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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未崭露头角之际,漠州西城外已经聚集了百余人,数十匹高大的骆驼,整个城外热闹非凡。
袁悦见雇佣兵来了,便从叶皖身边走开了,骑上一头高大的骆驼上,欢兴雀跃,孩子一般。估计是以前未曾骑过骆驼,所以才如此兴奋。
袁悦刚离开,叶皖便抬起头,瞥了佣兵一眼就感觉这个商队很是怪异,那二十余个佣兵中叶皖就认识三个。
叶皖第一眼认出的熟人自然是和他有过十余年交情的师兄,周峰此时俊俏的面庞被他自己画出了一丝沧桑之感,下颚胡渣显得很是杂乱,此刻的周峰混在佣兵队伍里,丝毫不起眼,但是叶皖一眼便将他认了出来。
叶皖认出周峰之后,目光就在佣兵的两个首领身上打转,这哪是什么佣兵,分明就是大漠飞贼,这二人正是三个多月前在荒漠伏击漠上飞的飞贼。此时竟然披上佣兵的外衣和叶皖一同待在一个商队之中。
这两个飞贼首领靠右便的是一名长相粗犷的大汉,是那伙飞贼的二首领,名叫宋状,身高七尺有余,背后背着一把厚重的长刀,毙命刀下的亡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和二首领相比明显消瘦的大首领名叫肖骁尧,此人是一个面庞阴柔的中年男子,擅长使一柄软剑,出手果断且心狠手辣。
宋状肖骁尧率领的飞贼团伙共有百余人,和漠上飞共交手八次,前七次均是漠上飞一人将行动的飞贼全部抹杀,甚至把这伙飞贼的三首领和四首领全部劈死,最后一次这伙飞贼全部出动,设下一个圈套,把漠上飞砍数十刀,而后漠上飞逃窜。
不过,即便交手这么多次,这伙飞贼包括首领在内,没人见过漠上飞的真面目。
漠上飞看清楚佣兵之后,便很老实站在骆驼旁边,视线转移开了。
不过,佣兵来了之后,袁悦并没有坐在骆驼上并没有让商队出发,好像还在等什么人。
不过,这一次并没有等太久,红色的朝阳从天边露头的时候,漠州城内走出一个青年男子,这男子身材中等,身穿真丝绸缎,手执一柄褐色折扇。这男子相貌普通,但是有一双能够刺探一切的双眼,无比深邃,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笑容,给人高深莫测的感觉。
缓步出城的手握折扇的青年男子的名气是在漠上飞之上的,漠上飞只是在这片大漠附近有名,而这男子在大明帝国的整个北方都很有名,此人名叫易行亮,此人功夫不大高明,比一般人厉害许多,和漠上飞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不过此人名气全部靠着他的一双明亮锐利的双眸和极致的大脑闯出来的,他的职业应该是他自己赋予自己的,自己称作草莽推案者。草莽自然是他的自谦之词,推案者的意思也很明显那就是推理案情,帮助当事人破案的人。(按照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私人侦探。)
“草莽推案者”易行亮由于不是官场之人,所以解决的案件一般都是当事人邀请他去解决,从中他也可以谋取一些利益。大明朝廷的地方官员也不乏能力出众者,但是不可能每个县城都有能够破案的人当县令,所以易行亮连续破解几个被官府定义为“疑难案件”的案子后,名声渐起,由于易行亮破案讲求证据,从不诬陷无辜之人,故而他在民间的人气是非常高的。
叶皖自然听过“草莽推案者”,他奇怪的是既然易行亮如此破案,肯定严重损了好多官员的面子,为何那些栽跟头的官员没有请杀手干掉他?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难想,若不是易行亮的功夫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不济,就是他在官场上有强硬的*。叶皖当猜测这疑问的答案肯定是后者,只不过他一介平民如何能够认得朝廷的高官,不过叶皖转念一想当今圣上还是平民出生呢?这个问题也就不足无虑了,只不过叶皖合情合理的事情不一定就是事实。
“草莽推案者”易行亮走到袁悦身前,躬身行了一礼,说了几句,之后袁悦便通知整个商队出发了。
商队出发之后,漠州城内,一个茶馆的二楼。
此时,朝阳刚刚升起,温度不高,刚起床的人们还能感受到些许的凉意。空荡荡的茶馆二楼只有一个人站在栏杆前望向西城外,这位俊俏的青年站在那里大有一中睥睨整个漠州的感觉。
不久,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一个面向冷酷的男子上二楼来,走到青年男子背后,轻声说道:“将军,我查清楚了,整个商队没有增加人,只有一个名叫叶皖的少年用脚夫的名义混入了商队,此人十有八九是漠上飞。”
胡彦回过头来,笑问道:“你就那么相信漠上飞会守约?”
