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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海阁。听涛小筑。
第三天一早,谭阳和胡眉儿刚刚做完早课,还没来得及出发去试炼场,钟鸿影就出人意料地来了,还带来了一位更为出人意料的访客,一位英俊潇洒的年轻道士。
一见此人,胡眉儿竟连忙敛衽施礼道:“眉儿参见天师,几年不见,天师风采依旧,越发仙风道骨了。”
“天师!”
谭阳豁然一惊,凌海阁钟、葛、方、袁四大天师,都是元相境界以上修为的大修士,四大天师平日不问俗事深居简出,在凌海阁诸弟子的心目中,都是天神般的存在,没想到今日居然亲自屈尊来听涛小筑!
既然有钟鸿影陪同前来,想必眼前这位天师,应该是她的爷爷、凌海阁上代阁主钟乘笈钟天师了。
“呵呵,眉儿姑娘的嘴巴是越来越甜了。”钟天师笑声朗朗地道,“我上个月刚刚出关,正想去拜谒风老前辈,没想到先在这里见到你了。”
声音似乎有点熟悉,谭阳蓦然回想起来,当初自己大闹凌海阁山门时,曾经有一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神仙出手下了一场暴雨,原来正是眼前的钟天师。
天师,在谭阳的想象中应该是白发白眉白胡子的神仙人物,没想到眼前这位威名赫赫的堂堂天师,看上去竟仿佛只是个二十一二岁的英俊少年!
羽衣星冠,一身月白道袍一尘不染,目若点漆,鼻若悬胆,丰神雅淡,美如冠玉,分明一个风度翩翩美少年。
钟天师的眉眼之间,几乎酷似钟鸿影,如此一副完美无瑕的面孔,长在一个男人身上,几分帅气,几分魅惑。
一个男人如果帅到极致,酷到巅峰,会令人敬畏,令人惶恐,甚至令人顿生自惭形秽的自卑之心。
就是这样一位英俊帅气的天师,他身上那份渊停岳峙的大宗师气度,却压得谭阳几乎有点喘不过气来。
“你就是谭阳?”钟天师看着谭阳微笑道,这微微一笑令人惊艳的程度,丝毫不亚于他的孙女钟鸿影,不过却丝毫没有钟鸿影如冰似雪的淡漠,反而令人如沐春风,“这几天影儿老在我面前提到你,惹得我也想来看上一眼了。”
谭阳手足无措,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在钟天师面前仿佛变成了一个透明人,任何秘密都袒露无遗,后背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
直到胡眉儿悄悄捅了他一下,谭阳才反应过来,连忙抱拳施礼道:“弟子谭阳,参见天师。”
钟天师点了点头,上下仔细打量了谭阳一眼,微笑道:“贫道听影儿说,你现在经常和眉儿姑娘在一起,你小子没欺负人家吧?”
胡眉儿脸上一红,还没等谭阳回答,就指着一旁的钟鸿影道:“好啊,臭小影,又是你出卖我。”
说着,两人叽叽喳喳笑闹在了一起。
钟天师道:“谭阳,凌海阁自古以来,还从未有过刚刚踏入聚气境界就能晋级铁甲巡海卫的,你可算得上是有史以来头一个了,况且贫道还听说,你仅凭疾风步和拈花手就杀入了前四强,所以我颇感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能否说来听听?”
“这……”谭阳道,“回禀天师,我的比赛钟师妹似乎都看过了,难道她没跟您说吗?”
钟天师意味深长地道:“世界上好多事情,眼见不见得是实,耳听未见得为虚,贫道想听你自己说说。”
谭阳知道,看来想瞒住钟天师是万万不可能了,他将征询的目光投向了胡眉儿。
胡眉儿道:“天师不必逼他,还是我来替他说吧。我教了谭阳一点三脚猫的小玩艺儿,再加上他自己努力,所以一路走到了现在。”
钟鸿影惊异地看着胡眉儿,她没有想到,谭阳那身神出鬼没的神通,居然出自眼前这个眉目如画的漂亮小姑娘!
“三脚猫的小玩艺儿?”钟天师哈哈大笑道,“眉儿姑娘,拜托你嘴下留情,你教了谭阳一点三脚猫的小玩艺儿,结果他就横扫凌海阁,我凌海阁不至于沦落至此吧?”
“眉儿失言了,天师也较真了。”胡眉儿笑道,“不过,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你说,贫道洗耳恭听。”钟天师道。
“那我可就说了,凌海阁这批参赛弟子实力虽然大大高于谭阳,但有实战经验的少之又少。”胡眉儿道,“说句不好听的,就譬如家猪个头再大,碰上了野猪也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即使我没教谭阳,量他杀入四强也易如反掌。”
钟鸿影不愿意听了,反驳道:“据我所知,谭阳自从拜入凌海阁以后基本足不出户,他的实战经验又来自何处?”
