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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砚西沉默不语,白涟却心凉到了极点:“他回到白家的这些天,肆无忌惮的羞辱我们母子,抢占我住了九年的房间;拿滚烫的鸡汤泼我母亲,烫伤她的脸;带人来白家砸花瓶、拆房子、毁花坛;摔坏我爸最喜爱的古董花瓶,毁坏我最喜爱的钢琴……”
“不过短短一个多星期,就把家里搞得鸡犬不宁。念及我爸对他有亏欠,我们处处迁就、忍让他,他却得寸进尺,殴打我、母亲和弟弟妹妹,差点还把我爸气出心脏病……”
声音顿了顿,白涟自嘲地笑了下:“他这么厉害,你觉得我能对他做得了什么?”
宋砚西心里虽然讶异,但并没有觉得楚言熠做得过分。
当年是白忠旭和周柔对不起楚言熠母子,楚言熠折腾白家人想必是为了给他母亲出气。
只是以白忠旭的性格,若出于亏欠和补偿而任由他折腾,当年也不会做出婚内出轨,由着周柔上门去闹的事。
白忠旭如此隐忍,心里究竟在盘算着什么?
楚言熠静静地看着白涟,微微勾起嘴角,似笑非笑:“你说这些是想告诉宋砚西我有多恶毒,自己有多纯良吗?”
“可那又如何?”稍稍停顿了下,他声音凉薄又冷静:“只有真正在意一个人,才会在乎自己在那个人心中是怎样的。对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我从来不在乎对方如何看我。”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我的所作所为,比起当年你们母子加诸在我母亲身上的痛苦不及万分之一。接下来我还会做出更恶毒的事,你不妨期待一下。”
楚言熠红唇勾了勾,朝白涟露出个十分恶劣的笑。
白涟双手握得死死的,眼神阴翳又怨毒地盯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
一句“无关紧要的人”让宋砚西怔愣住了,就连楚言熠离开,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若恨你,是值得庆幸的事。他若连恨你都不愿,只把你当作一个无感的陌生人,那才是你担心的事。”
正如郁霄前段时间所说,楚言熠现在只把他当作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无爱亦无恨。
意识到这点,宋砚西的心脏突然像是被人拿着尖刀狠狠地刺了下,疼得有些难以呼吸。
“滴——”
车子启动的鸣笛声唤回了宋砚西的思绪,待回过神来时,车子已经扬长而去,只留下还未散去的尾气。
他抬脚就想追上去,却被白涟突然抓住了手。
“松开。”
白涟沉默地望着他,不为所动。
宋砚西蓦地沉脸,一把甩开。
白涟有些怔忡地看着自己被用力甩开的手,朝他勉强地扯了扯唇角:“砚西,你今天是特地来找楚言熠的吗?”
“是。”宋砚西回答得毫不犹豫。
“你来找他干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
白涟抿紧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砚西,楚言熠接近你、欺骗你、算计你,他如此居心叵测,你为什么还要和他牵扯不清?”
“白涟,”宋砚西毫不留情地打断:“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他假死离间我们的关系,让你误会我是害死他的凶手,怎么会与我无关。”
“他为什么费尽心思的接近我,假死离间我们的关系,你自己心里明白。”
宋砚西面无表情地说完,大步离开了。
白涟望着他不做停留的背影,愤怒、不甘、怨恨……等各种情绪在胸腔内翻滚。
楚言熠回去的路上,接到池裕的电话。
“在哪?”
“回去的路上。”
“出来喝酒?”
“好。”
等池裕报完地址后,楚言熠挂断电话,将方向盘右转。
来到小酒馆的时候,池裕面前已经摆着一个空啤酒瓶了,桌子上除了一碟花生米,没有下酒菜,想来是点的菜还没上。
啤酒容易胀肚子,趁着服务员来上菜的功夫,楚言熠点了杯酒精度不高的气泡酒。
给杯中倒上酒后,他端起杯子轻轻晃动了下金黄色的液体,抿了一小口。
“看你的样子,似乎有什么心事?”
“的确有件事在困扰着我。”
“什么事?”
池裕喝了一大口酒,抹了抹嘴角的泡沫:“我前不久认识了个人,他叫晏东……”
紧接着,他将自己和晏东的相识,以及第二次见面简单的叙述出来,至于酒后乱性和晏东滚了床单的事隐瞒着未说。
“第一次见面,他就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当时我并没有多想。前两天再次见到他时,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加剧了。我的脑海中甚至闪过一些从未见过的画面,画面中的人虽然看不清脸,可我觉得应该是我和他,很早以前的我和他。”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池裕已经喝光了一瓶酒,当他再次往杯中倒满酒端起喝时,楚言熠拦了下:“空腹喝酒对胃不好,先吃点菜。”
池裕听话地放下杯子,夹了筷子菜放进碗里,边吃边道:“我总感觉自己认识他,但就是想不起来了。言熠,你说我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症,产生了某种幻觉或者错觉?”
楚言熠沉吟几秒,未答反问:“你自己觉得呢?”
“我不知道。”池裕摇头,隔了会儿,又道:“我在网上查了下,引起精神分裂症一般是生物因素、心理因素和社会环境因素。通俗点就是遗传或遭受某种刺激和打击。可不管是我母亲还是人渣爹的家族,都没有这个病的遗传史。至于遭受某种刺激和打击,这个也不可能。虽然小时候被后妈虐待,人渣爹漠视,但还不至于严重到让我患上精神分裂症。”
楚言熠想了想:“有没有可能是你曾经受伤或者发生意外,失去了某段记忆?”
“不可能。”池裕断然否定:“我活了二十五年,除了一些小病小痛,受过最大的伤就是和人打架的时候胳膊骨折了,住了半个月院。”
楚言熠:“要不我帮你私下查查晏东的身份,再查查你们以前究竟有没有交集?”
池裕端着啤酒杯的手顿了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