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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菀拿出一粒生机丸,用灵泉水化开,给元宵小口喂下去,元宵似乎下意识在吞咽,终于,它虚弱地睁开了眼睛,见到是青菀,它小小的眼睛里居然有喜色,“菀菀,救哥,山坳!官道,山坳~”它只说出这一句不完整地话,又闭上了眼睛。
江氏和青菀提着灯笼就往官道而去,青敏留下来照顾元宵。从未觉得一里地的距离如此远,娘俩走了很久很久,这段走熟的路,似乎在今夜显得格外漫长,此时乌云渐渐遮蔽了原本皎洁的月色,使整个西山看上去像是一座巨大的兽,正等待着吞噬一切试图靠近的人!
娘俩心里很着急,谁都没说话,青菀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一阵风吹来,带着一丝极其细微的血腥气,青菀心揪得紧紧地,青阳一定不要出事!这一刻,江氏也是同样担心,她在心底把满天神佛都求了一遍,只希望她的儿子能够逃过这次劫难!
终于近了,青菀只看到一个人影倒在地上,他四周的草丛一片凌乱,旁边一头大青骡子孤零零地呆在原地,蹄子不安地蹬着。
车夫倒在地上,生死不知。江氏一个疾步上前,她小心地翻开倒地的人影,借着灯笼微弱的光线,终于看清那人的脸,不是青阳!她呼出一口气,才惊觉屏住呼吸久了,胸中闷痛,她大口喘了一口气,安慰自己,青阳没事!没事就好!青菀凑近那人一看,他的胸口处有一支细长的短箭,直中要害!
这箭她很熟悉,三棱设计造型的箭头,箭头处还微微带着倒钩,只要射中,毕竟深入肌理!这是她亲自找了工匠制作的,给青阳防身之用!她的袖中也有一套,她前世喜欢研究一些小玩意,尤其是对一些暗器和小巧的武器,非常感兴趣。这个袖箭她是被名字吸引的,梅花袖箭,美丽而又危险!她曾经专门仔细的研究了构造,梅花袖箭,管内分为六道小管,呈梅花形状分布,所以因此得名,别看名字虽然美丽,威力却着实不小。
其与单筒不同的是,装箭一次可以连发六箭,而且其速度无比迅捷,每个小管顶端皆有孔窦,通于外面的蝴蝶翅,为锁箭和发箭的机关处,内部各有一根小巧地机簧,不动机关则不会看出异样,一旦触动机簧,则箭矢络绎不绝,即便躲过去一箭,第二箭接连而至,使人防不胜防。只要对准目标,即可准确射中目标,力道又猛,而且非常难以防范!
之前,她专门找了几个不同的工匠按照一定的比例,分批次打造,她自己又拿回来安装,当时装了两套,那日青阳出发前,让元宵带去了一套,她自己留了一套,这个袖箭的设计非常巧妙!装在手臂上,完全不占地方!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个射程相当可观,箭头处置也是贴近实战!她在信里仔细地教了青阳使用和安装,也让他自己多练习,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真的用上了,娘俩继续沿着凌乱地草地往前走,直到山坳处,青菀听到了低低的呻吟声,她连忙阻止江氏的靠近,因为这个声音不是青阳的,娘俩个都是一脸的警惕!
“你!明明我的人将你砍倒在地,你怎会没事?”孙小郎的声音有些颤抖,在这乌黑的夜晚,青阳满身的鲜血,一步步逼近他,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骇人,看着那人靠近,坐在地上的孙小郎拼命往后退,可是他却四肢绵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随着青阳的靠近,他吓得浑身如筛糠一般颤抖,“呜咕,呜咕...”高空处传来几声凄惨的叫声,声音回荡在山坳处,像是催死的咒语,萦绕在孙小郎的耳迹,一只夜枭张开翅膀低低盘旋而过,巨大的阴影遮盖了仅存得一丝月光,如鬼如魅,十分阴森可怖!孙小郎被这叫声一吓,只觉下腹一热,一阵尿骚味弥漫在空气中,他哪里顾得上自己的丑态,只是拼命地又往后挪动了几步!
