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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海宾,杨刚等人通过了近一个月的宿舍生活,这几个舍友相互之间了解的更多了一些,这6个人中,张达伟年龄最大,22岁,来深圳之前在家里市区跟大哥一起开快餐店,由于生意不好,所以选择了外出打工;吴为宽,21岁,中专学习的是保险学,在家里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选择了外出打工;吕忠,20岁,中专学习的是油品的压榨技术,之前在市里的一个食品油厂做工人,由于收入低,工资又不能及时发放,所以外来打工了;杨刚,19岁,高中毕业,毕业一年多后在家里搞养殖,养了二十多只山羊,因为行情不好,没有赚到钱,也选择了外出打工;计海宾,19岁,刚毕业;赵玖明,18岁,刚毕业。
这段时间的工厂生活,让大家适应了高节奏的工作氛围,大家对自己的工作开始得心应手了,每天下班后的状态也不像刚开始进厂工作时的那样疲惫不堪,大家下班后还可以相互聊聊天,看看书和报纸。赵玖明闲余时间喜欢读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那两本书,一本是《孙子兵法》,一本是《三十六计》,虽然是古言版本的,但还是看的有滋有味。计海宾、赵玖明、吴忠三人还计划着过几个月后,等积攒下工资,大家一起去报名成人自考,希望在社会上提高一下自己的学历,学历提升以后也许可以找一份更高收入的工作。
六个人的工作时间也逐渐不同了,由于大家在不同的部门和工序,倒班次序不同,有人上早班,也有人上夜班,上早班的走了,夜班的人还没有回到宿舍,所以大家不能每天都能见面。除了公司集体放假外,以后大部分时间里,房间里面最多只能有三四个人。
宿舍里,张达伟小伙子长得最帅,而且到了的结婚年龄,他比宿舍其他人更早的考虑了自己的婚姻大事,再加上工作岗位上女孩又多,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桃花运也来的快。他们组的一个女孩,叫卓凡,年龄比张达伟小一岁,平日里工作跟张达伟做搭档,两人接触了这段时间后,彼此产生了好感。卓凡,人长得不算很漂亮,但是很耐看,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肤,给人一种很阳光的感觉。她工作比较细心,心态也积极上进,在小组里面算是优秀员工。张达伟他们两个平时经常约在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走路上下班,以致于其他的同事都感觉二人在处对象。
这天,上白班,张达伟部门今天没有事情做,所以下午三点就下班了。张达伟和卓凡一起下班走路回去,经过购物广场时,张达伟便约了卓凡一起进去逛逛。那个购物广场规模很大,属于外资企业,是全球最大的超市连锁公司。张达伟也是听其他老同事说里面的东西很全,而且天天低价,所以今天想进来去逛逛,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他们进了购物广场,走上人行扶梯来到二楼,周围货架上整齐的排满了商品,显得非常有序,商品根据属性划分了销售区域,顾客根据指示牌很容易找到要采购的商品,张达伟不由得赞叹外国人的管理真精细和人性化。两个人在楼上逛了一圈,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有了购物的欲望,但无奈囊中羞涩,很多东西只是随意看了看。
到了一楼,张达伟买了两瓶牛奶和两块葱油饼,准备出去后一起吃晚饭。临近收银台的货架上有促销产品的柜台,卓凡看上了一个毛茸茸的玩具熊猫,价格9.9元,张达伟看着价格不贵,就帮她买下了。
两个人在超市门口的座位上吃了晚饭,然后走路回小区,经过张达伟楼下的时候,张达伟约卓凡去自己宿舍看看。卓凡当时是拒绝了,她想男生宿舍进去多不方便,张达伟告诉她,今天正好有两个舍友转班,三点前已去上班了,白班的人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所以这个时候宿舍里面没有人。在张达伟的劝说下,卓凡最终就同意了,说了声上去站站就回去。
到了张达伟的宿舍,卓凡看到了大家的床上摆放的乱七八糟,不由得笑了,说道:“真邋遢,被子都不叠。”张达伟说:“我们这群哥们都在生产部,下班后都累的狠,别说叠被子了,吃饭时间都觉得不够用。”张达伟拉了一下卓凡的手,让她在自己的床边坐下,房间里没有凳子,也只有床上可以坐。卓凡被异性牵手后,顿时她的脸红了,扭扭捏捏的坐在了床边上。
