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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半个多月的努力,在老王头不遗余力的相助之下,谭阳的识海终于被开辟得初具雏形了。
今天,识海和全身经脉的气机交感终于也贯通了!
“好了。”老王头缓缓收功道,“老夫该替你做的已经全部做完,从今以后,就要完全靠你自己了。”
谭阳抑制着自己的激动和兴奋,返观内照,破天荒第一次开始内视自己的识海。
双眉之间,印堂之后,只见开辟出来的识海为一个封闭空间,方圆大约有丈许左右。看上去整个空间非常漂亮,四周及上空为淡淡的红色肉*壁,半空以下及地面,则翻涌着如烟似雾的茫茫云海,这些就应该是自己的记忆、思绪、思想、意识、意志和意念等等了。
令人惊奇的是,在云遮雾掩的识海中央,似乎还有一条淡蓝色的小溪穿行而过。
“咦?”谭阳惊异道,“前辈,不会吧?我的识海里怎么会有一条河?”
“嗯,不错。”老王头道:“五行壬癸水,对应的颜色就是黑色或蓝色。你有暗弱的水性先天灵源,具象化以后,就是那条若有若无的小河。如果你的水性灵源足够强大,就会是一条非常清晰的大河。如果你有其他灵源,那么就有可能在识海里看见具象化的绿木、黄土、红火或白金了。”
从那条小溪的暗弱程度来看,自己的先天灵源的确太差劲了,怪不得当初连测灵球都差点没测出来。
“前辈,你不是说我可能有隐性先天灵源吗?我怎么在识海里没找到?”
“如果能找到,就不叫隐性了,隐性先天灵源连测灵球都测不出来的。”老王头道,“另外,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能再来这个山洞修炼了。现在天寒地冻,绝大多数弟子都在自己屋里修炼,你也不要太引人注意,和他们一样也在自己屋里修炼吧!有什么问题,晚上可以来膳食房找我。”
*
接下来的日子里,谭阳每天上午会跑到以前修炼的密林里,修习小无相千叶手。下午和晚上则用梵天般若功修炼识海,忙忙碌碌之下,日子过得十分充实。
这一天,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没用多长时间,整个葫芦谷就变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冰天雪地。
吃过早饭,汪正言居然顶风冒雪又来上课了。
传经堂里,众弟子照例开始先汇报自己各自的修炼进展情况。
经过十个多月的修炼,众弟子都已经初步踏入了修仙的门槛。绝大多数弟子的手三阴三阳经,已经打通洗练了四五条,就连姚胖子等少数几个垫底的,也都完成了一两条经脉。估计再过两个月左右,绝大多数人达到炼体境界的假第三层大圆满,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唐戈还是一枝独秀,早在一个多月前,他就已经完成了目标;卓劲居其次,只比唐戈晚了大半个月;沈麻子因为兼顾修炼小周天,也在前几天完成了目标。
轮到谭阳汇报时,他还是将自己的位置掩饰在十几名左右,说已经开始打通洗练最后一条经脉了。
“嗯,不错!大家修炼进展得都不错。”汪正言满意地点头道,“尤其值得表扬的是唐师侄,一直以来都表现得非常优秀。今天,唐师侄跟我走,师叔单独辅导你一下,顺便会传你炼体境界第四层的功法。”
谭阳的心猛得一沉,这段时间里,汪正言又陆续祸害了两三个弟子,今天,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只是没想到倒霉的居然是唐戈。
虽然对唐戈没什么好感,但谭阳还是禁不住为他难过,真不知道一向心高气傲的唐豁子,遭受凌*辱之后,会是怎样一个反应?
“第四层功法?”唐戈惊喜道,“真的?那就多谢师叔了!”
谭阳暗自叹气,姚胖子是唐戈的忠实拥趸,但从唐戈刚才的反应来看,他对姚胖子的悲惨遭遇竟然丝毫不知情,看来姚胖子的嘴的确够紧。其实也可以理解,这种事情发生在任何人身上,恐怕都难以启齿。
姚胖子脸色惨变,偷偷伸手去拉拽唐戈的衣角。
可惜唐戈正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兴奋之中,根本没加理会,一跃而起,跟着汪正言走出了传经堂。
众弟子一一散去,传经堂里只剩下了姚胖子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失魂落魄。
*
风雪漫天,这种天气是不可能再出去了。
谭阳和沈麻子、王大锤闲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回屋开始修炼。
这些日子以来,识海境的修炼似乎没什么明显进展,搞得谭阳有几分郁闷。问过老王头,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是说识海境的修炼只能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小屋里,谭阳在自己床上盘膝打坐,服下一颗筑脉丹,不一会儿,就进入了物我两忘的修炼境界……
砰!
不知什么时候,谭阳的屋门突然被人撞开了!
