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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丞相之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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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府

    “父亲大人觉得,我们如今该何去何从?”皇帝的五十大寿过去了,但是对于白府一家而言,仅仅只是危机的开始,白唐十分清楚,皇帝陛下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如果白府作了错误的决定,必将万劫不复。

    “儿啊,你真的认为陛下他会放过白家吗?”站队根本就不是最重要的,白纪十分明白,白府这些年权力越来越大了。

    纵使陛下他是一国之君,一个臣子的权力盖过了他,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父亲此言何意?”白唐觉得父亲的话里似乎还有话,莫非白家的站队并非最重要的。

    可是这不可能啊。白家在整个灰国朝野上下都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如果说任何一个皇子将来要登基,如果没有他白府的支持,必然这个皇位也做不稳。

    所以说,不管是掌控兵权的神威大将军周肃,深受皇上喜爱的周一玄,还是刚刚被封为储君的广王周墨。如果没有与他白家联系,将来皇子百年之后,他无论谁当皇帝,这皇位都是绝对是坐不稳的。

    可是父亲大人这个问题又是什么意思呢?这是令他十分不解的。

    “白家为臣,周家为君。可是如今白家在朝堂上的威望已经丝毫不亚于周家了。唐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白唐尚且年轻,有些事情不懂也是很正常,不过白纪他是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的。

    其实很多年以前他就知道,白家迟早会迎来这么一天,为君王所猜忌的一天。只是白纪从前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他本以为白家尚且可以在繁荣二百年的时光,但不曾想,到了如今就已经要到尽头了。

    “意味着什么?”白唐在仔细得品味这句话的意思,但是终究是没有想到太多。

    “难道说,陛下将会更加器重我白家?”白唐作了一个小小的假设,也是他的揣测,毕竟白家如今可谓是权势滔天了,那么陛下自然应该是更加器重白家,那样的话白家必可以进一步青云直上。

    “唐儿,你还是太单…太年轻了。”本来想说白唐太过于单纯,但是又怕打击他,所以白纪便又换了一个词,年轻。

    白唐虽然说年纪轻轻便混了一个杂号将军的职位,而且也带领灰军数挫南军。但是总体而言,他还是太过于年轻,对于世事人情尚不了解啊。

    “唐儿,如果你是君王可以容许一个可以危及自己的地位臣子在自己的身边吗?”旁敲侧击看白唐并不太明白,白纪只能选择了一种更为简单明了的方式。

    “当然不允许了。”这个问题白唐还是可以想出来的,作为一个君王,自然是要将权力集中在自己手里啦。

    “既然你明白这个道理,那你还不明白我白家此时此刻的处境吗?”见白唐还是有点悟性的,白纪也不会显得太过于失望。

    “莫非,皇上要致我白家于死地?无论我白家作出何种选择?”皇帝陛下打算对白家出手这件事,这倒是在白唐的意料之中。

    不过,白唐那个时候的想法是陛下只是想他白家选择站队。而他白家,如果选错了站队,将被王上除掉。而如果选对了站队,便可以进一步青云直上。

    可是从父亲今日的说法与语气中,这事看起来并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唐儿,陛下是一个聪明人,他是想我们也聪明一点。”白纪叹息了一声,似乎有些惋惜,白家真的无路可走了吗?

    “陛下他的意思是什么?”白唐并不知道这深层的含义,他的父亲什么都好,只是说话每次只说一半,这是令人十分得不愉快啊。

    “明哲保身,上佳之策;眷恋权势,杀身之祸。”陛下虽然从来就没有明说过,但是对于陛下的想法,白纪早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

    陛下他终于还是念及了旧情,他想要放白家一条生路。所以,他才迟迟没有动手。不然的话,当日在皇宫夜谈之时,那侧间之中暗自埋伏的刀斧手恐怕早就拥出将自己杀于案前了。

    “莫非,陛下的意思是让白家放弃权势,归隐山林?”白唐终于还是揣测出了君王的意思,据父亲意思而言,陛下正是因为念及了当年的旧情,此时此刻才不打算彻底除掉白家。而是给他们留了一条路,但是很显然,如果他白家不识时务,那么午门上的那把刀便会架在他白家人的脖子上了。