冷酷男子道:“习武之人总免不了一个‘信’字。要不要告诉她叶皖就是漠上飞?”
“不用了。”胡彦摆摆手,“他们在一个商队相处的时间很长,总会知道的,现在就只有希望那东西能够将那些人都引出来。”
不苟言笑的冷酷男子听到胡彦说这话嘴角竟然流露出一丝笑容,不知是冷笑还是嘲笑,接着衷心的说道:“将军此计甚是高明,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胡彦道:“你是可惜漠上飞?”
冷酷男子点点头,“此人年纪没我大,功夫却在我之上。若是能够收服,必是将军一大助力。”
胡彦叹息一声,道:“我花费了很多功夫研究此人,文武双全,实乃人杰也,不过就是因为我了解他,才知道他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所以我宁愿抹杀他。”
冷酷男子道:“将军做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倒是我多虑了。”
胡彦笑笑道:“遇事多思考,脑袋会变得灵光许多的。”
………
叶皖有些精神恍惚的随着商队出发了,仔细思量刚才在城外发生的一切,从袁悦一眼就发觉他是生人的时候,叶皖心里就很忐忑,总觉得掉入了一个未知的圈套。
“嘿~”和叶皖并肩走的一个青年脚夫肩膀撞了他一下,“是不是在想悦小姐呢?”
叶皖回过神,看着同伴的笑容,直接承认道:“你怎么知道?”
通过这几天和这青年脚夫的接触,叶皖知道这青年脚夫叫何永,不过叶皖观察何永的走路姿势,发现此人下盘非常稳健,像极了习武之人。何永笑着说道:“刚才悦小姐和你说完之后你就在沉默,是不是在想如何才能接触到悦小姐呢?”
叶皖笑着否认道:“悦小姐那么美的人物,想那个问题只是自讨烦恼,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悦小姐如此人物能够一眼就认出来我是刚刚进入商队的。”
旁边的另一中年脚夫笑道:“悦小姐心细如发,发现这个问题是很自然的,任何一个生面孔进入到商队之中,悦小姐都会主动打招呼的。”
何永接着道:“所以,千万不要认为悦小姐主动和你说了几句话就是对你有好感。”
叶皖现在最害怕被人注意到,听到何永如此说,心里松了一口气,嘴上却说:“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说就我这等损模样,怎么会……”
叶皖说着还叹息的摇摇头,满脸失望之色。
何永说道:“像悦小姐那等人物,若是能够娶来做媳妇,真是死了也心甘。”
另一个中年脚夫说道:“做人就要有想法,有想法了之后才会去努力的想得到。这被那些读书人称为理想,若是你的理想是娶到像悦小姐这么漂亮的媳妇,你就一定可以娶到。”
何永道:“王大哥,你这话说的虽然不假,但是姻缘讲求门当户对。要想娶悦小姐,必须自己得赚许多钱或者中进士步入仕途方才让自己的幻想多了一丝可能,像我等脚夫……”
叶皖道:“这便叫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了。”
姓王的中年脚夫道:“你却在这里拽起文来了,你读过书吗?”
叶皖呵呵一笑,谦虚的道:“读的不多。”
何永这时对着叶皖淫荡的笑道:“你可以多在悦小姐面前多拽拽文。说些文人的那些酸麻的词句,说不定悦小姐因此就对你青睐有加了。”
叶皖道:“何兄说笑了,就我肚子里的这些墨水还不够一篇文章的。话说,悦小姐这人性格怎么样?我听说但凡美丽的女子都很骄傲,对男人不屑一顾,直到遇见自己所钟爱的男子才会有所改变,是不是真的?”
何永像是久经风月之事人,侃侃而谈的说道:“你这看法大大的错了,只有很少数的人才想你说的那样,像悦小姐这样的,你以为我只喜欢她的脸吗?平易近人语音和让人如沐浴春风的笑容才是我喜欢他的真正原因。”
叶皖装作很是欣喜的道:“那等到商队停下就餐或休息的时间,那我等岂不是可以和悦小姐接触,和那等美女聊聊天也是极为愉快的。”
何永大声道:“悦小姐是我的,你休要和我争抢。”
叶皖道:“我不会像你那样自私的,咱俩公平竞争,怎么样?”
一旁的王姓中年脚夫终于忍不住了,嗤笑的说道:“拜倒在悦小姐石榴裙下的人排起来估计可以穿过整个大漠了,其中不乏王公贵族,你俩在这里争什么,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叶皖讪讪的道:“王大哥说的是,小子一时激动,竟然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