胡眉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区区不才,正是在下。还有,你别忘了,谭阳是从葫芦谷里杀出来的,凌海阁这帮弟子里,有谁像他那样经历过无数次九死一生?我说他们是一群家猪,话虽不妥,理却昭然。”
“好一个小眉儿,贫道受教了。”钟天师笑道,“只是修仙追求的是长生之道,技击法术只是皮毛,若一味修习攻伐之术,未免舍本逐末了。”
胡眉儿有意无意地道:“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凌海阁一直受千龙门的窝囊气。”
钟天师脸上微微变色,岔开话题道:“眉儿姑娘好一张利嘴。好了,时候不早了,贫道就此告辞,你们也赶快去试炼场吧!”
说完,身形微微一晃,也不掐诀,也不诵咒,整个人就从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胡眉儿鼻子一皱,俏皮地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儿,“小影,你爷爷是不是被我气着了?”
钟鸿影幽幽叹了口气,道:“你错了,他这不是生气,只是你戳到了他的伤心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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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海阁,试炼场。
当谭阳三人走进试炼场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不由自主地吸引了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其貌不扬的蓝衣少年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两位袅袅婷婷的绝世小美女,少年满面春风,两位白衣胜雪的小美女亦步亦趋。
在场的女弟子们看得啧啧赞叹;男弟子们则看得艳羡不已。
“钟师妹……”
这惊艳的一幕,看得袁天罡满嘴苦涩,妒火中烧之下,恨不得抢上前去,将那个可恶的臭小子一剑劈成两半!
那个姓霍的红衣少年低声道:“想不到钟师妹也这么势利,居然不怕掉价亲自去迎接姓谭的,这也太过分了。”
“闭上你的臭嘴!”那个道装弟子一边看着袁天罡变成猪肝般的脸色,一边急忙呵斥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石昊道:“袁师兄,大赛之前最忌心乱,你可千万要把握住自己,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吧。”
“对,石昊说的对。”那个道装弟子道,“袁师弟,你要化悲痛为力量,待会儿在比赛中一剑劈了姓谭的!”
“你也闭上你的臭嘴吧!”红衣少年讥笑道,“什么叫化悲痛为力量?你这句屁话哪都不挨哪儿……”
“滚,都给我滚!”
袁天罡忍无可忍,不由自主地失声咆哮道,引来周围无数弟子纷纷侧目。
日上三竿时分,第一场比赛开始了,由夺冠呼声最高的观海峰赵小雷对阵凌海峰弟子付青主,其中赵小雷擅长凌海阁绝技天玑九剑,而付青主五花八门的法术修炼得颇为精湛,两人联手为大家上演了一出巅峰对决,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喝彩不断。
最后,经过一番艰苦鏖战,赵小雷技高一筹赢得了比赛,不过整个比赛过程中,付青主极其精湛的法术,赢得了更多喝彩。
除了观海峰掌教赵真人兴高采烈,钟孝陵和其他四峰掌教真人都没有太多表情,比起上一届的晋级大赛来,这一届参赛弟子的水平普遍较低,就连看似挡者披靡的赵小雷,在钟鸿影剑下恐怕也会轻易败北。
谭阳和袁天罡一左一右站在竞技台边,一边观摩比赛,一边等候上场。在谭阳看来,付青主五花八门的法术虽然精彩绝伦,但赵小雷凌厉无匹的天玑九剑更令人忌惮,不愧是夺冠大热门。
终于,在全场雷鸣般的加油声中,谭阳和袁天罡先后走上了竞技台,担任这场比赛裁判的是镇海峰掌教葛真人和云海峰掌教方真人。
“两位弟子准备,开始!”
葛真人话音刚落,袁天罡天玑九剑的劈波斩浪就劈了出来,一道匹练似的剑光,朝着谭阳呼啸而来!
谭阳身形一晃,躲过剑光,展开风影千变,闪电般扑了上去。
比赛之前,袁天罡早已得到父亲的面授机宜,施展远程攻击,尽量不要让谭阳欺近,所以一见谭阳扑来,足下一点,身形暴退,同时天玑九剑第二剑的沧海潮汐一祭而出。
谭阳似乎没有料到对方剑招如此之快,再施展别的手段已经来不及了,只得顺势就地一滚,狼狈地躲过了这一剑。
“好!”
见到袁天罡占得先机,台下的天海峰弟子们发出了一片轰然叫好声。
可是竞技台上,看似占据了优势的袁天罡,此刻却暗自大吃一惊,因为就在谭阳倒地的一瞬间,他只觉得体内一寒,一道寒气从小腹部透体而入!
很显然,这是谭阳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袭,不过,也许是谭阳仓促而发,这一记偷袭并无多大威力。
如果人家全力施为,此时此刻,自己可能已经躺在台上了。
袁天罡暗自导引了一下丹田气海里的灵气,幸好只是稍有迟滞,并无大碍,于是趁着谭阳还未起身,他左手一掐法诀,右手掌心蓦然泛出一片火红色光晕。
“火龙术,敕!”
只见一团形似飞龙的熊熊烈焰,冒着滚滚浓烟,朝着谭阳张牙舞爪地噬了过去。
“好!”
“袁师弟威武!”
见到袁天罡大展神威,台下的天海峰弟子们一个个兴高采烈,拼命地呐喊助威着,就连台下观战的钟孝陵也点头赞道:“袁真人,天罡小小年纪,居然能施展幻形法术了,不错不错,了不起!”
还没等袁啸旗开口谦逊几句,竞技台上突然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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