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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苏来的时候,就瞧见那小祖宗站在内务府的厅门口冻得鼻头通红还踱来踱去小嘴不停地絮絮叨叨,厅外还零零散散站了些未办差事的太监在看热闹。
而厅内奕清安旁边一个长相俊美的小太监正乐呵地看戏,丝毫不介意听那小嘴叨叨的时候再被小手摸几把,甚至还颇为享受地眯起了眼。
另一旁的总管太监扭着脸朝外侧正对着他们,一瞧见他们马上一脸“快把我拖下去我不想待在这里听这小主子人身攻击了”的表情,仿佛他们就是他的光他的希望。
“六公主。”余苏皱眉唤道。
可奕清安正侃侃而谈,说着“你们当太监的我瞧了一圈没几个好看的,所以长的好看的太监是稀缺资源,稀缺资源就该珍惜着爱护着,不然怎么在宫女们的心中占有一席地,难不成全让那些虎了吧唧的侍卫都勾走吗,太监本来就又苦又惨的,能讨个老婆虽然做不了别的啥啥但总比没有好”云云。
她讲的激情澎湃,就差出本书了。
甚至书名都想好了,就叫《论当代太监如何利用相貌优势在宫里扩大优势占据资源迎娶宫花走上人生巅峰》。
第一批限量只印刷二十本,卖给少数人,读者反馈好的话,需求量提高,再价格提高五倍卖一百本,群众响应强烈的话,接下来印刷不限量,价格翻十倍。
然后她数钱数到手抽筋,在宫中招揽一群相貌俊朗的太监给自己按摩喂水果,再跳个舞唱个歌。
你瞧瞧这生活一下就有盼头了。
“殿下,你流口水了。”
少年的声音忽然响起,语调不急不缓,带着丝丝笑意。
这清朗的少年音一下将奕清安拉回现实,她砸吧砸吧嘴,伸手接过余苏手上的狐裘大袄披在晏岁身上,眼眸晶亮地看着晏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被无视的余苏:……
身上有了丝丝暖意的晏岁勾唇一笑,对着奕清安一拜道:“奴才由长公主带入宫,不曾改名讳,姓晏名岁,年岁已有十三了。”
“晏岁。”
奕清安小声地念了一遍。
温润俊秀的少年眉目如画,那漂亮的薄唇中道出的话语清朗好听。
只是可惜了,如此少年,竟是个太监。
晏岁只觉下身一凉,那小丫头的眼睛在他下半身瞟来瞟去,叹惋之意不言而喻,他甚至还听见她的喃喃自语。
“这长公主也真是,这么好看的人怎么送进来当太监,当个侍卫都好啊,可惜了。”
忽而她又猛地抬起头,“晏岁!”
听到这一声唤,他一愣。
他曾听过他的名字从很多人口中唤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姓名。可是眼前的小姑娘眸光清澈,亮晶晶地看着他,小嘴粉嫩诱人地一张一合唤出他的名,他竟有些呆了。
见他没反应,奕清安又道:“晏岁,从今日起你就跟我混了怎么样!”
嗯?
余苏无奈开口,“六公主您的意思是要招他入荣乐宫伺候吗?”
“对的对的,贴身伺候的那种。”
“那叫贴身内侍。”余苏语气颇为幽怨,“可是六公主,奴婢已经是您的贴身内侍了。”
“害!多一个两个也不碍事!”
“我这个人很好伺候,我不介意的!”
余苏本来不想答应的。
可是那晏岁凉凉一句“反正六公主已经将我摸了个遍,我以后就是殿下的人了,能在六公主身边侍候是我莫大的荣幸,全听从您安排”的话扔下,余苏那拒绝的话停在了嘴里。
瞧那晏岁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大袄,满脸“我不干净我没清白了既然如此不如从了六公主”的模样。
再看她们家六公主,听到这话还红了脸,还有几分回味地搓了搓手,一看就是事实没毛病了。
余苏一下黑了脸。
堂堂六公主竟去摸一个小太监,无论这太监长的多么俊秀,无论这公主和太监年岁都不大,这事儿传出去多多少少也是不太好听的。
左右六公主也喜欢他,又是个太监,倒不如索性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加以管教。
于是在勒令了围观人员不得外传以后,余苏立马带着人回宫。
至于那总管太监,虽是领了罚又被撤了职,可看着六公主离去的仪仗甚至还松了口气,暗道以后再也不能目无中人的随便教训人了。
毕竟谁能知道会不会碰上谁。
瞧今个不就撞上六公主了?
可惜六公主的仗义没走一会就停住了。
奕清安坐在轿辇上,瞧着走在一旁的晏岁裹着狐裘大袄却思及他背后有伤,非闹着他也上来同她一起坐轿。
因为以前的六公主常爱小憩,这轿辇上的位子制得本就挺宽大,别说再坐一人就是躺着也是够了。
可公主怎么能同太监共坐?!
“不行,这不合规矩。”
“您想都不要想。”
“您贵为六公主,怎么能和一小小太监同坐一轿辇。”
“这叫旁人看去可是要落口舌的。”
“奴婢是不会答应的,您撒娇也没有用!”
…………
轿辇上,奕清安抚顺晏岁身上的大袄,挨着座椅边边一坐,一手一指,心满意足地道:“走,回宫!”
余苏在一旁银牙都要咬碎了。
这小主子怎么这么狡猾,竟故意让她笃定不许与那小太监同坐,随后便让那小太监趴在轿椅上,自己挨着边坐。
“余苏,你瞧,我们一个趴着一个坐着,可没有同坐。”
最后两个字咬字特意加重,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更得志的小人勉强支起身子,探了个头,真诚地望着余苏道:“余苏姐姐你别恼,都怨我做错事挨了鞭子,幸得六公主怜惜,你莫怪公主。公主心疼下人是好事,可晏岁也不想公主与余苏姐姐不睦,真若如此,我下来便是了。”说完就想要起身。
“晏岁你躺下。”奕清安一听这话急了。
将他重新按下便扭头向余苏道:“余苏,晏岁是为了护着我才挨了最重的第二鞭子的,他这般懂事,你就不能睁只眼闭只眼,反正也快到荣乐宫了不是?”
余苏:……
?!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好吗?!
轿辇上,少年偷偷得乐着,眼眸都眯成了一条缝,这般看着奕清安护崽似的背影,将脸埋在狐毛之中,听着这主仆二人拌嘴,只觉得这是入宫以来最愉悦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