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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器铺内小二被怼了垭口无言,抬头望向天青锦袍公子,见其举手投足风姿卓然绝非寻常,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年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敢情是来砸摊子的?
“我说这位公子,不懂就别乱说话!”
兰襄阳瞟了眼小二,盯得小二感应到兰襄阳浑身散发的肃杀戾气,刺激头皮发麻间整个人愣在原地,看样子这公子不仅是来砸摊子的,若是一个说不好怕是连命都没了。
小二自小在商行街道混,善识人辨能,对兰襄阳眸中警示自是接收透彻,但自己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北堂墨飞了,沉了口气正准备再言便见兰襄阳探头而来,耳边低语瞬间吓白了脸色。
“这位姑娘可是予墨山庄灵主苍穹的心头宝贝,你如此讹她,难倒就不怕灵主...”
“啊...”
兰襄阳话语间满意于小二惊恐余悸的神色,随手拿起北堂墨手中的灵芥玉,放到眼前装模作样的看了番。
此玉若非遇他,北堂墨非得被宰成塞子,偏偏遇见了他,刚好此玉出自他家兰溪谷,而这又是他来找北堂墨的最终目的。
遥想当初娘子从邺城归谷带回小主子的消息,让他喜悦不已,眼下若非兰溪谷感应到修罗异样,他怕也没机会出谷来寻北堂墨。
而今恰逢有人拿他家谷中至宝招摇撞骗,骗得还是他家小主子,自是可忍孰不可忍。
兰襄阳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扬手将玉丢还给小二,玉飞出吓得小二手忙脚乱,瞧得北堂墨一脸茫然。
她虽不知兰襄阳跟小二说了什么,但见小二较之前明显转变的神情,若非有诈便是有鬼!
北堂墨越瞧兰襄阳越顺眼,越顺眼越觉兰襄阳神似梦中的夫人,让她有种莫名的血缘亲切感。
常言道相由心生,人若赏心悦目三观跟着五官跑,北堂墨看完兰襄阳再看小二,以她的第六感这公子像个好人,呡了呡唇,抬头对上兰襄阳温和的目光。
“你...”
“姑娘喜欢这玉?”
北堂墨眨了眨眼又点了点头,这玉很配苍穹,她当然喜欢,只不过刚刚这位公子说此玉一文不值又问自己喜不喜欢,前后矛盾暗藏深意,直让北堂墨脑细胞活跃同时衍生出一个关键性问题。
...难不成此玉是假的?
思索间北堂墨寻着小二遇上兰襄阳后频频闪躲的目光,心下一沉想到小二的漫天要价,若非她抠门加之荷包库存不足怕就真上了当。
北堂墨脸瞬息黑了一半,事关金子如临大敌,抬手抽出白玉萧逼得小二一连退数步直接贴上了壁柜,抖成了结巴。
“女...女女女侠光天化日之下...”
“光天化日?”
北堂墨转头看了眼店外夜幕,回视小二挑眸蹙眉,这小二不仅当自己不识货还当自己是个睁眼瞎啊!正准备反攻讹钱,便感兰襄阳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姑娘倘若真喜欢这玉不如跟我走?”
“跟你走?”
兰襄阳迎上北堂墨充盈匪夷的目光,瞧北堂墨转头看了眼店外天色,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似在盘算着某种非比寻常的后果,惹得兰襄阳低头凑近北堂墨耳边,再声怂恿道。
“我知道真正的灵芥玉在何处”
“你...”
北堂墨一愣抬头对上兰襄阳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那眸中隐约可寻的情愫让北堂墨打心眼里涌现亲切,或许是因为那梦中的妇人又或者是兰襄阳刚刚拯救了自己的荷包。
迟疑间北堂墨呡了呡唇,如今她也算是半个有武力劲儿的“高手”,自然能感应到兰襄阳的武力值绝对在自己之上。
若是断然拒绝致使兰襄阳面子下不去给自己来剂猛料可不好使,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遇高手阐明得失装懵卖傻方为上策。
北堂墨就着兰襄阳的目光,话锋一转低声道:“你该不会是想要把我拖去卖了吧?”
“...”
