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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炯和崔艳艳把张小琼送到酒店的时候,张小琼半醉半醒之间,突然拉住崔艳艳的手,说:“今晚别走了,跟我一起睡。”
杨炯看看崔艳艳的状态,也迷迷糊糊,觉得这会儿回到家也太晚了,住酒店也好。崔艳艳觉得有好多话不能当着杨炯的面说,她也想跟张小琼单独聊聊。于是踉踉跄跄走到前台,拿起电话,说:“好的,我们好好聊聊。我给妈妈打电话说一声。”
杨炯见两人都微醺,干脆在酒店又开了一间房,住在她们隔壁,好照看她们。杨炯不知道,他的这一行动,让他在张小琼面前加分不少。
把崔艳艳和张小琼送到房间,叮嘱她们洗洗早点休息,杨炯就到隔壁睡下了。虽然他没有像她家那样醉意朦胧,这会儿酒劲上头,也生了困意。
崔艳艳和张小琼洗漱完毕,酒意醒了大半,两人躺在两张床上,张小琼问道:“怎么回事?王浩呢?”
提起王浩,崔艳艳虽然还不能释怀,却也没那么心痛了。她幽幽地说:“吹了,你没看到吗?杨炯才是我现在的男朋友!”
“我看到了,所以才会问。当初死去活来,怎么说吹就吹了?”张小琼继续追问。
想起这事,崔艳艳还是禁不住委屈和心酸,她自嘲地笑道:“人家看不上我,我何必上赶子呢?”
张小琼没说话,她知道这不是实情,是气话,她等着崔艳艳继续。果然,崔艳艳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全部跟张小琼说了一遍。说着,还止不住地哭泣起来。张小琼从自己的床上起来,和她躺在一起,为她擦掉眼泪,安抚道:“好了,都怪我,又让你重新伤心一次。”
崔艳艳却说:“这些话我憋了好久,今天终于吐出来,心情好多了,谢谢你小琼,谢谢你听我唠叨。”
张小琼在她脸上捏一把,嗔道:“咱俩谁跟谁?你还跟客气!”
然后她想把对杨炯的感觉说给崔艳艳听,但是却不知如何开口,毕竟,崔艳艳刚经历感情的伤害,是杨炯正在慢慢治愈她,如果此时说杨炯不合适,那不是在伤口上撒盐吗?思索良久,她终于什么也没说,只是避重就轻道:“看得出杨炯很在乎你,祝福你们。”
崔艳艳说:“杨炯是我们单位的司机,没有多少文化,但为人处事比我强多了。”又接着自嘲,“其实我也没啥文化。你是最知根知底的。”
张小琼虽然料到杨炯的没文化,却也有点吃惊,司机?他们能有共同语言吗?不会是崔艳艳病急乱投医吧?见张小琼不说话,崔艳艳接着说:“他爸爸是我们局原来的局长,退休前把他安排在局里开车。”
哦,原来如此。张小琼恍然,是啊,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这使她突然想起杨炯身上的感觉了,是超级的优越感带来的高人一等的气势。
她轻轻笑了笑:“挺好的,至少他喜欢你,在乎你,不会让你伤心。”
崔艳艳也终于笑了,这些天,她充分感受到了杨炯的温情和照顾,不正是她需要的吗?
崔艳艳换了话题:“说说你吧,你和帅哥怎么样了?”
张小琼淡淡地说:“没啥,还那样。两地分居显然不合适。不过他去年考研,没考上,这调到一起的希望太渺茫。走一步说一步吧。”
崔艳艳也跟着叹息:“京城,那是最难进的呀。王浩在京城大学读研,想留下来都难。”
张小琼说:“难是难,至少是个途径。他必须考到京城大学,读研,不行就读博,总能留下来,否则凭我们俩,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辈子也别想在一起。那就只有分手了。”
听张小琼这么冷静地说她自己的事情,崔艳艳也是佩服她。她一直就这么有主见,如今更是主意正得很。她很想问问,爱情在她心里难道一点都重要吗?她就没有为了爱情冲动的时候吗?但她没问,因为她心里有了答案,张小琼不是个为了感情要死要活的小女人,她的格局或许她永远也达不到。
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虽然此时都有了困意,却还沉浸在聊天的兴奋中。张小琼说:“你知道王红的情况吗?”
崔艳艳摇摇头说不知道。张小琼说:“一个多月前打电话,王红说她跟那个粮食学院的同学准备结婚了。想想那时候她死都不愿意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今同学中,可能她是最早传出婚讯的。”
崔艳艳道:“正常。人走向社会,和在学校太不同了。在学校,我们无论多大,都可以假装是小女生,可是一旦到单位,我们就成了大人,必须得承受大人应该承受的一切。”
张小琼笑了,揶揄道:“嗬,艳艳啥时候这么成熟懂事了?长成个大姑娘了!”
崔艳艳并没有为她的揶揄而反击,反而老老实实说:“人总得长大。从前在父母的羽翼下,无忧无虑,可是人怎能永远躺在父母的羽翼下呢?”
张小琼收起笑容,暗示道:“经历了感情,你应该更清楚地看清男人的真面目了,记住,别被表面现象所迷惑。”
不知道崔艳艳听懂没有,她只能说这么多了。
此夜,两人一直聊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