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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云峰拿起对讲机自信十足的说道:“宋老您放心,答应您的事我们必须做到,别说眼前的是洪玉泉河,就是银河我也带你过去。”
说完,苍云峰放下手咪,对副驾驶的溪玥说道:“你组织大家到岸边修整,我去拿无人机看看周围的环境,寻找一下最佳的过河点。”
溪玥拿起对讲机的手咪组织后续车辆到河床边寻找硬质土地驻车。
七辆车并排停在了河边,面前是的河道大概有50多米宽,河水浑浊看不到底,宋毅走到河边把手伸到水里,开玩笑说这里会不会淘到狗头金,结果是手刚刚触碰到河水,就猛的收了回来,他一脸懵逼的转过头看着众人问道:“这河水为什么这么凉?”
溪玥指了指右侧普诺岗日冰川笑着说道:“冰川融水啊,他能不凉么?”
苍云峰操控着无人机观察整条河道,发现上游和下游的河道略窄,但飞机飞过去的时候,看到河床边都是“断层”,冰川水硬生生的把地表冲出来一条条沟壑,想要把车从沟壑中开过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经过反复查看之后,苍云峰把面前这里认定为最佳过河点,收回无人机后简单开了个会,对众人说道:“我刚刚看了一下周围,上下游五公里左右没有适合的地方,河道越窄河水越深,最重要的是沟壑看着都吓人,这里至少是有浅浅的车辙,直线距离最短的对岸也有若隐若现的车辙,这说明双湖县森林公安巡逻的时候过河点就是这里,接下来我去探路,做到确保万无一失后再过河。”
老唐拿着水裤准备往自己身上套,这一幕被苍云峰看到,他立即制止了老唐,对老唐说道:“我来。”
老唐憨厚的笑着问道:“干什么?觉得我老了身体不行了?看不起我啊?”
苍云峰明知道老唐是激将法,但他根本不吃这一套,上去就把老唐穿到一半的水裤扒下来,一边往自己身上套一边说道:“拖家带口的来执行活动,你就让家人省点心不好么?你要是穿着这玩意下水了,唐嫂得多担心你啊,我孤家寡人一个,被水冲走都每人心疼的。”
老唐一巴掌打在苍云峰的后脖颈上,以东北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大脖溜子”,骂道:“臭小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被水冲凑都没人心疼你?我们不是人啊?”
苍云峰没心没肺的一笑而过,水裤是连体的,一直到胸口的位置,肩膀处有两个肩带卡着,防止水裤脱落的,苍云峰穿好水裤的时候,救援组的两个人已经把速降绳和战术腰带拿过来了,其中一个将战术腰带扣在苍云峰的腰间,另外一个将速降绳挂在他的后腰上,同时挂了两根绳子。
苍云峰用手摸了摸,确定自己摸到了锁扣之后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溪玥将一个一米多长的杆子递给苍云峰,苍云峰就这么一个人拿着杆子走进浑浊的河水中探路,水流并不算湍急,但是冰冷刺骨让人有点难以接受,每走一步,苍云峰都要用脚在水底动一动,以此来判断水下是硬质路面还是泥沙。
在苍云峰下水探路之后,全队所有人的情绪都被带动起来,大家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这种感觉是既刺激又担心。
溪玥、小胖、依依三个人开始偷偷行动,他们凑到每一辆车的驾驶员身边,小声把苍云峰交代的事吩咐下去,大家心领神会,表面上都默不作声,实际上已经开启了一场“反间谍”的行动。
此时,苍云峰已经到河道的最中央,水深淹没到苍云峰的腰间,此时每走一步他都要把手里的杆子插入河水中,一方面是需要确定水底是不是硬质路面,另一方面的确是因为水流太急,他需要一个支撑固定的点。
大概走到40米的地方,距离对岸也只有十几米的距离,河水的深度才慢慢变浅,一个往返用了大概15分钟的时间,回来的时候苍云峰已经冻的上下牙打颤,他将杆子还给小胖,一边脱水裤一边说道:“水底都是硬质路面,不会陷车,我们准备过河,考虑到水流还是有点湍急,所有车都需要挂绳子过河,尽量等前车到对岸之后,后车在下水。”
救援组的一个哥们提醒苍云峰说道:“我们只有6条12米的拖车绳,如果按照你说的办法,我们需要往返很多次。”
苍云峰想了想说道:“把所有的拖车绳都给途乐,我们自己的车都有绞盘,大家把绞盘线放出来,过河的时候所有车辆保持相应的距离匀速前进,我来当头车,我刚刚下水探路了,我对水底的情况有了解,放心吧,走起。”
大家见苍云峰都这么有底气了,也就没那么多废话了,纷纷动手干活。
宋老和家人在一旁看着,内心十分的欣慰,对身边的刘广才说道:“广才啊,你朋友推荐的这支队伍真不错,回昆明带我登门道谢吧,对了,你上次说你这个朋友姓什么来着?是黄么?”
