对面墙上，努力将几根手指伸进严密的门缝中，开始用力，突然，右手食指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整片指甲，连皮带肉地被掀了起来。
“这样下去不行！”汪城左右张望一番，忽然冲向前台，不一会儿，抓着两只长长的扳手冲了回来，凌空甩给陆予珩一只。
陆予珩利落接住。
“快！”温欣忍痛喊道。
几个女人随即用尽全力，硬生生将门掰开了一道缝！
汪城和陆予珩赶紧将扳手塞进去，左右开弓，五个人齐齐用力，直到额角青筋暴涨，终于，犹如铜墙铁壁般的电梯门，开始一点一点被撬动！
伴随着破门而出的惨叫声的，还有十几根血淋淋的手指。
里面的人看到一线生机，开始不顾一切地往外钻逃。
刺鼻的血腥味缠绕鼻尖，赵晴晴紧紧闭上眼睛，泪水和鼻尖沁出的汗水融合，一同滴落。
“用力啊！”
只听哐一声巨响！电梯门被彻底打开，从里面直接扑出来三个血人！
与此同时，一串阴冷森然的笑声，席卷着浓烈的血腥味，骤然扫过他们面前，让人不寒而栗。
温欣抬起头，看到电梯里的景象，当场惊愣在了原地。
电梯里，到处是喷溅的血迹和血手印。
如同一簇一簇盛开的地狱之花，触目惊心。
而这诡谲异常的画面正中央，两只浑身赤果，叠坐在地的恶灵，正将一人夹在中间，拼命撕咬。
那人已经死了，颓然地歪着脑袋，睁着一双灰白涣散的瞳孔，死不瞑目地盯着他们。
她的脚边还趴着一具尸体，突出的眼球因恐惧而爆满血丝，两只手抓向门的方向，在满是黏稠血液的地上，抓出一片凌乱的痕迹。
赵晴晴目瞪口呆地倒退一步，方小雨浑身脱力，哭着跌坐在地。
汪城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将手里的扳手，狠狠丢了过去。
扳手砸在电梯上，巨响中，银色的金属内墙嗡嗡震动，漾开一片冰冷残酷的水纹。
那两只恶灵丝毫不为所动，斜着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们。没有瞳孔的眼珠下面，只有两张巨大的，血肉模糊的嘴，咀嚼着肉块的同时，慢慢勾起一道诡异的弧度。
似挑衅，似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