    “陛下的确是这个意思。”自从陛下十五岁登基,至今整整三十五年的时间他一直辅佐在陛下左右,从未远离。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了解陛下的心思的话?如果他白纪敢说第一,恐怕就没人敢说第二了。

    几十年来,自己辅佐着陛下整顿朝纲,将这个三十五年前几乎分崩离析的灰国再度焕发了曾经的生机。

    虽然他曾经有过宏愿,愿意以自己的一生来为灰国贡献力量。可是如今,这个愿望恐怕已经是一个奢望了。他已经非常清楚,陛下已经不想他出现在朝堂之上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对于这个问题,白唐依旧是疑惑不解。如果说,陛下已经容不下他们白家,纵使如今白家权倾朝野,但是如果陛下想除掉他们,依旧是如同踩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唐儿,世间的事总是不会如同自己所想像的美好。你如果没有一定的实力,你就没有资格去怨任何人。记住,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也好,你一定要保持一颗平常的心态。”白纪似是叹息般对着白唐进行着瞩托,因为他真的害怕今夜之后便见不到他了。

    有一点他并没告诉唐儿,他知道陛下是一个念及旧情之人。如果说他白家愿意退出权力中心,那么陛下必定会放过白家其余人。

    但是有一点他也非常清楚,那就是陛下可以放过白家的任何一个人,但是绝不会放过自己。

    陛下的心中或许永远都不会对自己放心,纵使将来自己辞官,陛下也不会让自己活下来的。

    因为但凡自己活在世上对于陛下就是一个极大的危胁,陛下断然不会让这种危胁留存于世。

    “唐儿,你先下去吧,让为父想想吧。”虽然现在的唐儿还没有到可以执掌一个家族的能力,但是什么能力不是塔养出来的。白唐终究是自己的儿子,自己也应该相信他可以将白家发扬光大。

    “是,父亲。”白唐认为父亲可能是累了,也不想多加打扰他,将门缓缓得关上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在白唐走了,白纪便直接道破了那个躲在暗处黑影所在。

    其实半柱香以前,他已经房间里躲着一个人,但是刚才唐儿在便没有道破,因为这个人十有八九是陛下派遣来的刺客。他也并不想让唐儿知道这件事,招致皇家与白家的仇怨。

    “老丞相果真犀利。”那个刺客见已经被发现了,便没有再躲了,而是直接走了出来。

    而且好巧不巧的是,这个刺客其实白纪以前是见过的,或者说当年白纪曾经从一伙强盗手下救走了他,并对他一路提拔,直至京兆尹的位置。

    “韦亥感谢恩公这么年来对我的照顾提拔,可是君命难违,望恩公可以体谅我恩将仇报。”说实话,韦亥如今是有些纠结的,这么多来年如果不是恩公对他一路的提拔照看,他是绝对不会升到如今这个位置上来的。可是如今,杀死恩公这道诏令是皇上下的,他又不得不从,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韦亥,我不会怪你的。”这确实也不能怪韦亥,为人臣子,为君王的利剑本来就是一个臣子的职责所在。

    “恩公,这个世界上难道在皇上的心中那几十年的兄弟情谊还比不上那帝王权势吗?”韦亥是十分不理解的,据说皇上与恩公从小便是生死兄弟,两个人一起出生入死数十年。

    他实在是很难想像,为何此刻王,皇上要杀恩公?

    “韦亥啊,你还年轻,有些时候你并不明白皇上的想法。帝国之君,那个宝座可不仅仅只是权力的象征,反而是世间最为身不由己之人。”天下若局,这帝王不过是局中陷得最为深的一步棋,完全没有后撤的余地。一旦后撤,便是万丈深渊。

    其实白纪早就知道迟早有一天陛下会为了让棋变得更受控制一些,而除掉自己。

    “恩公,不然你跑吧。”韦亥终究还是下不了手,他的手迟迟无法动弹。

    “跑?如何跑?跑去哪里?”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整个灰国都是周镇的天下,他要杀自己,自己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韦亥,动手吧。”白纪不想因此连累韦亥,他的人生还很长呢?

    “看来,只能这样了。”韦亥的心中也自有思量,他一定要让恩公平安得离开这丞相府。只是不知道,这瞒天过海之策能不能封闭陛下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