刘广才急忙否认道:“不是的,您记错了。”
宋老有点怀疑自己的记忆力了,嘟囔道:“是我记错了么?我记得你说的就是这个姓啊。”
刘广才打断宋老的思路,对宋老说道:“我们上车吧,准备过河了。”
七辆车首尾相接,每辆车与前车保持20米左右的距离,苍云峰作为头车率先下河,二号车是救援组的一台越野车,当越野车的绞盘绳拉直后并且车身感觉到有牵引力之后,二号车轻踩油门跟着下了水,然后是后面的途乐,作为第三辆车跟着下了水。
河水最深的地方大概有80公分,对于改装过的越野车来说,这个深度根本不算什么,唯一让人担心的就是那辆途乐的进气口,好在这也是一台硬派越野,有惊无险的过到了对岸。
一条洪玉泉河耽搁了一个多小时,接下来的路难度并不大,就是不停的陷车、救援、探路、陷车……终于赶在下午六点抵达多格错仁。
今天在搭建营地的时候,大家留了个心眼,四辆并排停在了一起,另外两个皮卡停在了四辆车的对面,形成了车头对车头的摆放方式,帐篷搭在了旁边,故意避开了车辆,目的就是等刘广才再偷卫星电话的时候抓个人赃俱获。
但是这一晚什么都没发生,卫星电话也没有继续丢失,刘广才老老实实的,这让苍云峰有点费解,难道刘广才发现了什么?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毕竟大家都表现的很自然。
一直到第三天清晨,队伍都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再发生丢卫星电话的事,第三天,目的就是勒斜武担湖了,也是这次行程的终点,到达勒斜武担湖之后寻找到李聪明的衣冠冢,宋老的意思是在勒斜武担湖边扎营停留三天就可以返程了。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也很轻松的找到了李聪明的衣冠冢,看到了北京老男孩车队在这里留下的“墓碑”,上面写着着李聪明的生平。
宋老见到故人后脱帽致意深深的弯腰鞠躬,这一幕也感染了九队的人,大家自发的站在衣冠冢前面向这位勇者致敬,按照宋老的意思,营地就扎在了衣冠冢的旁边。
苍云峰习惯性的在营地周围巡视,意外的发现了不远处山丘再次出现了狼群,这一次,狼的数量远比之前多得多,放眼望去就保守估计有三十只以上。
这绝对算得上是大狼群了,在羌塘无人区遇见狼、遇见狼群都不奇怪,奇怪的是遇见一群狼尾随上百公里,这就不对劲了。
黑背也注意到了这群东西,它的眼神仍旧平静,凝望着山顶的头狼。
头狼似乎也注意到了黑背,仰起头发出狼独特的嚎叫,似乎是再向黑背示威。
黑背也不甘示弱,它扬起了头学着狼一样的叫声回应,叫的声音比山坡山的那只头狼更大声、更有气势。
换回来的却是一群狼的哀嚎,哀嚎之后,狼群消失在小山坡的背后。
这种哀嚎回荡在荒原上给人一种莫名的毛骨悚然。
宋老都在苍云峰身边问道:“这群狼是两天前我们遇见的么?”
苍云峰摇头说道:“我不确定,距离太远了。”
宋老又问道:“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苍云峰回答:“不要离开营地太远就好了,狼是很聪明的动物,它摸不透我们的时候,就不会擅自发起攻击。”
宋老心有余悸。
宋毅尊在李聪明的衣冠冢前看着“碑文”,好半天都没有离开。
溪玥走过来微笑问道:“小毅在想什么?”
宋毅很不理解的说道:“我不太能理解这些做极限运动的人,有的人说是为了实现自我价,这件事本身的价值提现在哪里?为什么李聪明会做这样的决定?这样做有意义么?”
溪玥微笑解释道:“人这一生太短暂了,有一种热爱的运动,是一件幸福的事,李聪明他热爱自行车运动,在上个世纪90年代就骑行了那么多个省,在当时看来,所有人都在认真工作努力赚钱的时候,他就已经靠自行车浪迹天涯了,身边肯定有很多人质疑他,认为他不务正业,但一个人的热爱是不可能因为身边流言蜚语就改变的。我猜想,李聪明之所以用自行车穿越无人区,就是想远离世俗的纷纷扰扰吧,留给自己一片净土。”
宋老来到衣冠冢边看着溪玥说道:“请继续讲下去。”
溪玥惭愧的笑了笑说道:“我就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分析的。”
宋老点头说道:“没什么,你继续说。”
溪玥继续说道:“以前我没从事这份工作的时候,也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喜欢极限运动,并且愿意为此付出生命,后来我有了浅谈的理解,人这一生过的太苦太累了,能有一个爱好真的不容易,极限运动是一种挑战存在危险,你要做一件有危险的事,做之前你也清楚这件事很危险,所以你犹豫不决,害怕后果是自己无法承担的。当时你鼓起勇气决定去做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乎结果了,经历过,就是宝贵的财富。”
宋老听后情不自禁的点头,然后看着孙子宋毅问道:“怎么样?你听懂了么?”
宋毅似懂非懂,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
宋老见状笑了起来,对溪玥和宋毅说道:“你们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么?那我就简单的给你们讲一下我和老李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