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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五官柔和,面部线条干净利落,颀长的身影遮住了楚言熠的视线,使得他的视野暗下了一块。
楚言熠微睁双眸,心想真是见鬼了,看个烟花也能遇见裴清越。
如果刚才不是临时起意,差点就怀疑裴清越是在跟踪自己。
收起眼中的微微诧异,他起身含笑打招呼:“晚上好,裴医生。”
裴清越的眉梢微微上挑,露出一个温和的表情,似是认真,似是玩笑地说:“这不知是第几次偶遇了,看来我们缘分不浅啊。”
声音低醇清润,像暖沐人心的春风。
楚言熠半侧过脸,双目望向空中绽放着的烟花,没有接他略带深意的话。
黑暗的夜空被烟火时不时的照亮,楚言熠精致优美的侧脸弧线在夜色中显得朦胧神秘。
裴清越将他的身影映在自己剔透的眸子里:“你喜欢烟花?”
“谈不上喜欢。”楚言熠淡淡回应,声音有些空灵。
裴清越脸上维持着刚刚好的笑容,因为他冷淡的话语在嘴角凝固一瞬:“你看得那么专注,我还以为你是特地过来观看烟花晚会的。”
“烟花晚会?”
“是啊,平时这个广场相对比较冷清,要不是今晚这里举行一场小型烟花晚会,也不会变得热闹起来。”
“我不知道这事,我是恰巧路过,看到有人在放烟花便停下来瞧瞧。你是特地过来观看的吗?”
“嗯,我喜欢烟花。虽然短暂易逝,但绽放时却有任何华丽的词语堆砌不出的美。小时候最开心的是过年,而过年最开心的就是放烟花了……”
楚言熠感受着吹拂在身上的晚风,半垂着眼皮静静地听裴清越诉说着小时候的事。
这时,裤兜里的电话响了,是楚祁安打过来的,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楚言熠说马上回去,挂了电话后,毫无防备地对上了裴清越的目光,也抓捕到了他目光中掺杂的……复杂情愫。
那缕复杂情愫之后,他恢复了平常的神态,又变成了楚言熠眼中温和的裴医生。
“家里有人等着,我要先回去了。”楚言熠很自然地开口道别。
裴清越一听说他要走,唇角往下压了压,问了一个不算聪明的问题:“刚才是你女朋友的电话吗?”
楚言熠一时没反应过来,遂即想到上次温知知假扮他女朋友之事,为了掐断裴清越心中那些不该有的想法,他点头:“嗯。”
“温小姐真的是你女朋友吗?”
裴清越眼睛紧紧盯着他,想要透过他脸上的表情窥探出他的内心。
然而,楚言熠却表情淡漠,让他无法从中解读出任何情绪。
“裴医生,这个问题我上次已经回答过你了。”楚言熠声音微沉:“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希望裴医生能把握好身为普通朋友的分寸感。”
说完,他未管裴清越脸上是何种表情,转身即走。
坐上车兜了一圈风,楚言熠最终回到了锦绣苑,没有回去白家。
次日一早,他和池裕领着一群穿着工装,手拿电锤、撬棍、扳手、钳子、大铁锤的人去了白家。
白忠旭这时候已经出门去公司了,家里只有白涟和周柔。
客厅里的各个桌台都摆着白色玫瑰花,白涟正在整理花瓶。
玫瑰花很新鲜,花瓣上还挂着小小的露珠,显然是刚从花园里摘回来的。
“小白莲早上好啊。”池裕吊儿郎当地打招呼。
白涟闻声回头,看到跟在楚言熠和池裕身后的一群人,紧皱眉头,露出明显的不悦:“楚言熠,这些是什么人?你带着他们来白家想干什么?”
楚言熠未答话,走过去看向白涟刚整理过的花瓶:“这花修剪的很漂亮,摆在这里也是恰到好处的美。”
他伸出手指捻起一片玫瑰花瓣扯了下来,将其夹在拇指和食指中间:“只可惜,白大少爷这种外表看着纯洁清高,内心却阴暗糜烂的人实在配不上这么纯洁干净的花。”
话音落,指间的花瓣也掉落在桌面上。
池裕唇角弯了弯:“是啊,像白大少爷这么会装纯洁,装清高的人,还是白莲花最配他了。”
白涟咬紧牙关,尽量控制自己的怒气。
楚言熠嘴角微微上翘:“为了防止这么纯洁干净的花被白大少爷玷污了,你们动手把屋子里所有的花瓶都给我砸了。”
“楚言熠!你敢!”白涟双目怒视,手指关节“咔咔”作响。
“我有什么不敢的!”楚言熠面无表情地下令:“动手!”
很快,客厅响起了“咣当咣当”的声响。
“住手!你们全给我住手!”
白涟声音尖锐刺耳,众人却充耳不闻,继续用手上的工具将花瓶全都砸了个稀巴烂。
那些花瓶虽然不是什么古董,但也不便宜,每个也到了六位数。
这客厅里的花瓶至少有十多个,这一圈砸下来就是两三百万。
佣人看着这阵仗,愣在一旁不知所措。
周柔昨天虽然被鸡汤烫伤的程度较轻,但满脸发红、肿胀,看起来有些狰狞吓人。
听到楼下的嘈杂声,她不得不下楼来看。
“你们干什么!真是无法无天了!”看着满地的花瓶碎片,周柔身体微微颤抖,险些晕倒过去。
楚言熠不理会她的怒吼,和池裕旁若无人的领着大家径直上了二楼房间。
“你们把这个房间原先的装潢全都砸了,门窗拆卸掉,地面和墙面也要铲掉,只留下空架子,听明白了呢?”
“明白了,楚总。”
吩咐完后,楚言熠退出了房间,来到走廊上。
“好好的房间,你干嘛把它拆掉?”池裕走到他身旁,不解地问。
楚言熠带着几分慵懒地微眯起眼睛:“看它不顺眼。”
池裕有些无语:“这可是你的房间,拆掉之后你住哪里?”
“我从没想过要在白家住。”
池裕目光流转,顺着他的话往下问:“那你回来干嘛?”
楚言熠眯了眯眸子:“他们日子过得太顺心了。”
池裕这下算是明白了,敢情是为了给他们添堵。
“你刚刚砸了那么多花瓶,现在又拆房子,会不会闹得太过了?”
“我就是要闹得太过,看看白忠旭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
池裕挠了挠下巴:“我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