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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谁睡觉会把食指插进耳朵的?估计就是傻子也不会这样做,毕竟这样不舒服。
但是俞岱岩就这样做了,他并不傻,反而是一个名门大派的嫡传弟子,所以这姿势必然有这姿势的神妙。
这姿势有个名字叫“纯阳睡功”,乃是道家不传之秘录。
姿势是侧卧弓身,两膝气海相叠,两手食指插入耳孔,使两耳不闻他音,然后自然呼吸,使气脉自生,游走周天。
这时两耳会感觉食指如同两个烧红了的铁棍在炙烫双耳,耳中也能听到自身气血奔腾之声。
如此便是“纯阳睡功”睡功了。
有人会为问,这“纯阳睡功”和《纯阳功》是不是有关系?没错,确实有关系,关系大了。
《纯阳功》是道家绝学,修行的起点就是从“周身无漏”境界开始的,用纯阳气炼化周身,修成纯阳体,从而突破先天,乃是“大宗师”境界的修行法门。
《纯阳功》虽然在“周身无漏”之前没办法修炼,不过可以通过“纯阳睡功”来滋养先天纯阳之气,这样到了“周身无漏”境界之后再修行《纯阳功》就能事半功倍了,而且滋养先天纯阳气能够提升根骨资质,使气血旺盛远超常人,精妙之处比之《易筋经》和《易筋断骨篇》还要神奇。
如此姿势躺了有半个时辰,俞岱岩一点睡意也没有,这很不正常,通常用“纯阳睡功”这姿势往往一刻钟就能入睡,而今天却迟迟不能成眠,实在是不对劲。
坐起来反思,俞岱岩回想起刚刚吃的“白虎夺命丹”中可是有“玉蟾”的毒腺,这毒腺在丹药里的作用就是唤醒和强化重伤昏迷之人的神智的,避免这人身体还没死亡结果神智就先溃散了,就是后人常说的脑死亡。
得,这药俞岱岩一下子吃了两颗,看来今晚不用睡了,翻出师父张真人的手书,继续参悟这旷古绝今的“龙行大草”吧,能多看看就多看看,过几天这手书就是峨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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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破晓,俞岱岩出了屋子,站在院落里向远处观望,然后一个纵身运起轻功在柱、梁之间连点,来到了屋顶,面向正东迎着初生之旭日,开始每天的早课,觑目半瞌,摄东来紫气,这是武当入室弟子每天都要做的修行。
两年来每天摄取紫气,俞岱岩丹田气海中也仅仅只有豆大如火苗一般的一缕或者说一“撮”紫气,如此修行当真是艰难,来不得一丝取巧。
这紫气的多寡虽然不能说代表修为的高低,但此物之妙用当真无穷,道家弟子称雄于世数千年,这紫气之妙居功至伟。
紫气混于真气,威力妙用举世无匹;提紫气于灵台,诸邪法不得侵扰。
紫气之妙实在无法完全言说,识道之人皆知紫气好,难得易耗空飘渺。
紫气这东西就像后市贫家之金钱,难得,存之不易,花起来一不小心就如同流水。
俞岱岩在紫气的运用上就小心翼翼的试过一次,效果之强令人如入仙境,那时自觉天下之大无处不可去,壁立千仞不能阻之一瞬,然后就心疼的差点昏厥,此后就再也没用过这紫气了,就是在必死的险境,用不用可能都要犹豫一下。
能取紫气的时间比较短,而且取紫气还得十分注意,这紫气虽然温顺,但终归是无匹之物,据说全真教祖师王重阳真人就是摄取紫气过度,被紫气伤了命脉,这才在“大宗师”境界没能更进一步,最终身殒道消。
《先天功》就是一门通过紫气修行的法门,“周身无漏”境界之前用紫气为火炼化真气,“周身无漏”境界时用紫气炼化周身,打通天地桥梁从而进入先天,就是先天体,先天体与纯阳体齐名,都是道家修行所追求的道果境界之一。
由于《先天功》修行太过艰难,全镇门下弟子难以修行,王重阳大限将至之前苦思妙想另创了一套一般人也能修行的《先天功》低配版武学《紫霞真气》。
《先天功》最难之处在于“紫气为火”,摄取紫气就够难的了,一般人哪有足够的紫气去烧,就俞岱岩这两年来摄取来的紫气估计都烧不到一刻钟就弹尽粮绝了。
于是王重阳另辟蹊径,不去点燃紫气,反而以紫气为引,将紫气与真气一同运行,使真气沾染紫气的特性,逐渐同化,以此为办法来达到《先天功》初期的效果。
此法确实也算有效,不过缺点在于这个过程实在是太慢了,而且运功使气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一支人形“大紫茄子”,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茄子成了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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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岱岩摄了紫气,功行三转便跳下屋脊,在院中打起了武当长拳,这武当长拳是武当的一门根基之学,武当山上习武的弟子无论是内门还是外门学的第一套武学就是武当长拳。
武当长拳一共三十二式,内有两仪、四象、五行、六合、七元、八卦之根基,拳打二气变化与脏腑内壮,步走进退变化与阵法合击,若能将武当长拳练到高深境界,一招一式自有“天地人”三才和谐之韵味。
不通武当三十二式长拳,则无法窥见武当绵掌之精要,是武当武学体系根基中的根基。
从武当长拳中还能演化出五行拳,这拳法搏击拆解实属一般,但内壮五脏无出其右。
武当的门人虽然都擅使单剑,但上手枪棍无不精通见微,此中根苗亦在武当长拳。
武当门下弟子不需要多有熟悉,三五人联手便可成阵,其中奥妙也在武当长拳的步法中自有机宜。
一套武当长拳俞岱岩打得极为缓慢,一招一式举轻若重,收拳静立,全身都起了一层薄汗,原本有些气血亏虚导致脸色苍白,此时也红润了起来。
正打算回屋冲洗一下,就见孤鸿子神采奕奕的走进了院落,完全不见昨夜宿醉的窘态,可俞岱岩经昨日孤鸿子的一番表演,如今怎么看他都觉得喜感。
“当真好拳法,俞兄弟莫怪,我在门外看到这拳法精妙,一时不好开口打扰,却是犯了禁忌。”孤鸿子一脸歉疚的向俞岱岩请求原谅:“如此也不知如何补偿,且这样,兄弟但有所求,定当允之,可好?”
“严重了,不过是门中入门所学拳法,没有这般多的忌讳,家师曾言,但有向武求道之心,皆可求学此拳。”俞岱岩用衣袖揩了下额头的薄汗:“师兄要是看得欢喜,大可到演武场,俞三自会为师兄演练一番。但求师兄能给小弟寻上几个修为相若的师兄弟,搏斗拆解一番解解技痒的痴烦。”
“俞兄弟为何想要找人比试,莫不是个武痴?”孤鸿子笑中带问,这江湖中痴迷武学的人大有人在,找人比武往往也没有恶意,但多少有些唐突,就像孤鸿子提到过的蜀山派。
俞岱岩想起之前与神拳门的争斗就觉得丢人,往常都是和门内弟子切磋,大家武学路数互相都颇为熟悉,完全看不出自己真是水平如何,反而不如与别派弟子过过招,能长进应变与见识。
指了指出屋时随手放在石桌上的宝刃:“磨剑多年,未曾一试,不知一身本领几何,如此行走江湖实在危猥。”
“好,此事交与我,我等一起先去用了餐饼。”孤鸿子说起师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看来完全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我家方师妹着我来叫俞兄弟去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