“哼!不过如此!”青阳的声音传来:“孙小郎,在白家,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于我,我都不与你计较,没想到你竟然能够下此狠手!是男子汉,有本事明面上去争斗,即便输了,我也心甘情愿,你却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我看不起你!”
“哼!不过区区一个书童!居然敢觊觎当家小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我呸!”乌云散去一些,露出青阳那张俊逸的脸,孙小郎满眼的妒忌之色,他的胆气一壮,满口鄙夷。
“不错,我曾是俊阳的书童,我承认,可是我以自己的学识和努力,努力使自己打破原有的阶层!没人能决定自己的出身,却能决定自己的活法!”
“你不过是替伍先生端茶倒水,百般殷勤,才求得他的赏识罢了,说白了还不是个下三滥!”孙小郎不以为然。
“呵呵,夏虫不可语冰,我与你说这许多作甚!今日你在此处截杀于我,你我二人早已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你孙家虽然豪富,也做不到只手遮天!”青阳一脚踩在孙小郎的胸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说,这月黑风高夜,是不是正适合杀人的时候?”
“你敢杀我?”孙小郎的声音带出几丝颤抖,还是强作镇定地问道!
“你错了,我今日不会杀你,你且等着,我花青阳总有一日会将你孙家踩在脚下!区区商贾之家,也敢如此嚣张跋扈!滚吧!”青阳抬起脚,孙小郎肥胖的身子往前爬了两步,有些踉跄地往前跑,可是他的腿脚似乎不是很好,左腿拖在身后,似乎受了伤。
“对了!这里你最好清理干净,不然保不齐我就告到官府去!你也知道,我现在是童生了,也算是小有体面地人!”
“算你狠!”孙小郎连滚带爬地跑了。青阳见孙小郎走远了,终于松懈下来,一下跪倒在地,原来他早已是强弩之末!江氏和青菀赶忙上前扶住他:“青阳,你没事吧?”
“娘,二妹,你们咋来了?”青阳有些虚弱地说了一句,就昏了过去。青菀和江氏费力地将他拖到骡车处,车夫还躺在地上,青菀试了试他的鼻息,还有气。连忙摸黑拿出一颗生机丸塞入那人嘴里,不大一会儿,那车夫悠悠转醒,他不过是从骡车上摔下来,再加上惊吓过度才晕厥过去,实际并无大碍。
他醒来后,见到青菀和江氏拖着青阳,也有些意外,不过因为上次青阳县试就是雇他的车,所以也认识江氏,他忙上前去帮忙,青阳受伤极重,几人合力将他抬上骡车,就往家里赶去,青敏左等右等,终于等待一行人回来,她赶忙迎上,几人七手八脚地又将青阳抬到他的房间,青菀拿出一两银锭递给车夫:“于大叔,今日之事切勿外传,另外,要是还能进城,请大叔去覃阳镇北街悬济堂,请一位许云武大夫到我家来一趟,就说花玉有找,他一定会来的,这是谢银!”
那车夫见到青菀拿出一两银子,早已心花怒放,虽然今夜受的惊吓不清,有了这一两银子,已经足够他跑上几十个来回的车脚钱了,他点头答应了,接过银子就驾着骡车走了。
青敏将元宵安置好后,端来热水,青阳身上的衣衫早已被血迹浸湿,脱不下来,江氏只好用剪刀剪开青阳的衣服,肩上有几道只是比较轻微的刀伤,致命伤在背上,刀口已经深可见骨,伤口看着非常狰狞恐怖。江氏和青敏都是满眼泪水,她们没想到,不过是出门去考试,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回来!还好元宵回来报信,不然任由青阳倒在原地,血非得流干不可!
“娘,姐,我哥没有伤到要害,伤口不过看着吓人,都是些皮外伤,你俩别急了,眼下血止住就行了!”青菀赶忙劝慰江氏和青敏,她拿出跌打药先上撒到伤口上,青阳额头都是细汗,睡着了还是疼得眉间紧皱,喉间发出无意识地呻吟。
“都是娘不好,要是不给你哥那般大的压力,他也不用急着下场去考试,也就不会有这一劫难。”江氏吸吸鼻子,满是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