两人靠在一起说了几句话后,张达伟突然将卓凡抱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两人本来就互相充满好感,张伟达看卓凡没有强烈反应,于是就变本加厉更进一步了,他的手便开始不自觉的在卓凡身上摸了起来,卓凡反抗了几下,无奈被张达伟抱的紧紧的,根本无法动弹。但很快就被卓凡制止了,卓凡赶紧整理好衣服,挣脱了张达伟,开门就跑走了。
张达伟尾追了上去,连忙解释原因。在楼下,卓凡冷静了一会说:“我们年龄还小,处对象的这个事情需要跟父母商量一下。”说完,卓凡头也没回,就走向自己的宿舍了。
回到宿舍,张达伟也反思了起来,感觉自己是有点冲动了,他自己也需要好好想想。卓凡是南方人,跟自己家离得很远,双方的家庭应该会是个障碍,女孩远嫁,很多父母都是不同意的。坐在自己的床上,张达伟想了很多。
后来几天,张达伟不再找卓凡一起去食堂吃饭了,上下班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平时上班遇到的时候,就礼貌性的打下招呼,甚至很多时候连招呼也不打,不像之前那么亲密了。周围的同事也感觉到奇怪,之前经常一起的两个人怎么现在跟陌路人一样,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天下班后,张达伟一个人正在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了卓凡,卓凡先开口说了话:“张达伟,最近好像你在跟我刻意的保持距离。”张达伟慌忙说:“哪里,没有。”可能是男人的自尊心太强,张达伟不承认罢了。卓凡又说:“我把处对象的事情跟我爸妈说了一下,爸妈认为年龄够大了,不反对处对象。”卓凡说完,斜着脸看了下张达伟。张达伟低着头说:“我们还需要仔细考虑一下,毕竟你在南方,我在北方,水土不同,距离太远。”赵达伟这个回答有些牵强,他没有回答给卓凡是否同意。他是一个有主见的人,通过这几天的反思,他认为自己跟卓凡不可能一起恋爱甚至结婚,他有些自卑,认为物质条件是基础,门当户对是基本条件,面对卓凡他越来越觉得没有自信了。
张达伟的父母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在农村,基本上年轻人处对象都比较早,张达伟在市区跟大哥帮忙开快餐店的时候,家里就有媒人给他介绍过一个邻村的姑娘。当时张达伟的父母非常满意这门亲事,因为在农村结婚不单纯是男女两个人的事情,还是两个家庭甚至是两个家族亲戚关系的融合。女方那边的父母开始也同意这门亲事,当时张达伟和女方年龄都小,达不到法定的结婚年龄,因此两个人结婚的事情就一直拖延着。前年的时候,张达伟的父亲因为患病去世了,家庭因为给父亲治病也欠了一些钱,后来女方的父母托媒人找了个理由就把这个婚姻婉拒了。女方退婚的事情对张达伟打击很大,他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在悲痛中无法自拔出来,甚至想过去少林寺出家,他感觉生活已无意义。
后来,随着时间的消逝,张达伟也逐渐想明白了,他理解了女方父母的做法,一个父母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跟着一个贫穷的人家受苦受累的,爱情不能当面包止饿,况且双方是媒人介绍,也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基础。这个事情后,张达伟总结认为,以后自己婚姻的对象,应该是一个可以接受自己家庭条件,可以接受自己能力,两个家庭贫富差距不大,勤劳善良而又勤俭持家的一个人。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到了9月10日,这一天是个让人兴奋的日子,因为每个月的10日是公司发工资的时间,对于计海宾等新员工来说意义更大,这是他们来公司第一次发工资,对于这一天的到来大家憧憬了很久。
9月10日这天,赵玖明正在上早班,傍晚下班后他就跟毛军两个人来到了离公司最近的一家银行,计划在自动取款机上查看一下工资收入。当时赵玖明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将银行卡塞进了自动取款机,输入密码后,看到了账户余额,之前银行卡里只有开卡时预存的10元钱,目前的账户余额是1206.2元,也就是8月份的工资发了1196.2元。看到这个数字后,赵玖明激动的手都颤抖了,他取了200元出来,然后在一边等待毛军核查自己的工资。毛军的工资跟赵玖明差不多,两个人在一起工作,自从上班这四十多天的时间,他们还没有休息一天,因为最近这段时间产量任务重,天天需要上班赶产量。
赵玖明小心翼翼的将刚取出来的200元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又在衣服外边摸了一下。之前除了交学费,他很少有机会有拿过这么多的现金,目前他从家里带来的钱基本上快用光了,省吃俭用到现在还剩了十几元,若再晚发几天工资的话,他的吃饭都成问题了。毛军和赵玖明查完工资后,两人就走路回宿舍了。在楼下的小卖部赵玖明买了2个包子,并第一次买了一袋牛奶,边吃边爬楼梯走向了宿舍。
