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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砚西身子僵了僵,不太敢看宋母的眼睛。
宋母顿时明白了,她按着额角,感觉自己快被气死了:“我和你父亲都是对待感情专一的人,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渣男?你辜负别人的感情,迟早有一天会自食其果的。”
宋砚西张了张嘴,欲想说什么,宋母却毫不留情道:“你别说话,我不想听到你这个渣男的狡辩……”
话还没说完,宋砚西的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后话。
听到那首熟悉的《第三钢琴协奏曲》,宋母知道是白涟的电话。
九年前,白涟救了宋砚西后,宋家为了表示感谢,在他伤好后邀请他来家里玩。
白涟看到琴房里摆放着的钢琴,即兴弹奏了一曲,正是这首《第三钢琴协奏曲》。
宋砚西因此将这首《第三钢琴协奏曲》设为白涟的专属来电铃声,也就是从这天起,他才开始和白涟渐渐亲近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小涟”,宋砚西摁掉了电话。
电话又接连响了两次,宋砚西依旧没有丝毫犹豫地摁掉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电话那头的白涟连拨三次都只得到机械女声后,气得差点将手机直接摔在地上。
宋母见宋砚西把白涟的电话摁掉,心里很是惊讶。
以前宋砚西从来都不会拒接白涟的电话,也不会错过他的任何一通电话。
即便三年前,因白涟出国的事两人闹了矛盾,宋砚西都没有拒接过电话。
难道自家儿子因为小楚的死,看清自己的心了?
可刚才问他是不是喜欢小楚时,他又明显沉默了。
“宋砚西,我不管你到底喜欢谁,你这种一声不吭就拒接电话的行为是非常不礼貌的。你要是不喜欢小涟,可以直接和他说清楚,没必要不接电话。你现在这种行为,就是典型的渣男行为。”
宋砚西:“我……”话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
宋母:“万一小涟找你有急事,你一声不吭的挂了电话,有可能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唉,我和老宋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渣崽,真是气死我了!”
“……”看到宋母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样子,宋砚西只得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什么事?”
听到他有些漠然的声音,白涟神情微僵:“砚西,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和祈求的意味。
知道他想谈什么,宋砚西语气低沉地说:“改天再谈吧,我现在有事。”
“砚西……”
电话里剩下“嘟嘟嘟”的忙音,白涟纤长的睫毛低垂着,怔然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只觉得心脏止不住地往下沉。
“砚西难道真的喜欢上楚言熠了,才因为他的死怪罪于我……”
“楚言熠只是你的替身而已,砚西不会喜欢上他的。大概是楚言熠的死太突然了,砚西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才会对你冷漠的。”荆修远轻拍着他的肩膀:“既然砚西现在不想和你谈,那就等他冷静了,过几天你们再谈吧。”
白涟死死地攥紧手机,指节泛白:“不知为何,我心里总觉得楚言熠的死会在我和砚西之间筑起一道无法跨越的横沟,让我和砚西再无可能……”
荆修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移话题:“别想那么多了,快吃东西吧。”
宋砚西从宋家祖宅离开,上车后一言不发。
邱良透过反光镜见他脸色不好,默不作声的开着车。
行驶一半路程后,他犹豫了下,开口问道:“宋总,是回玫瑰花园吗?”
“嗯?”盯着窗外怔怔出神的宋砚西答非所问:“今天是第七天了吧?”
邱良神情微顿:“……是。”
“去华锦园。”
即便今天是楚少回魂的日子,他也是回到自己生前的家中,而不是华锦园。
看了眼后座上有些失魂落魄的男人,邱良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将心里的话压下没说。
宋砚西回到华锦园后,洗漱完披着浴袍来到楚言熠的卧室。
只可惜床上除了孤零零的被子,再也没有那个身娇体软的人。
楚言熠住的这间卧室只有40多平米,没有他主卧的一半大,宋砚西却头一次觉得里面是如此空旷、清冷、孤寂……
躺在楚言熠躺过的床上,眼睛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后悔、内疚、自责……等多种情绪不自觉地涌上心口。
他手抚上心口,涩着嗓音喃喃道:“楚言熠,我明明不喜欢你,为什么你死了,我的心会像针扎了般难受?”
“如果当初我和你说清楚,你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今天是你的回魂日,你会回到这里来看一眼吗?”
“楚言熠,对不起。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小涟的替身……”
……
次日,邱良像往常一样,早上七点半准时到达华锦园。
坐在车里等了五分钟不见宋砚西的身影,他只好拨打电话。
然而打了几次,电话都无人接听,邱良不得不下车进去屋里。
宋砚西醒来时,躺在瑞康医院的病房里,头痛欲裂。
一睁眼,看到自己正在输液。
守在床边的陈淮见他醒了,连忙道:“宋总,您醒了。”
“我怎么会在医院?”嗓子沙哑,喉咙干涩。
“早上邱良去接您时,发现到时间了您还没出来,打电话又无人接听,他进去屋里找您才发现您生病了,便立即将您送来了医院。”
宋砚西慢慢坐起身来:“我身体什么情况?”
陈淮倒了杯水递给他:“医生说是过度劳累没休息好,加上着凉引起的高烧。”
宋砚西接过水连喝了两口,缓解喉咙的干涩。
他身体素质一向不错,国外出差那三四天没日没夜忙项目的事,听到楚言熠死讯的这几天,晚上也几乎没怎么合过眼,再加上昨晚睡在楚言熠房间忘记把暖气打开,便导致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高烧。
宋砚西喝完水,刚把杯子还给陈淮,病房外响起了喧哗声。
“放开我!我要见姓宋砚西!”
陈淮放下杯子,走到门口问保镖:“怎么回事?”
保镖指着被钳制住的男子:“陈助,这个人吵着要见宋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