“我虽然也有两位数的体重,但我家兔子说过狍子肉不值钱,除了他收,别人都不收,你就别费神了...”
兰襄阳见北堂墨言语间比划着自己体型的动作,挑眸蹙了蹙眉,寻着北堂墨面上煞有其事的点头眨眼,且不论灵主是否当真说过这句,就凭北堂墨这突如其来的神反转就够让他眉心胀痛。
果然还是娘子说的对,这小主子指不定被更换时让银龙北堂世族给养残了,要不然以他兰氏风华绝代加上圣主玉华舜,怎可能结合出这么个傻狍子。
兰襄阳琢磨着直接将锅扛在了银龙北堂世族头上,收敛心神轻咳一声看向北堂墨,拉低智商配合北堂墨沉声柔和道。
“依姑娘所见,我像是坏人吗?”
“呃...”
北堂墨呡了呡唇,低眸想了想,抬眸巡视了番兰襄阳,寻得其上天青色,脑中响起一阵耳熟能详的旋律,看向兰襄阳脱口而出:“我看你像首歌”
“啊?歌?!”
兰襄阳被北堂墨跳脱的思维愣得僵了神情,他听过无数人赞凤陵兰氏风姿如空谷幽兰却从未听说过像歌,疑惑间闻得北堂墨口中轻哼出一句颇有意境深得他心的歌声。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北堂墨哼得虽是较为五音不全,倒好在保留其大致曲调,让兰襄阳惊艳同时想到自家冠绝四国倾城的娘子,启齿赞不绝口。
“好!不错!”
“呵...呵呵...我也觉得...”
北堂墨被兰襄阳夸了个猝不及防,尬笑两声,抬眸觅得兰襄阳眸中闪现一抹思慕之情,低眸眼珠一转,仰头朝兰襄阳滑稽道:“所以你媳妇叫烟雨吗?
“什么?”
“天青色等烟雨啊!”
“非也非也”
关于这类问题,兰襄阳绝对要一秒快答,他家娘子什么都好就是吃醋管够,那敢情整个凤陵醋铺加起来都不够他家娘子喝,以至于兰襄阳再声补充道:“我家娘子叫秦未央,姑娘可曾听过?”
“秦未央...”
北堂墨默念兰襄阳所道名字,闻着兰襄阳刻意提醒的话语,总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所幸抬头望向兰襄阳敷衍道:“这名字真好听!”
“...”
话音落下,北堂墨觅得兰襄阳眸中略带的失落,心里腾升起一股莫名的惭愧,忙转移话题道。
“一定是个美人吧?我什么时候可以见见吗?”
北堂墨话一出就见兰襄阳瞬间来了精神朝自己应得毫不迟疑,连带面上微笑都如沐春风。
“好!”
“呃...”
兰襄阳见得北堂墨迟疑,从腰间取下一枚刻有兰花纹耀的令牌送到北堂墨眼前,乘机凑近北堂墨耳边。
“包括那枚灵芥玉,姑娘若是什么时候感兴趣了都可以来找我”
北堂墨挑眸看了眼兰襄阳,低头看着令牌上与梦中妇人一模一样的兰花纹耀,手一伸竟不假思索的揣入怀中,抬头朝兰襄阳重点了下头。
“好!”
声于同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激荡北堂墨神魂的时间提示音“戌时将过,亥时即临”,吓得北堂墨抓起令牌都来不及跟兰襄阳道别,转身直朝予墨山庄狂奔而去。
兰襄阳遥望北堂墨远去的背影,挑眸勾唇,转头目光精准落到方才那阵提示之人身上,一时间店铺内人潮拥挤间兰襄阳与魏言书四目相对视线交织。
过往匆匆浮现魏言书脑海,黯淡了魏言书眸光染上愧疚与哀伤,始终是他魏氏对不起兰氏,魏言书垂眸沉呤再抬头时兰襄阳已然离去,令魏言书下意识疯狂扶开人群寻找兰襄阳。
可半天下来兰襄阳没找到,自己倒是差点被挤成了肉饼,无奈之下魏言书里连叹了数口气,转念想起北堂墨,抬头望了眼方才兰襄阳所站的位置,咬了咬牙朝北堂墨追去。