修真者在入定状态时,最忌突如其来的惊扰,万一走火入魔,很有可能经脉受损甚至身死道消。
谭阳还没来得及发火,就只见屋外凛冽的寒风卷着雪花扑了进来,随后,姚胖子一边大哭,一边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谭阳,出大事了!快跟我来!帮我救救唐戈!”
还没等谭阳反应过来,姚胖子几步抢上前来,拽起他就走。
谭阳懵里懵懂地来到唐戈所住的木屋,屋里屋外早已挤满了人,纷纷攘攘,议论纷纷,见谭阳过来,大家都自动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
走进屋里,只见唐戈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出什么事情了?”谭阳惊道。
“我也不知道。”姚胖子哽咽道,“刚才,有两个矿卫将唐戈抬了回来,往床上一扔就要走。我问他们是怎么回事,他们只是说唐戈以下犯上,触犯了宗规,被矿长惩戒了一番。我拦住他们想问个究竟,他们不但不理睬,还打了我。”
谭阳心里明白了个大概,肯定是唐戈不甘受辱奋起反抗,才遭此横祸。当下也不再多问,伸出二指,搭在唐戈腕部,“虚阳外浮,惊悸邪侵;代脉衰微,心气失和;不过,脉气虽艰涩但有力,主气滞血瘀,脉行受阻,血行不利……”
众弟子没一个人敢说话,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他们虽然一句也听不懂,不过心里对谭阳都肃然起敬,不愧是郎中之子,且不管医术好坏,至少这套深奥莫测的医术术语,说起来貌似头头是道。
“谭阳,你快点说吧!”姚胖子急道,“唐戈到底有没有大碍?”
谭阳站起身,叹气道:“性命倒是无忧,都是一些皮外伤而已。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心神遭受巨创,心死则万事皆休,能不能挺过来,只能看他自己了。”
卓劲在一旁道:“谭阳,咱们这群人里,唯有你懂医术。我知道你跟唐戈一直不睦,但大家同门一场,还是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出手救救他。”
“是啊!谭阳,我姚峥求你了。”姚胖子哽咽道,“以前我和唐戈多有得罪,要打要骂随你便,只要你救了唐戈,我姚峥以后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姚兄言重了。”谭阳摆手道,“治好唐戈的外伤易如反掌,我现在就可以回去给他配药。不过,唐戈的心病还须心药医,草木岐黄之术无能为力啊!”
说着,谭阳意味深长地看了姚胖子一眼。
姚胖子的脸唰地变了,他是最能切身体会唐戈此时境况的人,当初自己受辱之后,不也是痛不欲生吗?何况唐戈天性心高气傲,怎能经受得起如此奇耻大辱?
“好吧!谭阳,那就请你先治好唐戈的外伤。”姚胖子无奈道,“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疗治外伤的药材,谭阳那里并不缺,他很快就在其他弟子的帮助之下,调制好了伤药,并配制了一副清心养气驱邪降火的汤药,外敷内服地给唐戈医治起来。
忙活半天,唐戈气息略微平稳,沉沉睡了过去,姚胖子对谭阳自然是千恩万谢,众人也都放下心来,各自散去。
晚上,谭阳正在屋里打坐修炼,姚胖子又来了。“谭阳,唐戈醒过来了。”姚胖子道,“不过,情况好像不是太好,还得麻烦你过去看一下。”
谭阳不好推辞,跟着他来到了唐戈所住木屋。
一进屋子,只见卓劲、沈麻子、王大锤、左公远等都在,平时和唐戈要好的几个富家子弟也在。还有另外几个人让谭阳颇感意外,他们居然都是被汪正言单独辅导过的弟子。屋子本来不大,这一下挤了个满满当当。
唐戈虽然已醒了过来,但躺在床上依然不能起身,他面无表情,两眼呆滞,完全失去了平日的神采,恍如一具行尸走肉,看上去令人心酸。
谭阳和众弟子简单打了一下招呼,走到床前替唐戈把了一下脉,道:“大家放心吧,他的身体已无大碍,病在心里,我也无法可想,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卓劲道:“心病的确需要心药医,但总得找到病根,谭阳,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唐戈的病根吧?”
“我?”谭阳不动声色道,“卓兄客气了,我怎会知道?”
“谭阳,大家兄弟一场,你就别装糊涂了。”其中一个受过汪正言祸害的弟子道,“你不也被汪正言单独辅导过吗?辅导过程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汪正言!汪—正—言!”
听到汪正言三字,躺在床上的唐戈受到了刺激,突然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声音低沉暗哑,凄厉至极,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仇恨和恶毒。
姚胖子俯身将唐戈的头抱在怀里,失声痛哭道:“哥,求求你,你别吓我啊!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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