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文学 www.29wx.com,最快更新卿奈我何 !
陵游和高飞他们不知道追了多久,终于在一处小崖前截住了他。
等后面人赶到时,火把映照下,那一方黑色帕子下一双熟悉的眼睛平静的看着眼前追来的人。
“秦兄,你这是何必呢。”
陵游随后赶到,一手执剑,一手护着身后赶来的白苏与众人,没有让人贸然上前。
“是你?”
白苏虽然知道有个定律,叫凶手是你身边人,但没想到这里居然也适用。
“不是他。”
莫哥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一脸坦然的走到了陵游和秦南星中间:“是我。都是我做的,是我逼着他做的。”
在莫哥身后,是不知道哪里赶来了许多村民,包括苦主和孩子都出现在了身侧。
“这……”
其中一个村民走了出来,护在了莫哥身前:“大人,莫哥是个好人,秦公子也是好人,你不能抓他们!是那两个人该死啊!”
陵游淡淡的看了莫哥跟村民一眼,问着秦南星:“那天在你屋里闻到的,确实是你在烧户籍簿是么?”
秦南星没否认,也没确认,但陵游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是他偷了户籍簿子,那天在库房闻到的香味与他身上的一样。
莫哥儿回头看着他,摇了摇头:“你已经做了太多了,其实没必要的。我认罪就是了。”
可秦南星眼神坚定的开了口:“你没错。”
周围一个村民也道:“莫哥儿真的是好人!这两个里长,曾经是当年边塞人皮案里那些悍匪中的人,而小蝶是村子里长的最标致的姑娘,那天小蝶单独出门玩儿,被这两个浑蛋看上了,垂涎小蝶已久的两个人糟蹋了小蝶之后与之前在边塞一样故技重施,大卸八块之后扔在路边被野狗啃食了伪造的狼吃现场,两个人对奸杀小蝶完全没有一丝怜悯与愧疚,莫哥没能忍住,直接用手头的东西击晕了两个杀千刀的。正在这时,他们几人路过,吓了一跳,莫哥扑通给他们跪下了,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说了出来,几人震惊于那两个人的知人知面不知心,选择了支持莫哥,他回去找了几个人,帮着莫哥把那两个杀千刀的在莲塘扒了皮,做了灯,人皮吊在了村口,以儆效尤,而身体被扔在了野外让他们自己死去。是我们帮着莫哥杀的人,要带连我们一起带走吧!
虽然村民都理解莫哥的惩恶扬善,也支持莫哥为了小蝶报仇,但陵游作为一县之长,没办法将律法凌驾于人情之上,
他执剑抵住了莫哥身前,注视这那双异常平静的眼道:“可没有正义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莫哥儿你该知道,在军中饶了你,是因为你做对了,但也做错了,军中可以把一切抹去,你不该让这么多人一起陪你犯错。他们俩的罪行,该由律法来严惩,你们俩和村民,滥用私刑,罪其一,合众隐瞒罪行,罪其二,私入库房偷户籍簿,试图偷罪证,罪其三。”
莫哥非常坦然的接受着胸口的这柄剑,粗狂的脸上带着温柔坦然的笑意:“是,我知道,与秦兄和他们都无关,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可秦南星却还是不想让莫哥伏法,他给村民们使了个眼色,村民们突然乱了起来,莫哥一下被秦南星拉走,陵游上前几步去拉,却不料莫哥来之前就已经抱了必死的心,一把挣开了秦南星的手冲下了悬崖,陵游正抓住他都衣袖,没来得及松手,也被一起带下了山崖。
“莫哥!”
“相公!”
“大人!”
“大人!”
一切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没有预料莫哥会跳崖,也没有预料到陵游会跟着一起下去,原本想救莫哥的村民一下都慌了,白苏腿都软了,整个人花了十足的力气才站稳,她不敢相信陵游居然也掉下去了,想往前去悬崖边看,被高飞一把拉住:“夫人!你不能过去!来人!同我下去搜索救人!”
“他……”白苏蒙了,被高飞一把搂住之后还是讷讷的看着山崖想过去看看,一边念一遍想挣脱高飞的束缚:“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这不就是定律么!跳悬崖不会死的!你放开我!”
“夫人!冷静!”
高飞一边担心悬崖那边的陵游,一边还要照顾白苏,实在有些忙不过来,迫不得已一掌击晕了她,将她交给了边上的一位农妇照看。
高飞下手轻,白苏清醒的比较快,衙役们已经在混乱中按住了秦南星,他也没料到莫哥儿抱着必死的心来的。如今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梦幻泡影,他明明可以不死的!
脖子上的疼痛和陵游的坠崖让白苏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挣扎着从农妇怀里爬起来走向了秦南星,张了张嘴,好半天才问了他一句:“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你非要做这些!本来他们俩都不用如此的!”
秦南星一脸的哀伤与愤懑,将一切不公平的对待都化作了嘶吼:“如果当初有这番正义,何至于我与他被开除军籍?!那些悍匪是人么!他们是畜生!杀几个畜生!为什么要让我们去负责!”
白苏上去给了他一巴掌:“都tm废话!正义是有法律赋予的!没有法律背景的正义处决与畜生何异?!滥用私刑,本就是罪过,再罪恶的人,没有法律审判之前都是无法判别的,你还强词夺理!军中的军律都读进狗脑子里去了?!若是早与我们言说,何至于落到如今地步!是你害死了莫哥!”
“我没有!”
白苏又给了他一巴掌:“你混蛋!醒醒好么?”
两人还没说什么,高飞的声音从崖底传来:“大人!”
白苏也不管秦南星了,立刻冲到崖边去看,崖下火把照亮了崖底,莫哥临死前将自己做了肉垫护在了陵游身下,因为本来就不是特别高,所以陵游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只是莫哥脑袋着地,撞在石头上,当场殒命了。
“高飞!怎么样了!”
“回夫人!大人只是摔晕了,目前看没什么大碍,只是莫哥……”
白苏听见陵游没什么大碍,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可看着莫哥好好一条性命折在了自己眼前,她的心底哇凉哇凉的,这些都是可以避免的悲剧,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想自作聪明遮盖一切,结果就是欲盖弥彰,不免的落下泪来,一手垂着边上的石块:“这都是作的什么死!非要闹这么一出!早点说哪里来这么多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