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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二瞅瞅刘爱珍，又瞅瞅陈老汉，虽说现在分家了，可对两个老的还是怕的很。
陈老三就更不用说了，李凤香在路上就把中午的事交待了。
堂屋里一桌大人吃的相当沉闷，六娃屋里一群娃娃却满是欢声笑语。
几个孩子都抢着吃嫩莹莹的小油菜没一会盘子就见底了。
“这菜吃着好像比地里长的嫩！”路浩博舔舔嘴上的油。
大冬天的能吃上绿菜这要是回家告诉老爸，连他都得羡慕。
“不过说真的这菜的味道真挺不错的。”祁向明也说。
小花乔是不说话的，一根一根青菜往嘴里送，吃的那叫一个快！
高辰西看她吃完一根赶紧给她夹一根，小花乔愣是头都不抬闷头就是吃。
“六哥，说真的四婶做饭真挺好吃的！”陈文宝说的是实话，一样的东西王秀英做出来也比李凤香做的好吃。
可要是跟小姑姑比的话，王秀英做的就差一截了。
想到这，陈文宝抬起头来，“咦？小姑姑咋没来？”
小花乔吃完最后一根青菜，看盘子里也空了总算抬起头来，“小姑姑家的兔兔生小兔子了，她这几天都得照顾小兔子！”
“小兔子？”路浩博挠挠头，“兔子不是自己就会生嘛！”
“嗨，跟你说你也不懂，我小姑姑家养的兔子可跟我家那些不一样，那种兔子的毛可滑可软了！”小花乔说道。
“那能不能带我俩去看看！”路浩博突然好奇起来。
“那可不行，小姑姑交待了，这几天谁也不能上她家去，兔子怕生人，要是有人看了小兔子，大兔子就会把小兔子咬死的！”小花乔说。
“咦，那还是算了！”路浩博撇撇嘴。
堂屋里，刘爱珍和陈老汉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
几个儿子也不好可着劲儿塞，个个都是只吃一碗没有再添。
见大家都放下碗不动了，刘爱珍发话了，“都吃好了吧！”
“吃好了妈！”老大第一个应了腔。
老二老三也跟着点头。
“都吃好了，今个我跟你爸就给你们几个交交底！”刘爱珍沉了口气继续说道，“最近这村里的风言风语我也听到了，说啥都有，你们三个肯定也听了不少！都有说啥的，心里有啥疑问，咱们一家子今个就明明白白地说一说！”
一听刘爱珍说这话，老二老三都没敢吱声。
倒是陈老大说道，“村里嚼的舌头根子无非就这么两点，老四闷声发大财了，你们两个分家把自个的钱都给老四了！”
刘爱珍瞅瞅老二和老三，“你俩呢咋不说话？”
“妈，村里人爱说啥说啥去呗！”陈老二冲刘爱珍一笑，赶紧底下头。
“话不能这么说，村里既然有人叨叨，你们三个心里指定就有疙瘩，咱虽说是分了家，可咱还是一家人，分了家各有各的私心，这我跟你爸也都理解，谁叫咱们拉了这么多饥荒呢！”刘爱珍撩起眼皮看向陈老三，“老三，你怎么想的？”
陈老三心里咯噔一下，一瞬间脑子里涌入不少想法。
“咋想就咋说！”刘爱珍说道。
几个儿子又是一阵沉默。
陈老汉咳嗽两声，“今儿叫你们说，说啥我跟你妈都不跟你们计较。但要是出了这个门，再背地里学着村里那些长舌头的嚼，别怪我把你往死里打！”
啪！陈老汉一拍桌子，连着咳嗽几声。
陈老二和陈老三心一下跟着提到嗓子眼。
“爸，妈，我先说！”陈老大开了口，“以前在一块过着，家里都由妈操持着，我们根本不操心钱多钱少，家里有没有粮食，这冷不丁一分家，事事都得自个操心，日子……过的确实没以前强！”
陈老汉点点头。
“再拉上这些饥荒，又得去赚钱，是比以前累不少！”陈老大刚一停顿陈老二就把话接了过去。
“是这么回事，以前三五不时的还能见个肉星，这一分家我们家一个月了桌子上就是白菜萝卜，连个大油的香味都闻不着！”
陈老三咂咂嘴，“可不咋的，说是上皮革厂上班了，天天起早贪黑的，可比以前种地的时候累多了！”
你一言我一语地老二老三发了半天牢骚。
陈老二见陈老汉和刘爱珍确实没发火，胆子一下就大了起来，“爸，也别怪村里人多嘴，打从分了家，我们兄弟仨就老四没进皮革厂，可这日子倒是这边过得红火。”
见老二说了，老三也没啥怕的了，“可不咋的，瞧瞧这肉，吃不了的吃，还有，孩子们不年不节的还有新衣裳穿，不怕让您二老笑话，文宝回家要新衣裳，我都不敢说家里没钱！”
“其实吧，我们也没旁的想法，不管这家分是不分，你们俩老的一碗水端平着就行！”陈老二说道。
“是啊妈，你跟我爸前段时间不还卖豆腐着，听村里人学还有卤肉啥的，一天也不少卖吧！”陈老三壮着胆子又补了一句。
刘爱珍苦笑着摇摇头，“那今我跟你爸俩也跟你们算笔帐！”
刘爱珍进屋拿出个小本本，摊开放到桌上，“你们都看看，这是打八二年咱家将能吃饱饭的时候记下的帐，到这会整五年！”
“咱家的进项就指着家里的地，种多少收多少你们哥几个心里都有数，也都跟着去卖过粮食！这我跟你妈也做不了假！”陈老汉说着又咳嗽两声。
陈老大先把本子拿起了扫了两眼，“我没意见！”
本子递到陈老二手里，陈老二才看了一眼脸色儿就不对了。
每年粮食卖的钱都记在本上，一年的进项也就在三五百块，这根本就不够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
老二媳妇孙丽娟瞅了眼本子，狠瞪了老二一眼，“我在家跟你说啥来着！”
老二回瞪一眼，“你别吱声！”
老三两口子拿过本子一看也愣了，这些年家里孩子上学钱都是老两口掏，每年到了过年，老两口多了没有一家还给发上五十块钱。
“妈，那这钱，咱一大家子光吃饭也不够哇！”李凤香说。
刘爱珍狠瞪了她一眼，“咱家一年收多粮食你们都知道，粮食卖多少钱一斤你们也知道，这不摆在明面上的事，你自个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