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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洁云推开宿舍门,看见只有赵玉晴在,她已经好久没有和赵玉晴聊天了,赵玉晴每天忙忙碌碌,虽然她知道赵玉晴在带家教,可是不至于忙得人也见不着啊。难得今天在宿舍看到她。
她走到赵玉晴背后,看她在信纸上写着什么,随口问了句:“给谁写信啊?”
赵玉晴急忙拿书本盖住信纸,一脸慌张,孙洁云奇怪,这写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她狡黠一笑:“写情书吗?”
赵玉晴苦笑道:“你别打趣我了。我哪里有闲心写情书。”
“那你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没干什么。”赵玉晴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计划,即便是和孙洁云关系好,她也不想让她知道。
孙洁云见她不愿意说,心里多少有点不高兴。她们俩性情相投,过去无话不说,自从赵玉晴弟弟生病,她像变了一个人,沉默寡言,再也不是那个和她一起开心八卦的赵玉晴。孙洁云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强求,躺到自己铺位上,闭目养神。
赵玉晴感觉到孙洁云的不高兴,她想了想,站起来,走到孙洁云的床铺边,陪着笑道:“生气啦?”
“谁跟你生气?没功夫。”孙洁云依旧闭着眼。
赵玉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孙洁云说说自己的计划,就算是让她帮自己出谋划策,也是好的。“唉,我爸爸来信说,我弟弟的情况不容乐观,必须尽快进行干细胞移植,妈妈已经配型成功,可是钱还是远远不够。”
孙洁云听她这么说,同情心顿时占了上风,她睁开眼,坐起来:“那咋办?我们还去募捐?”
赵玉晴摇摇头:“那样大张旗鼓,又连累别人,也募不了几个钱,没用的。”
孙洁云也无奈地沉默了。赵玉晴退后两步,坐回凳子上,拿出刚才写的信纸,递给孙洁云。
孙洁云接过来,读道:
我叫赵玉晴,女,是金陵大学一名大三学生。因弟弟患病,急需十五万元医疗费。谁能出钱帮我弟弟治病,如果是单身,我就嫁给他;如果已婚,那么我毕业后将为他工作,直到还清本金及利息。
孙洁云看完,心灵受到极大触动,她说:“你疯了?你这是要把这一辈子都搭进去吗?”
赵玉晴无奈苦笑:“那有什么办法?难道我眼睁睁看着弟弟死去吗?”
“你心疼你弟弟,我不反对,可是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非要把自己搭进去?”孙洁云替她惋惜。
“这笔钱对我家来说那是天文数字,恐怕我一辈子都挣不够,所以如果把我搭进去,能挽救我弟弟的命,我愿意。”赵玉晴显然早就想好了,她并不为孙洁云的劝说而动摇。
毫无疑问,孙洁云被她感动了,她眼睛湿润,起身轻轻拥抱一下赵玉晴,问她:“那你准备去报社登广告吗?”
“不,我不想花钱,就贴在电线杆上,附近的电线杆都贴上。”
孙洁云看看手里的信纸,沉思片刻,说:“登报吧,我去找报社。既然要做出牺牲,就大张旗鼓,在报纸上刊登广告,这样影响会大些。”
“不用了,电线杆就可以,总会有人看到的。”赵玉晴又拒绝了。
孙洁云不由分说,把那张纸叠起来,放在口袋里,说道:“这事你听我的,既然要豁出去,就把势造大,也许就有转机了呢。”
赵玉晴还想拒绝,想了想,也是,影响大一点也许就能凑够医疗费了。也就不再坚持,由着孙洁云去了。
几天后,《金陵日报》中缝里登出了赵玉晴这则广告。她们实在低估了报纸的影响,虽然仅仅是夹缝中的几行字,这则“卖身救弟”的新闻还是在金陵大学炸开了锅。人们议论纷纷,有好事者终于挖出赵玉晴是数学系的,于是,同学们走到她们宿舍楼下都禁不住往里张望,想看看赵玉晴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尽管赵玉晴想到了后果,却未曾预料影响这么大,她躲在宿舍,已经不敢出门了。
这事儿在学校起了轩然大波。校领导责令教务部尽快解决问题,平息师生的议论。崔部长把学生处、党群处、后勤处等领导叫到办公室,商议解决方案。学生处李处长建议发动全校师生捐款,校方再拿出扶贫资金,为赵玉晴解决燃眉之急。崔部长立刻否定了:“全校师生捐款?那动静越来越大,学校也没有这项资金可以支出,毕竟学生家人生病这事儿不是个例,我们不能开这个先河。”
崔部长一席话大家都觉得没错,一时都沉默不语。崔部长看了看党群处处长,最后说道:“这事儿交给党群处处理吧。”
党群处接过烫手山芋,还没个头绪,事情又有新进展。金陵某公司老板派秘书联系学校学生处,说愿意支付赵玉晴弟弟的医药费,但既不要她卖身,也不要她卖命,只要她签订一份合同。学生处不敢擅作主张,当即联系赵玉晴,三方坐下商议。
赵玉晴得知这个消息,一定要让孙洁云陪她一起谈判,因为她不知道对方合同里到底什么内容,更不知如何面对一个大公司的老板秘书。
孙洁云当然义不容辞。她们俩走到学生处会议室的时候,学生处处长、副处长和老板的秘书已经等候在那里。赵玉晴哪见过这阵势,不由得心里生怯,她死死抓住孙洁云的胳膊,怯生生地走进会议室。孙洁云自然比她有见识,所以不卑不亢领着她,坐下,很大方地问对方合同在哪里,容许她们仔细阅读。
其实合同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赵玉晴大学毕业后回到滨河省老家当老师,并且把一生献给老家的教育事业。
看完合同,赵玉晴十分不解,如果能拯救弟弟的生命,一辈子在老家当老师有什么不好?比起卖身卖命,那是她求之不得的呀!问题是这个老板是何用意?难道真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孙洁云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这和出卖自己的前途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