赵玖明走到屋内,看到了计海宾、杨刚、张达伟都在,听到大家正在议论着工资。此刻,大家比往日都兴奋的多,杨刚还在床上哼着小曲,唱着在那遥远的地方。赵玖明刚进屋,杨刚便问:“老赵,今天发工资了,查了没有?”赵玖明回答道:“呵呵,必须的,再不发工资我都准备跟哥几个借钱了。”张达伟兴高采烈的插上了话,说:“刚才我们三个还在讨论,宿舍里大家的工资应该数你和吴为宽的最多,其次是吕忠,你们的工作环境差,听说岗位补贴比我们一个月要多一两百块钱,说说发了多少?”赵玖明也没有含蓄,直接说了:“1196.2元。”计海宾在床上探出头来,说:“果然如我们推测的一样,我和张达伟都发了800多元,杨刚发了900多,上个月吕忠休息了两天,应该也就900多元,就你跟吴为宽一直没有休息,我们基本工资都是一样的,论加班时间就你们两个最多,所以工资应该最高。”赵玖明说:“是的,我们的基本工资都是380元,收入差异主要就在加班数量上,但多出来的工资也是辛辛苦苦熬时间赚来的啊。”
杨刚这个小伙子有点与众不同,宿舍里的人都这么评价他,说这个人真实。当时大家刚认识聊天的时候,他就说过发了工资后,只留下每个月的生活费,其它的然后寄回家,让父母把钱存起来,以后盖房子娶媳妇用。现在看来,果然是言出必行,今天下班后他就和计海宾去楼下的自动取款机各取了500元,在旁边的邮政局将钱汇回了家中。计海宾今天还写了一封信给爸妈,信上说自己工作稳定了,岗位也分的不错,刚刚发了工资,然后有汇款回家注意接收等等。
首次拿到工资,看的出来,大家都是无比的兴奋。大家也在讨论着,有钱了,应该增置哪些东西。计海宾说:“抽空去买几件衣服,在家里带来的衣服还都是上学时穿的,虽然没有烂,感觉平时休息的时候走到大街上穿着非常落伍。”杨刚说:“要去买盒肥皂,自从来了之后一直清水洗脸洗澡,身上洗不掉泥。”张达伟说:“我计划买块手表,家里带来的那块手表老旧了,需要换一块新的。”大家问赵玖明有什么计划买的,赵玖明略作思考,说道:“你们想要买的,我也想买,可是工资就那么多,等等几个月以后慢慢增置吧,有些东西虽是必须品,但是拖一拖还是可以的,看看杨刚,一两个月没有用肥皂,现在还不是一样皮肤细腻白嫩的很,肤如凝脂啊。”这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杨刚提议大家去楼顶上看看,欣赏一下晚上的夜景。于是他们四个在床上下来,穿上衣服,爬楼梯去了楼顶。他们住的楼房只有9层高,楼顶不是封闭的,他们顺着楼梯上去后推开了小门,走到了楼顶。这个时候,楼顶上面也有几个人在那里乘凉聊天。站在楼顶上四周望去,没有高大的障碍物遮拦,可以看到前面的海和海对面很远地方的一片灯光,计海宾说:“果然是大城市,到处灯光璀璨,比我们那个地方至少领先20年啊。”张达伟说:“20年都达不到这个程度,我在我们市区呆了几年,那边很多大道上的路灯都不亮,晚上在外边闲逛,到处都是黑乎乎的。看看这里,公路边的路灯下面都可以看报纸,而且一个路灯靠着一个路灯,黑夜跟白天都没有什么区别了。”赵玖明说道:“我们农村更差,连个路灯都没有,晚上出门,都要带着手电筒,这里到处是路灯,均给我们村子几个好了。我们小时候,晚上跟邻居家的小伙伴捉迷藏,大家凭着感觉藏起来,有时候被捉到了只要不吭声,都不知道这个捉到的人是谁,靠着那么近都看不清楚。”杨刚也说:“是啊,跟这里差距太大了。”大家在楼顶上逛了一圈,然后回宿舍了。
回到屋内,大家各自爬床上,准备睡觉了。赵玖明今天自查到工资收入后,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他躺在上铺的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于是,他拿了一本书看,试图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待一会感觉有了睡意,就把书放在了一边,躺在那里睡觉。但是一想到自己手里有钱了,睡意顿时又全无了,就这样,他反反复复起来看了好几次书,又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到了凌晨三点多钟,还是没有睡着。于是他干脆在床上坐了起来,拿起纸笔写写字,并效仿了古人,胡乱编写了一首词:
无穷灯光,无数楼阁,无根留客。念及众亲人,千山万水隔。
犹记老宅蒲公英,随风吹,落地生根。草芥尚如此,况青春少年。
赵玖明一夜未眠,早晨六点钟的闹铃响了,大家开始起床,洗漱后锁门去楼下买了早餐,然后边吃边走路上班去了。
本章已结束,接下来请看第六章:游海上世界见巨轮,登南山望青青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