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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青喻不急不缓的睁开了眼睛,发了会儿愣,才掀起车帘子准备下马车。
一双手递了过来:“夜姑娘小心下来。”
钟忠不但体贴的给她加高了梯子,还小心的搀扶她下来,这待遇,怕不是她个下人能有的。
她在马车上发了好大会儿的愣,以为大王早进莫山派了,不想下了马车大王竟耐心的负手跟前等着她。
“大王怎不先进去呢?”夜青喻好奇的问了一句。
“等你。”
“万一我睡过头了呢?大王下车也不叫我一声。”夜青喻客套的笑笑。
“你没睡着又怎会睡过头。走吧。”大王冷冷揭穿了她。
夜青喻尴尬的露了个笑脸,毕竟还跟着这么多大,说得这么直白,真是不给面子。看来今天得少跟他说话,太气人了。
进了莫山派,此处布局又大为不同,铜墙黑瓦,石板砖林园小径,干净且单一,十分清旷,风格随主,想必这位仓掌门性喜简单直白。
入了内堂,寡座孤风,瞧着简陋,然这些摆放都是上好的材料,且实用,无一是虚设的装饰。
仓奇迎了上来:“小民见过大王。大王请上坐。”
仓奇礼数周到,衣着简素,话语间爽直利索,多有郎飒独艳之采,比起丘道和来直白透亮了不知多少倍。
“这位是夜姑娘吧?请入坐。”仓奇瞧见了站在堂中打量自己的夜青喻,顺带的便客气了一下。
“我是下人,不必入坐,掌门尽管与大王论事,无需理会我。”这是她第一次在他跟前恪守规矩。
大王瞧她走至那一排座位后站得安分,心里十分不习惯,她什么时候学会懂规矩了?
“你身上的伤还未愈,仓掌门也是怜你,让你坐便坐下吧。”大王看着她娇小的身姿还是适当的关心了一下。
夜青喻仍做坚持:“无妨,这点伤不算什么的,我喜欢站着。”
大王实在不明白她今日的固执,换做以往的她,便是不让她坐,她都非要坐的。
“那你便站着吧。”大王没再理会她。
她规规矩矩的站着,大王与仓奇一言我一语的论着事,她却一句都未听进去,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着事情,开了小差。
“夜青喻!”
“啊?”
大王忽然的一句喊,惊醒了入神的她。夜青喻一往上头看去,大王眼里微有怒火,仓奇眼里满是疑惑。
“怎么了?”夜青喻忙不迭问。
“孤问你如何看待这个决定?”大王重复了一遍问过她她却没听到的问题。
她哪里知道大王刚才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未听进去,自然答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只敷衍的回道:“大王觉得怎样为妙便怎样,青喻无意见。”
她回答完,仓奇的眉头皱了一下,欲言又止的,终还是展颜笑赞:“夜姑娘果然心胸非凡,以德报怨,在下佩服。”
夜青喻不知道他夸她什么,只是配合的笑了笑,大王的脸色却尤为的难看。
出了莫山派,大王一路走前头,走得很快,没与她说一句话,直到上了马车后,也未同她开口。
夜青喻也无心去问他与仓奇聊了什么,车到京都时,她忽与车夫探头:“麻烦大哥先送我去瑢玑郡主府上。”
她才伸回头来大王便与外头道:“不去瑢玑郡主府上,直接入王城。”
夜青喻瞪向了他:“干嘛不让我去瑢玑郡主府上?”
“等你自己好利索了再去做请罪的。”
“我哪里不利索?我好得很。”夜青喻固执的有些恼了。
“你心里的病半分未好。”
夜青喻拧了眉头:“我心里有什么病?你才有病,自作聪明!”
“胆子大了,居然都敢骂孤有病了。”大王眼神带笑的审视起她来,不知是怒笑还是什么。
“我去看瑢玑又碍不着大王什么,大王何必多管闲事。”夜青喻暗愤,探出头去又与马车夫道:“去瑢玑郡主府上。”
大王又与马车夫下令:“直接去王城!”
钟忠跟在马车旁听着两人这吵得莫名其妙的,一脸的忧心,上前和解道:“舟车劳顿,夜姑娘身上又有伤,不如先回去歇着,过两日再去瑢玑郡主府上吧?”
夜青喻没理会钟忠的话,钟忠再怎么解围说好话,还不都是向着大王的。
她突站起身:“停车!”
“不准停!”大王像跟她过不去似的。
马车依然不紧不慢的行走在热闹的街道上,夜青喻哪管马车停不停的,迈开脚便要往外去。
大王一把将她捞到了怀里紧固住:“孤的命令对你不起作用了是吧?”
夜青喻动弹不停,却怎么也挣扎不出,她早便知这个病秧子不简单,困住自己并非难事,挣扎不出索性不做无谓的挣扎了。
“大王觉得我心里有病,那请大王说说我倒是得了什么病?能不能治?几时会好?”
她坐在他怀里闷着一股子气,却又不敢胡闹,许是他天家威严,自带震慑力,连他身上的气息都令她徒生敬畏。
“大王,要不……”钟忠突掀开小窗子的帘子欲献两全之策,却见大王将夜青喻环抱在了怀里,眯笑的眼神还低压向怀里的夜青喻,夜青喻亦是娇愤的立在他怀里,这画面莫名有种暧昧的意味。
钟忠猛的放下帘子去,尴尬的低过头不再说话。
夜青喻倒是往小窗子望了一眼:“大王这是要叫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大王嘴角一弯:“洗不洗得清你都是孤的人。”
夜青喻心里悠悠的硌了一下,这话怎么听着有些暧昧不清的呢?
“大王有话快说,你抱我这样紧,我身上疼。”
“你不是说不疼嘛。”
“那现在是你挤着我伤口了,我自然疼。”夜青喻真是怀疑他今日脑子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以后不准马车还没停就不管不顾的下马车。”大王终于松开了她。
夜青喻心里暗嘚瑟:又摔不着我,多管闲事!
在他对面坐好,她又接起了方才的话题:“说吧,我心里得什么病了?”
“很严重的重情重义之病。”大王望着她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