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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姜姜略微有些迟疑，她的目光放到周姐身上。
周姐小幅度地点了点了头，韩姜姜这才迈着迟缓的步伐走了过去。
“姜姜，坐。”徐界的眼神很油腻，油腻到令韩姜姜有些不适应。
“您说吧，什么事情？”韩姜姜坐下来，看着徐界，眼底划过几分抗拒。
“你长本事了你！”徐界突然拍了桌子一下，吓了韩姜姜一跳。
“你这是什么意思？”韩姜姜目光直视着他，显露出几分寒意。
“你身为我公司的员工，我给你最大限度的自由，你之前要退出比赛我忍了，消失几年我也忍了，你今天竟然公开在媒体面前欺负之前的队友。”
徐界很明显是那种情绪很不稳定的人，明明前一秒还在和颜悦色，下一秒就又疾风暴雨。
韩姜姜回来之后没怎么跟他交流过，因为她看到他就下意识觉得不舒服，一般都是周姐跟他对接。
徐界几年前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勤勤恳恳的老板，悉心地栽培着他手底下的每一个艺人。
那个时候，他还会记住每个员工的生日，并且在他们生日的时候送上蛋糕和大红包。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韩姜姜一时间竟有些想不起来了。
他好像是一夕之间突然变了，变得唯利是图，变得只认金钱，他频繁地参加各种商业活动和晚会。
韩姜姜猜测过，可能是多年的拼搏让他发现努力还不如别人酒桌上喝的一杯酒。
于是，他很快陷了进去，并且被别人同化，变成了眼前这副唯利是图的商人模样。
社会是个大染缸，人想要变好很难，可是想变坏太容易了。
“我说你呢，你听到了吗？”徐界看到韩姜姜在自己面前，竟然还正大光明地发呆，更加生气地拍了拍面前的桌子。
“你必须在社交媒体上公开道歉，征求芷秋原谅。”徐界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话，韩姜姜带些怒气地看向他，眼底带了些不可思议。
“我没推她，而且我们本来也不是朋友，凭什么要求我道歉？”韩姜姜抬头，直直地看着他：“你如果只是靠道歉来挽住当前的局势的话，那我只能说我看错你了。”
徐界拍桌而起，肚子上的肉随着他的动作也微微晃动起来：“韩姜姜，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你评价我，质疑我做的决定。”
韩姜姜固执地不肯退步，徐界被逼到气头上，也不肯让一步，两个人对峙着，气氛一时降到了冰点。
“我不赞成你这个决定。”周姐站了起来，走到韩姜姜身边：“出了事情，我们在还没了解事情真相之前，只是道歉，只会让那些想踩着姜姜热度的人以后更加肆无忌惮。”
“一次让步，只能换来次次让步，这对姜姜以后的职业发展很明显会造成阻碍。”周姐一步步分析着当前的局面，拉着韩姜姜坐了下来。
接着，她又走到徐界面前：“老板，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好，但是，我作为韩姜姜的经纪人，我想我有权利安排好她的行程。”
“你们两个，倒是好大的架子，老板都支使不动你们了是吧。”徐界依然固执着不肯让步，道理说不过，反而打起了感情牌。
“我认为当前最好的解决方案，是先静观其变，看舆论发展趋势，而不是首先投降，降低姜姜的路人缘。”
“而且，目前这个热度对我们来说，虽然这样说很不好，正是我们需要的。”
“黑红可以洗白，而且姜姜本来也没有做过这些事，自然会很好澄清。”
“不怕舆论发酵，就怕没有热度跟讨论度。”
周姐一步步走过去：“我以为，这些事，老板你会比我清楚。”
周姐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她从来没这么清楚地认识到，旧人已逝，曾经那个可以跟她谈地聊抱负的和蔼可亲的伙伴，已经彻底消失了。
“行，你们俩非要这样，到时候后果自负，大不了就是解约。”徐界气极，挥了挥袖子，重重地摔门而出。
周姐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韩姜姜走到周姐面前，“别难过了，人总不会是一天就改变的。”
“我知道，只是理智告诉我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的心却在告诉我我很难过。”周姐揉了揉额头，叹了一口气。
“走吧，先去找源源。”周姐缓了缓，走到桌子前穿上外套，示意韩姜姜跟上来。
韩姜姜快步跟上去，周姐步子迈的很大，她几乎要跟不上去。
周姐心情很不好，韩姜姜知道。
可是安慰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谁能想到，当时志同道合的几个人，如今却落得这样分道扬镳貌合神离的下场。
“妈妈！”韩源源在公司的幼儿表演区玩，这里是公司的一些小演员的拍摄场地，有很多玩具，他看到韩姜姜的一瞬间，飞快扑过来。
周姐立刻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之后，走到源源面前，弯下腰来：“源源，周阿姨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外边不可以叫妈妈，要叫姐姐。”
闻言，韩源源有些内疚地低下头：“对不起，我看到妈妈，不，姐姐之后，太开心了，就把这个忘记了。”
“那源源下次改正。”韩姜姜走过来牵韩源源的手，温柔地说道。
“好。”韩源源点点头，有些不解地抬头问韩姜姜：“姐姐，刚刚周阿姨和徐叔叔在吵架，怎么大人也会吵架啊。”
“我以为吵架这种事情，都是我们小孩子才会做的呢。”韩源源在韩姜姜怀里，露出一双葡萄般的眼睛，打量着周姐。
“周阿姨没有和徐叔叔吵架，他们只是在说一些事情，声音太大了而已。”韩姜姜把韩源源因为玩耍而濡湿的刘海往后拨了拨。
“哦，那我知道了。”韩源源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妈妈从小教育我，男孩子要让着女孩子，不然就是没礼貌的小孩，那徐叔叔就是没礼貌的小孩。”
“噗嗤”，周姐和韩姜姜看着眼前小大人似的韩源源，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默契且心有灵犀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